第156章搬离宁国府

京城里各处的营卫三年一换防,也不知那宋长盛是走了谁的路子,从金吾卫换到了神机营,而且还从一个只管着十人的小旗升成了管着五十人的总旗。

只是这神机营并不在京都,而且每天都需要操练,因此平日里并不在府中。

这也是那薛氏为什么突然敢在府里作妖的原因。

只是让那薛氏没想到的是,原本看似万无一失的事,没想最后却落了个差点收不了场,这事光想就让她觉得郁闷。

因此在听闻宋无忌竟要搬出宁国府去养病时,她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成。

既然是旧疾复发,宋无忌也借此同国子监请了假,在夕照堂里休养了起来。

在搬离宁国府的这件事上,宋无忌和薛氏难得地达成了统一:一个恨不得赶紧走,另一个则是盼着对方早点离开。

夕照堂里的众人便热火朝天地收拾着箱笼,一车一车地往东大街的宅院里拉。

东大街的那个四进宅院原是徐氏的陪嫁,之前原是租给了工部的一个郎中,几个月前那工部郎中调了外放,宅子也就这么空了下来。

巧的是,这工部郎中在离京前刚为长子娶了一房媳妇,将那宅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重新粉刷了一遍,因此那白墙青瓦的宅子四处都透着新色。

这让赵如意不禁对往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如意姐,咱们以后还会回来么?”帮着赵如意贴封条的杏儿就好奇地问道。

因为二儿和三儿已经带着人去了东大街收拾屋子,在库房里对着账册清点物品的赵如意只能让杏儿帮着自己打下手。

听得杏儿这么一问,赵如意也愣了愣。

她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件事,可看世子爷这一车车运东西的架势,明显就做了不再回来的打算。

可这真的不要紧么?

他可是这宁国府的世子爷呀!

就这样搬出府去,真不会被人诟病么?

知道的是世子爷在这宁国府里处境艰难,可这不知道的怕是会误解世子爷是被逐出府的吧!

一想到这,赵如意就隐隐为宋无忌担忧了起来。

此刻她只恨自己是个无能为力的丫鬟,对此竟帮不了世子爷分毫。

赵如意也就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意姐,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看着突然长吁短叹的赵如意,杏儿就很是忐忑地问。

“没,没有!”赵如意就同杏儿浅浅一笑,一抬头却发现连婆子在库房门外探头探脑,见到她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可是找我有事?”赵如意就笑问道。

“是花房里的郑老婆子找了过来,我瞧着她那样子,好像是有话想同如意你商量。”连婆子守着门房,这院里跑腿传话的活,自然都是她。

赵如意听闻是郑老婆子寻了过来,就暂停了手里的活,寻了出去,远远地就瞧见了在门房里坐立难安的郑老婆子。

“阿婆,怎么了?可是又有人觉着不舒服了?”赵如意每逢二、七的日子会去花房里帮人瞧病,可若平日里有人要寻她看病,赵如意便让郑老婆子来夕照堂找自己。

因此赵如意一见到郑老婆子便以为是有人患了病。

“不,不是。”那郑老婆子一见到赵如意便从门房里的条凳上起了身,并有些犹豫地问,“世子爷是真的要搬出府去么?”

赵如意便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恐怕这在宁国府里也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如……如意姑娘,我来……就是想求求你,能不能把……把我那养着的几盆花草一并带走……”郑老婆子吞吞吐吐地说。

赵如意听着,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郑老婆子瞧着就苦笑道,“当年幸得老夫人收留,我才能留下一条命来,残喘至今。我原本想着这辈子替老夫人养着那些心爱的花花草草,也算是报恩了,可不曾想,花房里后来有人往外倒卖老夫人的那些花草,我拦不住他们,便只好偷偷从那些花草之上折下一些枝叶来扦插育苗。”

“因为担心有人打这些小苗儿的主意,因此我都是一个人悄悄地在弄,”郑老婆子就有些心疼地道,“如今我年纪也大了,这些花草我看得了一时,看不了一世,难得姑娘也是个爱花之人,懂得我们养花人的不易,我就想请世子爷把那些花草带走,以免留在这府里被人糟践。”

赵如意和这郑老婆子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却也知道她将那些花草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仿佛那就是她的儿女一样。

而她现在来拜托自己,想必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虽然世子爷曾说过屋里的事自己可以全权做主,不必再征询他的意见。

可赵如意却拿不定主意这算不算是屋里事,因此她也就同郑老婆子实话实说道:“这件事看上去虽是举手之劳,恐怕还是先要问过世子爷的意思,我不敢擅自做主的。”

郑老婆子一听便表示理解。

“那我回去等姑娘的消息,”她就有些讪讪地道,“还请姑娘早些给我回信,万一不成,我也好另做打算。”

说完,郑老婆子就同赵如意告辞,背影蹒跚地离开了。

赵如意看着,心里满不是滋味。

因此,她便去书房寻了宋无忌。

书房里的东西已悉数搬空,只留下了宋无忌的书案和圈椅,看上去就十分的空洞冷清。

而此刻,宋无忌正紧锁着眉头伏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着。

赵如意怕打扰到他,也就静静地候在了落地罩旁。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无忌才在偶尔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她。

“你躲在那里干什么?”宋无忌一见到她,就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然后很是自然地放了手中的笔,上前拉了赵如意的手。

因为屋里烧着地龙,赵如意的手并不冷,可宋无忌还是习惯性将她的手拢在了手心里暖了暖。

“我哪有躲!”赵如意就嗔怨地看了宋无忌一眼,“我不过是害怕打扰到你,而没有吭声而已。”

“是!是!是!我们家的如意是最最善解人意的。”宋无忌就借机调笑了一把赵如意,却将她拥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