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五个节气,《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八月节……阴气渐重,露凝而白也。”天气渐凉,清晨时分会看见夜晚的水汽凝结在地面和叶子上,形成许多莹白的露珠,故名白露。
白露一到,秋意渐浓,再加上前几天阴雨霏霏,这几天的温度明显是降了不少。
宅在家里这么多天,感觉浑身都要发霉了。看着窗外天凉秋浅,雨过天晴,苏清妍想去晒晒太阳。
正常工作日的工作时间,小区里很安静,除了小公园里几位老人家带着小朋友在聊天,这大好时光里,就只有一个苏清妍在把时光虚度。
楼下有一块空地,是因为开春枯了一棵木槿,一直没补上新的树苗,就被一位阿姨撒上了蜀葵的种子。没想到那蜀葵生命力极为旺盛,热烈的花朵从初夏直开到入秋。现在,虽然显出了几分颓势,却还有几朵花,水红水红的,开在叶子日渐卷萎的花棵上。枯叶红花,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映衬之美。
蜀葵旁边被勤快的老人拿砖头砌了两个垛,搭上了一块废旧的水泥板。平时老人们坐在那里聊聊天,带带孙子,小孩子则蹲在花丛下捉捉小虫,看看蚂蚁搬家。虽然简陋,这里倒成了一个惬意的所在。
下午一点,估计小淘气们都被奶奶拘在家里睡午觉了,石凳那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花丛围绕,阳光静好,安静又隐蔽,是个学习的好去处。
她坐在花下做习题,阳光明媚,有些刺眼,虽然已经尽量往花荫下躲,看了一会,还是感觉眼睛有些花。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再睁眼,突然就看见花丛下,长长一队小蚂蚁,正在井然有序地搬运着过冬的粮食。
苏清妍不由就走过去,蹲下身,看起来。
这是一群不挑食的小家伙,小孩子掉落的饼干渣,死去的小虫子,花籽儿……都是他们的美味。
小时候跟苏清妍一起看蚂蚁搬家的,还有一个杨天赐。大中午,两个小孩儿都不睡午觉,偷偷溜出来,蹲在槐树底下看蚂蚁。
除了头顶上的蝉鸣,整个村子都是静悄悄的,两个小孩儿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能看上一个多小时。等站起来时,腿都是麻的。
不知道是因为城市生活的局限性,还是人都在长大,人心渐渐变得浮躁,再不能发现有趣的事物。这样饶有兴味地看蚂蚁搬家,离开秀水村以后,应该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蹲在那里看了多久,当身边那个踩着踏板车的熊孩子叫嚣隳突而来时,她想要起身躲避,却脚麻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后,努力隐忍的笑声还是被她听到,苏清妍要起未起,愤而回头,一看见那个笑容得瑟的人,她索性又坐回地上不肯起来了。
她恨恨地看着那人,捡起一颗小石子向他丢去,“笑什么笑?”
他一伸手,就把那颗小石子握进了手里,摊开掌心看着那颗石子,他笑得更得瑟了,“你投石子就没有准过!”
“多试几次就准了……”
说着,她拿石子又丢他。
他却笑着走过来,蹲下身子问她,“你在这里看了一个小时的蚂蚁搬家了,脚麻不麻?”
“不麻?不麻我能这样坐在地上吗?”
她斜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拉我起来!”
他看着她那只沾满尘土的小手,故意嫌弃地皱皱眉毛,把她那本习题册卷一卷,卷成一只纸筒,向她伸过来。
苏清妍抓住他伸过来的“橄榄枝”,拉着就站了起来。没想到却脚下不稳,“很意外”地向他扑去,两只小泥手就在他的白衬衫上印了两只泥爪印。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苏清妍道着歉,拿脏手就来给他拍土,只几下,那两只泥爪印就成了糊涂一片。
他薄唇一挑,把她往怀里一拉,一只手抱住她,一只手举起那只纸筒就向她的屁股拍去。
苏清妍知道自己促狭在先,所以不能喊冤,却不能不窘迫,虽然隔着一丛茂密的蜀葵花,可是不远处的小花园里说不定就有邻居啊!还有那些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熊孩子,也说不定随时会从花丛后面出现啊!
她闷声挣扎了几下,却一点动弹不得,只得低声求饶,“错了!知道错了!求你,求你……”
“谁错了?哪里错了?”他忍着笑问她。
“我错了,不该拿脏手摸你衣服!”
“还有!”
“还有?……”
苏清妍想了一会儿,“没有了,真没有了大哥!咱俩都好久没见面了,我想得罪您都没机会啊!”
他不再打她屁股,却也没有放开她,只是把她的小脑袋搬过来,看着她问:“那天去意豪做什么了?”
哦,敢情这人是吃的这门子醋啊!
苏清妍咬唇一笑,“跟朋友吃饭嘛!你不是都看见了?”
他举起纸筒作势又要打,说:“再想想!”
苏清妍连忙求饶,“你别听文茹瞎说,绝对不是去相亲的。她也已经为这事儿向我道歉了……”
“真的?”
“千真万确!我可以向天发誓!”
萧城按下她要举起来发誓的手,点了点头,“暂且相信你这一次!”随后又淡淡地补了一句,“我刚才只是想帮你拍拍裙子上的土。谁知道你竟然招了这么多!”
“你……”
苏清妍生气地抢过那本习题册,举起来就要报仇。他却垂首望着她,薄唇轻挑,星目微眯,把一张颠倒众生、迷死小苏的大帅脸微微凑过来,一副愿打愿挨的乖顺模样。
她脸一热,低头坐下来把那本习题册展开,拿手指轻轻按压着慢慢地铺平。
他也在她身边坐下来,拿过练习册,说:“你刚才做的这套试题我帮你看了,很不错,只丢了8分。看来这次考试一举过关是没问题的。”
听他说着,苏清妍连忙翻开习题册来看,果然,错题已经被他标出,并且在旁边注上了正确答案。
苏清妍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感觉自信心和智商都受到了一万两千点的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