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一按胸口,披衣下床,走到门口一看,猫眼里,是章正秀扶着萧城站在外面。
她连忙开门,室外清冷的空气伴着浓浓的酒气一下子涌进房间。
“不好意思小苏,这么晚了还打扰你!萧城喝醉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章正秀边说边扶着萧城往里走。
萧城确实醉得厉害,意识都有些不清楚,几乎是被章正秀连拖带抱地弄进来。
苏清妍跑上来帮忙,扶住了萧城的一只胳膊。喝醉的他,真是重的要命,幸好有章正秀帮忙,不然凭她一个人,估计很难把他弄进来。
章正秀擦一把头上的汗水,说:“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我妈妈又突然病了,我现在要去医院,不能照顾他,所以,只能把他送到你这里来了,麻烦你了小苏!”
“没事的,章总助你赶紧去医院吧。我来照顾他。”
章正秀转身要走,突然又回过头来,笑着替萧城解释了一句,“他平时很有分寸,一般不会喝醉,估计是这几天心里事太多了!等他酒醒了,你可以好好开导开导他。”
几句话,又把苏清妍说了个大红脸。章正秀意味深长地笑着,开门走了。
送走了章正秀,连忙跑去卧室照顾萧城。
这个人,酒品还是可以的,喝醉了,不吵也不闹,就是安静地睡觉。这一点,倒是跟苏爸爸有些像。
她帮他脱去鞋子,看见他裤脚处有一点污渍,像是呕吐的时候溅上的。
她的心里,突然就疼得不行。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他!在她的心目中,他从来都是自律的,稳重的,从不会在人前失仪。
她眼睛酸酸地端来一盆温水,浸湿了毛巾再拧干,轻轻地为他擦拭。
在为他擦手时,突然就发现了他藏在衬衫袖子里的那根红色的丝绳,上面挂着她为他选的那颗傻傻的转运珠。
丝绳系得有些紧,在手腕上方勒出了一圈红红的印痕。
她低下头,慢慢地解着那根丝绳,她宁愿他不戴,也不要他藏得那么辛苦。
绳子太紧了,很难解开,她低头拿牙齿去咬那个结。许是自己的呼吸触到了他的皮肤,他手臂一抬,就把她的头给压在了他裸露的胸前,她的脸正好就贴在了他小麦色的肌肉结实的胸膛上。
苏清妍的头“嗡”了一声,好一会儿,脑部的供血都不能恢复正常。
她使劲推开他的胳膊,着急从他身上起来,脚步不稳,往后一退,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是她脑子短路才想要用牙齿咬开那个结的;也是她为了帮他擦拭才解开他衬衫扣子的。现在被他无意地调戏了,也只能自认倒霉!难不成还要把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提起来骂一顿吗?
丝绳已经松开了一个扣,她把那转运珠解下来,收进了抽屉。
等她抱着他的衣服要去卫生间洗,低头看一看,衬衫,西裤,袜子,能脱的,她好像都已经给扒下来了。
怎么着也还是一个未经男女之事的黄花大姑娘啊,就这么把一个大男人给扒得赤条条的,而且,还让这男人睡在自己的床上……
不能再想,再想下去,她估计会面红耳赤地把那男人给丢大街上去。
萧城醒来时,应该是清晨六点多,窗外隐隐一点天光从窗帘外透进来,落在贴着月色壁纸的墙壁上,那点光线就像初晨的一点霜,被暖的壁纸一吸,融进去了。
他坐起身来,揉着还有些酸胀的额头,想着昨夜竟然一夜好眠,忽一抬头,看见床头的椅子上整齐叠放着已经洗干净的衣服。
他猛然一惊,才发现,虽然壁纸和窗帘的颜色一样,这里,却并不是自己的家,而是阳光里。
回国之前,锦湖御城和这里是同期装修的,所用的软装也很相似,只是略有花纹上的不同,所以他刚才睡眼朦胧之中才一时没有分辨清楚。
知道是在阳光里,他反而更加心安了,想着再赖一会床,等着妍宝来叫他。
心里的小算盘刚打完,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掀开身上的被子一看,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了……
!!!
昨晚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什么?
这样一想,萧城的头突然疼起来,为什么会什么印象都没有呢?难道是自己的失忆症加重了?连刚刚发生的事情都会忘掉?老天,这么珍重而美好的事情,求求你千万让我想起来啊!
抱着脑袋苦思冥想了半天,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也不见他的妍宝来叫他起床。
他再等不及,穿衣下床,准备去找她。
如果真的做了早就想做却因为种种而一时没能做的事情,他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他的户口本早就准备好了,只需要她点头答应就可以去领证了。
不,还需要重要的一刻,戒指早就买好了,他却还没有求婚。
对,应该先求婚!
他这样合计着,出了卧室,看见苏清妍正睡在客厅沙发上,毯子揉成一团,被她抱在胸前。
睡衣、睡裤,每一颗纽扣都系得严严实实,连脖子下的一点肌肤都不肯露给他。
唯一疏漏之处就是睡梦之中她的一条腿垂下来,粉色的睡裤缩到膝盖处,露出一截纤细白嫩的小腿。
他轻轻走过去,把她的腿轻轻托起来放回沙发里,再轻轻地拉过那条毯子,帮她盖上。
等他洗完澡出来,她的腿又垂到沙发下面了。
萧城笑着皱眉,看着挺文静的一个女孩,睡觉却如此地不老实。
他走过去,再次把她的腿放进毯子里。
她睡得依然很熟,一只手放在脸侧,小指的指甲硌着脸颊,已经掐出了一痕月牙的红痕。
他俯身过去,一手抵在沙发扶手上,一手轻轻地就去牵她的手,想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好。
谁知道,身下的小兔子突然惊醒,睡眼还有些迷离,已经警觉地一伸手,双手就抵在了他的胸前。
他衬衫的布料很薄,她温热柔软的小手正好按在他胸前的两粒凸起上。
她猛然把手收回,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也知道,她碰了不该碰的地方。
她把手缩在胸前,在他身下睁着一双羞怯的眼睛再不敢动一下。
再看那人,眼神已经变了,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迷离莫测,似有风云翻卷,带上了雨前的潮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里,尽是无辜。
萧城闭眼忍了一下,起身离开,走到阳台拉开了窗户。
清晨凉冽的空气涌进来,让他的头脑有了一丝清醒。
回头再看,那只惹事的小兔子已经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