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蕊出院后,智商仅相当于一个几岁的儿童。杨牡丹再没回清城,而是留在锦州别墅照顾她。苏清妍也经常去看望,帮忙照顾,可是林素蕊一看见她就闹情绪。加上苏清妍又有孕在身,杨牡丹就不让她再去。
苏清妍慢慢地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都告诉给杨牡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杨牡丹对苏清妍的信任自然比对林素蕊多一些,可是,这一次林素蕊是拿了生命做筹码在跟苏清妍赌,所以,尽管杨牡丹知道林素蕊之前说的话都是谎话,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一颗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林伟杰几乎天天去锦洲,林素蕊依然地不认识他,但是也并不排斥他。这跟之前糟糕的局面比似乎要好一些。
花店这边,之前苏清妍跟李延朗说过,她只能帮小西到春节,然后就回清城。可是,越到离别,苏清妍越发现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好老师。小西同学对她的依赖与日俱增,除了送送货,进进货,店里的一应安排她都懒得去想,反正是有苏清妍帮她善后,她乐得清闲。最后李延朗也不得不承认,小西同学确实是只喜欢在荣发庄园里撑撑竹排的简单生活,如果不是苏清妍帮了这一段时间的忙,这间花店恐怕早就关门大吉了。所以,李延朗早就撺掇着苏清妍,干脆由她接手这家店。
现在,林素蕊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A市的医疗条件总比清城要强很多,以后的康复、复查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还有很多,她和妈妈估计还要在A市多待一段时间。所以,当李延朗再次提出把花店送给她的时候,她竟然答应了。
不过,白送,她是不肯要的。她认认真真地拟定了一份转让合同,逼着乙方李延朗签了字,交了转让费,就算是正式成为花店老板娘了。
这让李延朗别扭了好多天,“你不接手,这家店就只能黄掉。一家小店,我能送给小西,却不能送给你?清妍,你对我有偏见。”
随他怎么说,苏清妍还是把那笔转让费转给了李延朗。
这段时间,苏清妍在锦洲和花店两边跑,就显得格外忙。跟文茹的联系自然也少了。有一次她回清城帮妈妈拿东西,偶遇了老同学杨光,听杨光说起,苏清妍才知道,文茹家里出事儿了。
她记得文茹说起过,赖鹏前段时间来A市很频繁,为此两个人没少拌嘴。赖鹏哄着文茹说是来谈生意,却原来是去一个秘密赌场赌博了。欠下巨额赌债以后还不上,把家里的酒店都押上了还欠一百多万,债主找上门来,赖家人才知道。现在赖鹏被债主关起来了,只等着赖家拿钱去赎人。
苏清妍立刻开车去找文茹,赖家已经忙翻了,债主堵着门催债,文茹有孕在身,担心生气动了胎气,她已经住回娘家了。一见到苏清妍,文茹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苏清妍轻声责备,“文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文茹叹口气说:“自己老公作下这没脸的事儿,怎么好意思说?再说你那里也是这事那事的不断,我怎么好再给你添堵。”
苏清妍又问:“跟赖鹏联系上了吗?”
文茹含着眼泪摇头,“没有。那边只说交了钱就放人。”
“还差多少?”
“一百万已经筹齐了,我公公是舍不得那酒店,正在想办法找人从中调停,希望对方能落落价,好把酒店赎回来。”
苏清妍立刻说道:“如果有需要,你跟我说……”
文茹的眼泪立刻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她拉住苏清妍的手,说:“清妍,谢谢你……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苏清妍连忙安慰,“文茹,别这么说,赖鹏只是一时糊涂,这次教训这么大,他是一定会记住的。你放心,会好起来的。你现在怀着孕,千万不要动气,更不能太伤心。”
渐渐地把文茹劝住,苏清妍又说:“上一次文鸣被人拉进赌场欠了几十万的赌债,是陈敬亭帮忙摆平的。赖鹏这一次,跟文鸣那一次会不会是同一个地方?”
文茹说:“我也在想这件事。后来我听陈敬亭无意中说起,他好像跟赌场里的人是认识的,所以才能那么快就把事儿给解决了,却不肯告诉我那个赌场具体在哪里,是谁开的。现在陈敬亭也死了,更是没有任何门路了。”
说着,文茹又哭起来。苏清妍少不得又是一番劝慰。
回到A市以后,苏清妍左想右想实在想不到门路,只好跟萧城联系,却发现他的手机已经关机。开始以为是手机没电,或者是太忙,直到傍晚,再次拨打还是已关机,这时候,苏清妍才开始感到不对劲起来,随着暮霭渐起,一颗心像是被丢进浓雾里,迷迷茫茫,起起伏伏,再难安定。
这天晚上,小西有事早早回了荣发庄园,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她伏在店里桌子上写礼卡,几次笔误,废了几张卡片。
索性丢开笔,给自己泡了一杯蜂蜜茉莉茶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霓虹发呆。
突然,玻璃上反射的灯光一闪,店门一开,随着一股冷空气的侵入,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运动装的男人走进来,转身就去锁店门。那人衣服上的帽子盖住了他的脸,苏清妍一时没有看清楚,等那人锁好店门转过身来,她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手里握着的茶杯突然就从手里滑脱了。
那人一步上前,伸手就托住了那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唇角一弯,说:“好甜!”
苏清妍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胡乱地捶打着他的胸膛,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