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长姐如母,顾筱逸没爹没娘的时候,不过才两岁罢了,是姐姐一手拉扯她长大的,这份恩情,她怎么能忘?
沈文隽虽心中担心,但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能在她的身旁,日日夜夜地陪伴着。
顾筱逸如今本不用做衣裳了,可是因为她的心里头一直苦闷,只能靠着做事才能将那些想忘的却忘不掉的暂时忘记。
她将自己的全身心的精力和力气都放在自己手里的活计上,因为这样,她就再也不会想其他的事情了。
沈文隽一直在旁边陪着她,见她量尺寸、裁布、绣花,做每一样事情,都很认真,认真地眼中只有手头上的事情,外头的一切都忘记了,便是连喝水也忘记了。
沈文隽心疼地倒了一杯茶,递到了顾筱逸的唇边,心疼地说道:“来,喝点水。张嘴就行。”
顾筱逸听话地张嘴,喝了满满一茶盏,又闷头做事去了。
沈文隽也不说话,又重新看书去了,只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倒杯茶给她喝,想要如厕的时候,他还会跟顾筱逸说一声,然后二人一块去。
他就在外头候着,然后拉着顾筱逸的手,就在院子里头走两圈,顾筱逸若是不开心,他便说些好听的话给她听,她若是不想听,他便安安静静地拉着她的手,转了两圈之后,这才回厢房,又开始同样的动作。
就这样过了五日,崔婷婷的衣裳也做完了,沈文隽想让顾筱逸出去走走,便提议道:“反正崔家我们也认识,不如我们把衣裳送到崔家去吧?也不坐马车,就走着去,好不好?”
顾筱逸自然知道是沈文隽想让自己多多走动,便点头说好。
二人携手出了锦绣布庄的门,往崔家去了。
身后跟着长生和长贵,手里头提着托盘,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
崔家就在清园的后头,再走过两栋宅子就到了,沈文隽紧紧地拉着顾筱逸的手,十指相看,恩爱无比。
二人来到清园的后头,走过了两栋宅子,便能看到崔家的宅子在巷子的正中间。
走过一栋宅子时,顾筱逸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下,待看到上头的字时,她觉得有些恍惚:“文隽哥哥,你瞧……”
是南园。
那个如谪仙一般的男子住过的地方,也曾经救过他们的命。
沈文隽也没料到南园竟然会在崔家的旁边,一时也有些感慨:“一年多不见了,也不知道,恩公回来没有!”
他们之前曾经来过,可是南园的门一直都是关着的,所以,他们也就许久没来过了。
二人也不知道南园有没有人,只能走了,到了崔家门口,敲敲门,崔家的下人见是锦绣布庄的人来送衣裳了,忙将人给迎了进去。
沈文隽和顾筱逸没进去,是长生和长贵进去的,二人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突然,隔壁传来门吱嘎的声音,顾筱逸忙偏头去看,就见久久都不曾开过的南门大门竟然打开了,从里头走出来一位一身白衣飘飘的男子,虽然带着帷帽,可是从外形看,似乎就是恩公。
沈文隽见他出来了,也很是激动,忙喊道:“恩公。”
阿南拉着阿婉走了出来,便听到后头传来激动的声音,阿南的脚步顿了顿了。
阿婉有些奇怪:“谁啊?是叫你吗?”
阿南笑了笑:“叫我?我不认识他们啊!你的帷帽没有整理好,我重新帮你弄下。”
他体贴地替阿婉整理了帷帽和轻纱,这才拉着她的手,说道:“许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他们,况且,我也没来过京城,怎么可能是他们的恩公呢,认错人了!”
阿婉也觉得是这样,只是好奇地回头看了一下。
白色的轻纱遮住了脸,外头朦胧的看不清楚,可却还是看到不远处有年轻男子和女子,看的出来,面容很是姣好,他们惊讶地看着自己这边,阿婉有些奇怪:“阿南,他们总是看着我们呢?”
阿南笑了笑,与她十指相扣:“认错人了,我们走吧,不是想要吃火锅吗?我们走吧!”
“嗯,好。我们走。”
二人相携着离开了,走的异常的近,两只手紧紧地牵在一起,十指相扣,异常的甜蜜。
顾筱逸总觉得那两个白衣的背影有些熟,特别是旁边的那个女子的背影,像极了她的姐姐,身量高高的,身材瘦瘦的,从后头看,气质和风仪让人一见难忘。
虽然看不到她的模样,可是偏偏那一个背影,就已经让她泪流满面。
沈文隽忙抱着顾筱逸,安慰道:“没事,许是我们认错了,恩公已经一年多没在了,肯定是别人买下了这栋宅子了!”
他没注意到那白衣男子身旁的女子,见男子不是自己的恩公,便有些失落,可是顾筱逸,看的却是那男子身旁的那个女子。
那个背影那般的熟悉,就像是她的姐姐一样,想到自己的姐姐,顾筱逸终究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阿南和阿婉走远了,后头传来刚才那小姑娘的声音,有些不忍心,她回头再看,就见那小姑娘窝在旁边男子的怀中放声大哭,那小姑娘看着年岁不大,哭起来却这般的伤心欲绝,不知道为什么,扯的她的心,也跟着生疼生疼的。
她的动作,落到了阿南的眼里。
他佯装不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婉摇头:“没有,只是觉得那孩子哭的好可怜,怎么哭成那般模样。”
阿南撇嘴,开玩笑地道:“许是她身旁的那位小公子惹她生气了,才那般哭的,你瞧瞧,那小公子,不是再哄她吗?”
确实是在哄,那个男子不停地安慰身旁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