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跟踪

聂婆子就装扮成农妇的样子,特意去了一趟城外的许家村。

因是过年,村里的人都闲着走亲串户,坐在一起就东家长西家短地唠着嗑。

聂婆子就不动声色地凑了过去,从兜里抓出了一把瓜子,一边叫旁的人吃着,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嘴。不出半日的功夫,竟叫她从这些农妇的嘴里问出一些端倪来。

“最先传出这话的是住在村西头的一个瞎眼婆子,”聂婆子一回来就同石锦绣说起了来龙去脉,“而许家住在村东头,平日里与这瞎眼婆子几乎是不打照面。”

“我还特意问了村民,这两家以前是不是结过什么仇怨,可村民说,许砾的爹娘在村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农人,而那瞎眼的婆子则是村里的绝户,家里好些活都是左邻右舍帮着做的,而她除了每日在家里摸摸索索外,鲜少出门。”聂婆子将自己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同石锦绣说着。

“照嬷嬷这么说,这两家人本是井水不犯河水,那瞎眼婆子为什么要说这种损人又不利己的话?”石锦绣听着,就犯起了嘀咕。

一般造谣的人都是想通过传谣来达到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这瞎眼婆子又图的什么?

“我也是姑娘这样的想的,因此我特意去找了那瞎眼婆子。”聂婆子就凝着声色道,“结果我发现那瞎眼婆子的隔壁住着一户姓庞的人家,那庞家有个和许公子一样正在读书的儿子!”

石锦绣听到这就皱了眉头。

她想到之前许砾说过,他们这几个读书的农家孩子的束脩银子都是当地的乡绅资助的,而许砾因为之前的那次府试考得并不理想,而失去了被乡绅继续资助的资格,还差点不得不放弃学业回家务农。

“那庞家的儿子,是不是也是受他们当地乡绅资助的?”石锦绣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聂婆子听着就会心一笑。

不愧是被宇文大人选中的人,自己不过稍微一提,她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正如姑娘所说,那庞家的儿子和许公子曾经是同窗,只是这么些年学业一直不如许公子。”聂婆子便道,“当年许公子就是胜过他赢得了去枫林学院读书的机会,对此那庞公子一直怀恨在心。”

“所以他就要造谣?”石锦绣总觉得这样的理由有点太过牵强,“如今许砾不是已经败下阵来了吗?”

“事情寸就寸在这一点上!”聂婆子就继续道,“那庞公子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打败了许公子,想要显摆的时候,不料许公子却带了一大笔钱回家,村上的人自然就认为许公子比庞公子更有出息!如此一来,那庞公子就更气不过了……”

“不想承认对方比自己强,这大概才是他要诋毁许砾的原因吧!”石锦绣听着就冷笑了起来,这种做法和当年的石珊瑚又有何差别?

他们这些人从不想着如何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反倒千方百计地也不让别人过好日子。

一想到这,石锦绣便觉得自己不能任此事就这样发展下去,更何况这事还牵扯到她的声誉。

“聂嬷嬷,您能陪着我再走一趟许家村么?”石锦绣就问。

“老婆子愿听姑娘差遣。”聂婆子便笑答。

许家村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石锦绣想在一日之间打个来回,却是要劳顿一番的。

因此她将杜鹃留在了家里,自己则换了一身男装,只带着聂婆子,一路轻车简从地直奔了许家村。

正逢许家村有户富户人家娶媳妇,不少人赶着来喝喜酒,整个村子里都是车来车往的,也就没有人特别留意石锦绣这辆来自村外的车。

“姑娘,那人就是庞家的正在读书的公子。”聂婆子就突然指着车外的一书生道。

因为村里来往的车多,石锦绣的马车就不得不停在路旁避让一二,没想就遇着了来喝酒的庞公子。

只见此人生得很是白净,身着学子长衫,与旁的人侃侃而谈着,很是意气风发。

不少村民见着他,也同他伸手作揖,看得出他很受村民的尊重。

“咱们下车去跟着他。”石锦绣来这许家村的目的就是想当面质问于他,于是便让小山寻个地方停车,她和聂婆子悄悄地跟在那庞公子的身后进了那富户家。

因那富户家办的是流水席,他们只求人多热闹,只要道一句“恭喜”,家丁便会将人放进府。

来道喜的人很多,前院里摆着的那二十张八仙桌很快就要坐满了。

而那庞公子却不急着入席,而是一路摸摸索索地潜进了那富户的后院。

石锦绣就同聂婆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后院住着的都是女眷,除了主人的允许,一般不准外男随意进入。

庞公子如此小心翼翼畏首畏尾的样子,一看便知不打算做什么好事。

为了不将人跟丢,石锦绣只好同聂婆子跟了上去。

那庞公子左躲右闪地进了一间偏院,为了不打草惊蛇,聂婆子就提了一口真气带着石锦绣跳上了屋顶。

她娴熟地掀了一块瓦,就往屋里看去,屋里除了一男一女,便没了旁的人。

男的自然是刚刚偷溜进院子的庞公子,而女是个瞧上去不过二十三四岁的花信少妇,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像是这一家的偏房小妾。

这是在偷情?

石锦绣就用眼询问着聂婆子,而聂婆子则是轻轻地摇着头,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二人躲在屋顶上,只听得屋里的女子在低语着:“你怎么好些日子不来瞧奴家了?是不是在外面又有了旁的人?”

女子的声音刚落,就听得那庞公子猴急道:“怎么会?只有你才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哪里还看得上别的什么庸脂俗粉!”

“哼,你们这些男人就只会拿这样的话哄我们女人,那糟老头子之前对我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不过半年的功夫,他又纳了一房小,将我冷落在这庭院里,自生自灭……”女子的声音里满是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