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意难忘

唐子嫣正纳闷,赵玄凌究竟哪里寻了帮手。

耐心等了两天,没想到却是安初兰先跳出来了。

自从凌静薇跟赵玄轩闹翻了,又被光禄大夫打包送走,掌家的事便落在了安初兰的手上,她渐渐把事情都牢牢捏在手里。

恰好这些日子乱糟糟的,赵玄曦又提了职位,府里的人都是精明的,见风使舵的不少,很快都不再跟安初兰对着干,一个个变得服帖起来。

那些婆子更是明白,府里掌家的,迟早是赵玄曦。以前还有赵玄轩受到郡公爷和老夫人的偏爱,还能不确定。

如今赵玄轩在阴沟里翻了船,再不可能翻身了,前程尽毁,如今还被撵出了京中,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要继承郡公府,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没有了变数,赵玄曦就是唯一的继承人,安初兰就是未来的郡公夫人,谁能不巴结讨好?

底下人顺顺当当的,有时候不等安初兰吩咐,就把事情做的妥帖,还做得更多。

安初兰被她们捧得飘飘然,更是一副未来郡公夫人的架子,衣着收拾都注意了,整个人变得光鲜漂亮,连赵玄曦也欢喜,连续几夜留在房里,两人恩恩爱爱的,感情都比以前要深了。

她这边出息了,以前别后笑话自己的家里妯娌,如今也三番送礼来,变着法子讨好。

安初兰当初原本该聘给赵玄轩,最后却被凌静薇横刀夺爱,退而求之选了赵玄曦。

虽说在她心里,赵玄曦比嘴皮子厉害的赵玄轩来得好的多。但是心里被人抢先一步,总是有些不痛快,那些妯娌无所事事时也曾拿出这事来笑话她。

如今好了,所有人眼看赵玄曦越发往上爬,安初兰又是他的夫人,谁都夸安初兰有眼光,舍掉了最有潜力的赵玄轩,选了赵玄曦。

安初兰这段日子过得惬意自在,也不忘给秋曼雁献殷勤,稍稍学会了说些好话。毕竟秋曼雁是府里的老夫人,要是她拿走管家的权力,安初兰是一声都不能反对,只能老老实实送回去。

于是安初兰兢兢业业把事情做得更妥帖一点,也不忘讨好这位老夫人。

听闻秋曼雁叫了郎中,府里的事她都清清楚楚,安初兰哪里能不着急?

眼看她讳疾忌医,打算偷偷慢下来,不告诉郡公爷,又让董嬷嬷随便捡了点药了事,安初兰心想她表现的时候来了。

她一叠声请来京中最好的大夫,又觉得不妥当,叫赵玄曦去宫里请来太医,让秋曼雁得到最好的诊治。

好几个大夫到郡公府,赵胜也被惊动了,急着过来,秋曼雁见了,险些给吓晕了过去。

安初兰真会添乱,还要给她一个惊喜,也没事先告诉秋曼雁,就把郎中都找来了,连太医都请到了。

这些人都来了,秋曼雁哪里还能拒绝。

赵胜绷着脸不高兴了,对着董嬷嬷横眉竖眼:“夫人病了,你怎么不来禀报,听着夫人胡闹,随意捡点药算了?药能乱吃的吗?要是吃坏了,夫人怎么办?你这个老嬷嬷年纪也不小了,如此糊涂,是不是该荣养了?”

秋曼雁苦笑,连忙替董嬷嬷求情:“郡公爷息怒,原是我觉得没什么,只是一点小风寒,便让嬷嬷去拿点药。以前的方子都是现成的,便没麻烦去叫郎中。”

安初兰却皱着眉头搭话,关切道:“母亲如此便是不该了,好叫我和相公都担心着,父亲只怕也是忧心不已。”

秋曼雁暗恨,这个长媳妇真是跟赵玄曦是一对儿的,不但呆,还缺心眼!

原本一个小事,却要闹得满城风雨。

如今秋曼雁想要再瞒下,却是难了。

她索性破釜沉舟,伸出手让郎中把脉。

几个郎中轮流把脉后,眉头都皱了起来:“夫人的身子骨还好,只是吃了虎狼之药,有些伤了底子。”

按理说不过是伤寒的汤药而已,驱寒祛湿,怎会如此厉害?

赵胜听得一惊,一脚就踹在董嬷嬷的胸口上:“你个老东西,要是夫人有个不好,你也别想活了!”

董嬷嬷趴在地上,早就给疼得晕了过去。她在秋曼雁身边伺候,从来也是跟着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种疼,尤其年纪也大了,摔在地上一时就没起来。

秋曼雁吓了一大跳,红着眼圈,等郎中都退了出去,她才低声道:“郡公爷这是不是恼了我,却打骂我身边人,借机敲打我?”

见她红着眼,声音楚楚可怜,赵胜一时便气消了大半,搂着秋曼雁的肩膀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么,药可不能乱吃,瞧瞧郎中怎么说的。你啊,有时候就是太倔强好强了,身子骨的事从来没放在心上。”

秋曼雁依偎着他,用帕子擦拭着眼角道:“最近家里出了那么多的事,郡公爷也是烦心,我想着这点小病就不好惊动别人,谁想到兰儿她如此兴师动众的……”

赵胜闻言,眉头也是一皱。安初兰不懂事也就罢了,赵玄曦怎么也跟着胡闹?

不跟他说一声,就惊动了贵人,把太医请了过来。

原本圣人就对郡公府特别关注,如今秋曼雁不过是小小的风寒就如此兴师动众,只怕对他们家更是不喜欢了:“曦儿也是不懂事,要是轩儿在,哪里会闹成这样?圣人知道了,只怕对我们家更是不喜了。”

“爷不必忧心,圣人知道了,也都说曦儿一片孝心罢了。兰儿的话,我再多多叮嘱一番,要是薇儿在就好了。”秋曼雁就算不喜凌静薇的凉薄,却喜欢她的聪慧。

这点事只要自己一挑眉,很多时候凌静薇就明白了,办得妥妥当当的,从来不用自己操心。

看看安初兰,还真是个不安分的,刚管了家,就开始立威,胡乱打人。如今有点出息了,瞧她那张扬的性子,大张旗鼓把太医都请到家里。

这是给赵玄曦的孝心铺路,为他博一个好名声呢。

谁让赵玄曦样样都不如赵玄轩,念书不好,只好去学武。在朝堂上庸庸碌碌,不如赵玄轩平步青云。

如今要不是赵玄轩掉下来了,哪里轮的上赵玄曦风光?

“算了,也不知道薇儿跟轩儿有没讲和。夫妻嘛,哪里有隔夜仇的?”赵胜摆摆手,对赵玄轩的事也很头疼:“我已经四处周旋了一番,只等着圣人消气,便想办法将轩儿弄回来。”

秋曼雁喜不胜收:“那敢情好,果真还是郡公爷有办法。”

赵胜给她细声细气地捧了一顿,心里妥帖得很,他揽着秋曼雁的纤腰,便有些心猿意马。

府外的野花虽然年轻鲜嫩,到底少了点韵味。秋曼雁年纪不小了,却是保养得极好,看着便是三十左右的少妇,身姿丰腴,眉宇自有一番端庄贤淑,在床榻上却十分放得开,尤为让赵胜喜欢。

想想他也忽视秋曼雁有些久了,最近家里出事忙不开,便有些失了兴致,如今更是愧疚,搂着她道:“还是夫人最好了……”

秋曼雁跟赵胜做夫妻这么久,他一个眼神,自己就明白了。

她这时候才刚刚喝了汤药,这两天便要落胎了,哪里能做这种事。若是冷不丁底下出了血,坏了赵胜的兴致不说,让他起疑了该如何是好?

秋曼雁伸手推了推他,娇羞地低头:“郡公爷,我的伤寒还没好,郎中也说我要小心将养着,不能劳心劳力。”

这劳心劳力代表什么,赵胜想不明白都很难。他原本一腔热情被浇灭了一半,心里有些不痛快。

秋曼雁见状,只能耐着性子哄他,又用手和嘴给赵胜解决了一回,才欢欢喜喜把他送走了。

“董嬷嬷怎么样了?”问玉给送走了,她只好把院外一个看着稳重的丫头提上来。

“嬷嬷伤得厉害,如今喝了汤药昏睡着。郎中瞧过了,只怕一两个月内都不能起身。”

没想到董嬷嬷伤得这般重,秋曼雁心里很是愧疚。

“库房里的好药材都拿出来,给嬷嬷补身子。”

她挥挥手叫这个丫鬟下去了,心里却琢磨着赵胜到底有没怀疑自己。

听闻赵胜趁夜离开了郡公府,秋曼雁不由撇嘴。

八成是心里的火还没给浇灭,只得出去府外找小野花解决了。不过也好,不在自己的房里给她添乱,叫那些小姑娘给赵胜灭灭火总是好的。

这边赵胜给小野花服侍得舒舒服服的,搂着她鲜嫩的身子骨上下其手,一副意犹未尽的摸样。

侍妾是个粮商的继女,二房带过去的拖油瓶,在府里没什么地位,从小被嫡出的姐姐欺负,却也明白要找个靠山,便借机攀上了赵胜。

有了赵胜,家里人对她很是讨好,连以前欺负自己的嫡亲姐姐见着也得露出几分笑来。

为此,这侍妾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来笼络赵胜。

她眯着眼,任由赵胜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移,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郡公爷从来不会这么晚过来,可是府里出了事?”

“不过是夫人病了,能出什么大事?莫不是最近冷落了你,便跟我使小性子了?”赵胜捏着她的翘臀,揶揄地笑笑。

“哪能呢,郡公爷能来就是奴婢的福气了。夫人怎的病了,莫不是操劳厉害的?”侍妾一副关心体贴的摸样,小手也不忘伺候赵胜,给他弄得浑身畅快。

他随口说了几句秋曼雁身子骨的事,都是郎中的只言片语,不过重复了几句敷衍罢了。

侍妾却听出来了,惊讶道:“夫人看着不像是风寒,莫不是那些郎中看错了?”

赵胜一愣,想到请来的那位太医高深莫测地摸着胡子,只说秋曼雁这身子需要补一补,便不再多话。

他一时心里有些疑虑,也没心思逗弄怀里人了,坐起身慢慢思索。

侍妾柔弱无骨地倚在赵胜的后背,对着他的耳朵吹着气:“郡公爷,夫人这病来的蹊跷,别让庸医给害着了。”

他听着有些不痛快,后来想到这侍妾的生父就是给庸医害死的,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也不会被带着改嫁了粮商,便有些怜惜:“你说得对,我很是该让郎中再仔细瞧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