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不喝了,放着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厉薄谌随意地将杏仁露放到一旁,没有看剥开的药,一双深邃沉冷的眸子抬起来,带着几分探究。
慕羲音动作微僵,心虚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药,“好吧,你要和我谈什么?聊今天在医院的事情吗?”
她害怕厉薄谌说到药物上去,于是先发制人聊起闹别扭的情况。
“阿谌……我当时是真的很吃醋,那个女人每次出现,总是针对我,我不想和他们再有什么纠缠了,所以,我也不懂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在那里,还一定要等她手术结束……”
慕羲音眼眸里盈起委屈的泪光,抬眸望着厉薄谌,“阿谌,你的朋友都在那,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难堪吗?”
这件事他确实给不出理由,就像去医院一样,都是下意识去做的。
厉薄谌沉默了一会儿,冷沉的眼眸划过歉疚,“我也解释不清楚,只是心里像是有一个想法一样,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那以后可不能这样对我了。”慕羲音破涕为笑,娇嗔地牵过他的手,“答应我,以后都不和他们有交集了,好吗?”
她满心等待着厉薄谌许诺,这个男人只要是说出口的诺言,一定会遵守,到时候也用不着她费心阻拦他和洛宁溪见面了。
可厉薄谌迎着她期待的眼神,却问出了另一句话,“你说不想有交集,可是为什么手术中途,你还去打电话给了喻承南?”
慕羲音狠狠一滞,他怎么知道?!
当时特地走去的拐角,就是不想让厉薄谌看到,难道他找人查了她的记录?
慕羲音心中一惊,厉薄谌失忆了,他这些时日以来对她这么温柔,都让她差点忘了厉薄谌的雷霆手段!
“不,不是的……”慕羲音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她强迫自己镇定,“我只是、只是看到喻夫人出事,喻少又不在,就想着告诉他让他快点过来。”
这个理由,的确无懈可击,可通知家属的事情,早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医院肯定就做了,轮得着慕羲音来通知吗?
厉薄谌心知肚明,这个理由经不起推敲,他深邃沉冷的眸子注视着慕羲音,把她盯得头皮发麻。
在慕羲音快要在这样的视线下撑不住时,厉薄谌才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慕羲音浑身一松,僵硬地转移话题,“好了,阿谌,不聊这个,先喝点杏仁露吧,你本来就身体不好,今天还熬到这么晚,等下吃完药你就好好睡觉。”
“嗯。”
厉薄谌这次没有再推辞,他修长的手指端起杏仁露,送到了唇边。
慕羲音盯着他,浑身紧绷,药加多了就会有一点味道,不知道厉薄谌会不会发现。不管怎样,这个一定得让厉薄谌喝下去才行……
眼角余光里,厉薄谌将她的反应收进眼底。
他乌沉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色,旋即,当着慕羲音的面,喝了一大口,直接咽了下去。
“很好喝。”厉薄谌唇角扬起温柔的笑,深情地望着慕羲音,“音音,辛苦你了,你今天也很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嗯,好。”
见他不怎么排斥喝药,也没有丝毫异样,慕羲音彻底放下心。
杏仁露只剩下大半了,厉薄谌眸光瞥过,当着慕羲音的面再次喝了一口。
慕羲音喜笑颜开,双眸弯起来,“阿谌,你肯配合吃药就好,等下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啪嗒,房间里的门被关上了,又恢复了寂静。
厉薄谌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立即起身走进独立卫生间,弯着腰开始催吐。
一阵干呕声传来,厉薄谌扶着洗漱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水龙头冲着冰凉的水,他将刚刚喝的杏仁露吐了个干净。
慕羲音这么想让他喝下药,不仅时刻提醒司机,还处心积虑要盯着他吃进去,是因为什么?
厉薄谌想起每次自己梦到洛宁溪那张脸,在第二天后用完药物,就会被压下去一段时间,心中泛起一股冷色。
他抽出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渍。黑色玻璃桌上的杏仁露还在冒着热气,跟打开的药物放在一起。
弯腰,从抽屉找出一个干净的玻璃盒,厉薄谌将杏仁露打包装进去,又把药物用纸巾包好,放在同一个地方,用纸袋装起。
他联系莫尧:【帮我找可以鉴定成分的机构,我这里有点东西需要化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