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一只大掌将她拦腰抱住,今儿她的衣裳薄,隔着布料便觉得掌心灼热,手指纤长,骨节分明。
“没事吧?”救她那人问。
余年被揽着,冲着河面上飘散的兰花豆一挑眉:“我是没事,豆子都撒了。”
那人将脸上面具一揭,是拾来。
余年在他肩上锤了一把,嗔道:“好端端戴什么面具,吓死我了。”
“瞧见这个好玩,给你买一个。”拾来把面具扣在了余年脸上。
“这有什么好玩的?”余年扶了一把面具,“你就是喜欢戴面具,叫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是不是?”
拾来又将托着的冰碗送到余年跟前,认真地道:“媳妇儿,不跟你说,是为了保护你,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会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你的。”
余年切了一声:“我很稀罕知道你的以前吗?”
“不稀罕,不稀罕。是我想要告诉你。”拾来连忙道。
余年扁扁嘴,问:“手里端的什么?”
见媳妇儿问,拾来赶紧把冰碗捧到余年跟前:“冰碗!”
余年鼓鼓腮帮子,用染了凤仙花的指尖在水碗里拨弄两下。
“冰碗啊,冰呢?”
“冰都化了。”
拾来不好意思地笑,捧着一碗飘着果子的凉水。
两个人你追我赶的时间太长,冰化成了水。
他立刻道:“我去买新的。”
余年拉住他:“不用了,我喜欢吃不凉的。”
拾来低头看她,见余年冲他嫣然一笑,顿时浑身又凉快,又热乎。
纱衫子透了肌肤,凤仙花染了指甲,媳妇儿的笑,在他心里头开了一朵花。
两个人面对面,将化成水的冰碗,细细地捡来吃了。
桥下垂柳旁站着一个人,原本隔岸见余年自己坐着时无比欢喜,本想上前去,绕过桥来才见到两个人肩并着肩,手拉着手,只好默默转身离去。
云书来随便找了个小酒馆,喝了个酩酊大醉。
他穿得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把那外衫脱了压着,够喝一月的酒了。
因此虽然喝到了打烊时,小二也不来赶他。
旁边一个醉鬼东倒西歪地坐在他的桌上,大着舌头道:“兄、兄弟,咱拼个桌,你请我喝杯酒成不成?”
云书来也已喝醉,但他越是醉,面上越是不显。
捏着酒杯,他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答得上来,今晚上的酒,我请。”
“好!爽快!兄弟,你问!”
云书来醉意弥漫的眼睛望着在灯火上绕来绕去,最后纵身一扑的飞蛾,缓缓问道:
“你说,飞蛾为什么会喜欢扑火呢?明明知道十死无生。”
“这、这有什么为什么?”
那醉鬼涨红着脸,大着舌头,“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跟、跟你说啊,这飞蛾它,天生就是要扑火的!它就是喜欢扑火,别人谁也管不着!”
“就是,喜欢。”
云书来默念了两遍,抬起眼,醉意已经从他的眼中消失。
他并不喜欢醉着,但是当一个人醒着时很难过,那他就不得不醉着。
云书来突然发现,只要一个人愿意,醒着和醉着,其实并没有分别。
“是啊,就是喜欢,谁也管不着。”
他站起来,在桌上抛下一锭银子。
“你说得很好,酒,我请了。”
......
数日后,余年踏上归程。
她的马车驶过阮夫人的玫瑰花田的同时,有数辆马车在花田的边缘停下。
“就是这儿呀?”
熊夫人举目望去,好一片玫瑰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