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跟沈九说的。”闻芮干脆果断的截住了闻老头的絮絮叨叨。
闻老头先是露出放心的笑容,点刚点了一半,他突然愣了一下,讷讷说道:“芮芮啊,怎么、怎么是沈九?”
闻芮似笑非笑的看了闻老头一眼,那一眼,闻老头只觉得无地自容,仿佛被闻芮看穿了似的,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全都被人瞧得一清二楚。
“爷爷,你刚也说了,是九爷欺负的芙堂姐,如果要为芙堂姐负责,当然是找九爷了。难不成……”闻芮嘴角勾起讥诮的笑容,“你们还要找无辜的顾秉之背锅吗?”
闻老头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爷爷,我丑话可得说在前面。九爷是县城里的地头蛇,我也只是跟他认识,说过几句话,要说关系多好也算不上。我只能帮你找到九爷把话带给他,至于后面他会怎么做,我可就不能保证了。”闻芮意味深长的说道。
“而且九爷脾气暴躁,要是觉得自己是被你们逼迫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四处张扬破坏芙堂姐的名声,闹得人尽皆知,那可就不好了。”
闻老头鼓起了最大勇气,说道:“就不能、就不能让顾举人,娶你芙堂姐吗?”
闻芮真真切切的笑出了声:“爷爷,你在开什么玩笑呢!你以为这是买菜,这个不行还能挑其他的?”
连损带贬的说了一通,闻芮心里的郁气也出来了,再看闻老头苍老的模样,长长的叹了口气。
闻老头顶多是为虎作伥,纵容帮凶,他只是耳根子软,真正可恶的是躲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闻老太婆和闻家大房一家人。
闻老头看了眼闻芮坚决的神色,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闻芮真的挺好奇大房一家人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她和苏氏只是顾氏雇佣的帮工罢了,竟然还想让她去跟顾氏说闻芙跟顾秉之的亲事,她和苏氏哪儿大的脸面啊!
她们也太想当然了吧?
闻芮却不知道,大房的人是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房东勉强让闻学深他们住满月,一整月就快要到了,房东宁愿把之前多支付的房租和押金还给他们,也不愿意再继续把房子租给闻学深。
他可是见过赌徒的,赌红了眼,家里的妻子儿女都能卖了,他自家好好的房子,如果被闻学深偷奸耍滑,使手段造了个假房契,拿去押给赌坊了,到时他向谁说理去啊。
就算不是这样,闻学深欠了赌坊的债务,赌坊的人跑来折腾他的房子,那也不好啊。
房东天天带上自家亲戚兄弟上门来催促赶人,闻大伯、秦氏和闻芙一家人都躲起来,不想让自己丢人难堪,就让闻老太婆和闻老头出去面对房东。
但她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闻老头无奈的看着自己最为看重的大儿子大儿媳妇和大孙子,大房一家人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要不就跟着我和你奶奶回家去,你们的屋子一直都给你们留着呢。要不就重新租房子,县城这么大,找个离这里远点儿的地方就行了。”
闻老头给出了两个法子,全都被大房的人给反驳了。
他们之前在村里可是炫耀了许久的,这才来县城没多久了,一家人连闻学深就灰溜溜的回去,可不得受尽嘲笑。
租房子就更难了……重新去租房子,就要重新交半年的房租和押金,加起来可是一大把银子,靠着现在这个房东退回来的银子完全不够。
闻芙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了,颇具有牺牲的精神的说道:“我去嫁给顾秉之,让顾家出彩礼,咱们家就能过日子了。”
这个时候的闻学深也再没了二话。
但是,闻家中,除了二房之外,在闻芮她们面前最能说上话的闻老头都已经被拒绝了,还能找谁去跟闻芮说好话呢?
大房人愁眉不展,闻芙却讥诮的冷笑说道:“闻芮和三婶就是个帮工,找她们也只是在顾娘子面前混个眼熟,她们能有什么用。不用找她们了,靠自己解决。”
闻芙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她就算拼了自己的好名声和清白,也一定要赖上顾家和顾秉之。
闻芙的法子简单粗暴,但效果很好。
这天,姜氏和闻羌来县城给闻芮她们送豆腐皮,闻芝没有来,姜氏送完了豆腐皮之后,因为闻老太婆和闻老头来了县城后就一直住在大房那里,没有回去,于是母子两个送完了之后又去大房的住处探望二老,给二老送了些自家种的青菜和鸡蛋。
姜氏去看二老之前,对闻芮说道:“自打你奶奶走了之后,就我们一家在家里,可是清闲了不少,不过就是委屈你们了,这段时间你爷爷奶奶三天两头来烦你们。我看啊,你大伯大堂哥的事情不彻底解决好了,她们是不会回家的了。”
要不就将大房一家在县城安顿好,要不就带着大房一家子跟二老一起回去。
闻芮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开始的时候的确挺烦的,但后来就还好了。尤其是最近这几日,爷爷奶奶都没有过来了,我还有点儿不习惯呢!”
于是姜氏怀揣着好奇的心理跑去了大房那边,看大房怎么了。
闻芮算了下账,最近有家酒楼的油炸豆腐皮的需求量很稳定,闻芮她们每天都有一笔不小的收入;吃食铺子的进货也很正常,除了三家铺子的老板对闻芮也越来越客气。
这一切,据说是因为吃食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他们想跟闻芮打好交情,好谈一谈提高进货量的事情。甚至还有其他卖吃食的老板主动找上门,也想从闻芮这里进货卖油炸豆腐皮,自己去卖。
闻芮正盘算着,她们是不是可以自己开始尝试开一家分店的时候,姜氏神色慌张的跑过来找她。
“芮芮,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你芙堂姐出事儿了……不对,是顾举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