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回过神来,身旁的孙蕾仿佛睡着了,头微微偏着,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李想将他的头的位置微微换了个地方想让他枕的舒服一些。
对方全然没有察觉到。
此刻距离首尔,还有三个小时。
“喂,你准备好了?”
牧楚蝉作为第三编剧也跟随前往,但此刻,她才说了从旅程开始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从始至终,她若有所思。
但是现在,他似乎想通了什么。
“什么准备好了,我就这样发挥不就好了,要说其他的本事,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本事。”
李想无奈的说到。
却看到牧楚蝉的一丝忧愁神色一闪而过。
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看上去似乎有点紧张。”
李想问道。
“你果然是,无知者无畏,这个大卫时出奇的难搞,真的没有什么套路的人,他从头到尾,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在挑演员,挑剧本,你知道吗?越是这种凭着自己的性子做事情的人,越是不好相处,因为全然没有什么章法,不知道让人怎么和他相处。”
“所以呢?”
“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何出此言。”
“我总觉得不会有那么顺利,也不会有那么简单,也许只是一次试验,诸如此类的,都有可能。”
“好的,我记住了。”
李想说着,冲牧楚蝉点了点头。
飞机抵达首尔机场,李想走下飞机,身旁是孙蕾和牧楚蝉,这种阵容由来已久,说起来,特别有意思,李想自己也懒得考虑太多直接就来到剧组,第一天导演并没有见他,而是让他在剧组包下来的宾馆中休息。
他辗转反侧也有些睡不着,干脆就不想睡觉了。
站起身来,到处走了走。
屋外风景优美,有些布景已经开始搭建,一些电影片段,已经慢慢浮现在李想的脑海,有些事情不能忽略,这部剧本,是李想见了那么多的剧本中写的最好的一个。
这很奇怪,那么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的居然是个外国编剧,而且牧楚蝉在这部剧作之中,居然只是个编剧顾问,全然不参与编剧的剧本创作部分。
这事还真的是有些可怕,但是说到底,也能够明白,洋人将中国文化作为一种个非常珍贵的东西在哪里钻研,最后得出了一个胜于大多数平庸学者给出的文化报告,很正常,所以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人类说到底,就像是水,许多人就成了大海,但是,水生万物,万物复归于谁,最后还是要流进这一望无垠的大海之中没有什么别的讲究。
李想继续在布景中游走,现在已经是深夜,那些工作人员已经睡了。
李想一个人在剧组瞎转还是有些可怕,但是李想自己觉得很有趣味。
古香古色的《牡丹亭》杜丽娘和柳生的爱情故事,也似乎是在这样一个庭院中开始的。
李想笑了笑,有些桥段已经在脑海之中上演。
一幕一幕的,非常有趣。
也非常的典雅古典。
李想觉得,也许这就是戏剧的魅力,他最迷人的地方就是还原,还原的,似乎就是一个戏的魂魄,一个人的精气神。
他最开始所迷恋的戏剧,也是如此,那种美好的精神意蕴,早就大于了表演带给他的经济利益。
可是现在怎么了,连生存都成了问题,那些精神内涵早就已经无暇顾及了。
这事确实有点讽刺,无论你多么有才能,多么有抱负,似乎下半生,一定要靠着钱活下来,这是没有办法,也没有选择的事情。
李想在院子里溜达够了,想要回去睡一觉,明天又是高强度的礼仪训练,古装的戏不比现代的戏,繁重的宫廷礼仪,虽然之前似乎也被训练过,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也非常的有难度。
每一次都是新的挑战。
夜深人静之中,牧楚蝉房间的灯也开着,李想从门外望进去,里面似乎有一层薄薄的影子在伏案疾书。
这么晚了还在修改剧本。
李想突然想起来,外界对于牧楚蝉的评价大多数是说她能够走到今天,取得这样的成绩凭借的都是运气。
但是现在看来,不大可能是因为运气,至少不全是凭借着运气。
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天赋和努力。
李想想着突然感到有点心酸。
那么努力却被才华所累。
这是何必,但是却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她是那么的坚强,坚强到让李想觉得不可思议,而且敬佩。
李想久久的望着那间屋子,良久,转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牧楚蝉没有察觉到自己身边有人,她还在埋头写书,并没有在意窗外的异样。
李想回到房间很快就睡下了。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醒来的时候却全然不记得了。
早晨,他觉得头有点疼痛。
他起床洗了洗脸,穿好衣服,就有助理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拉开门,看见一个陌生大的面孔。
“今天吃过早饭后,导演在训练室集合大家。”
助理通知完事情之后就离开了,留下李想一人在原地听明白事情之后的思考。
李想刚走出门,就感到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在他的脚下蹭来蹭去,他低下头,看见一只可爱的小橘猫,软绵绵的看着他,看的他心下一软。
这不知道是谁家的猫。
李想觉得很有趣,但是现在时间有点紧迫,他也没有详细的去了解,只是蹲在地上摸了摸小猫的下巴。
小猫很快就发出了舒服的“咕嘟”声。
李想感到心头一软,笑了笑,转身离去。
训练室没什么人,李想算是到的比较早的。
没过多久牧楚蝉也来了。
李想刚想上去打招呼,却看见牧楚蝉青紫的黑眼圈,似乎连粉底都遮不住。
“嘿,昨晚很辛苦啊。”
“啊?我的黑眼圈那么明显吗?”
牧楚蝉明显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
“还好,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我眼神比较好。”
“那你就不要那么好的眼神了。”
牧楚蝉无奈道。
俩人说说笑笑之间,有人缓缓地走上了前方的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