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全部都出去了。
这偌大的地方留给了她一个人。
这一堆厚厚的脉案就堆在她眼前,明明不想去看,却抵不过心底的那一丝烦躁。
这才不过短短三年,为什么会有这么厚的脉案?
寻常请平安脉无事,最多不过是简单的记载一句话,绝对不可能记载这么多……
除非……
年青辞手里的东西再也看不下去了。
随手一丢。
看着面前的这些,忍了忍,终究有些没忍住,随手取了最上面的一本。
搁置在最上面的,是几个月之前的脉案。
最近这段时间,皇帝基本上都不在皇宫,这脉案的记录便也停了下来。
寒气侵体。
高热。
时常发作。
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字眼,在年青辞眼前时不时的就出现。
让她心底似是冒起了一丝寒意。
想起那日君凌的高热,她……
年青辞隐隐有些直觉,好像有很多东西,是被人刻意隐瞒,藏着不让她知道。
君凌的武功已是这世间难寻对手,没有人可以伤的了他,除了他自己……
——
太医院外。
偶有几个小太医在来回晾晒药材,刚刚将药材筐放置好,便瞧见了从门口进来的皇帝。
一身龙袍,头戴朝冠,似是刚刚下了早朝,还未来得及更换常服。
这几个晾晒药材的小太医们,只负责寻常宫人的病疾。
所以根本就没有见过皇帝。
此刻见到皇帝莅临这小小的太医院。
小太医们吓得都忘了行礼,直到皇帝都走到了跟前,才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皇,参见皇上,吾皇……”
“都下去。”跟在君凌身边的杨总管直接出声,将这院中所有的小太医都给赶了下去。
杨总管亦是很有眼力见的退到了院子外面。
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此刻,年青辞正在屋内,这些脉案原本是她最不想要看的东西,此刻却是一点点,看的比谁都要仔细。
以至于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置了进去,连屋外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这厚厚的脉案,基本上就是这些年来,君凌身子的所有情况。
年青辞一一的看过去,却只觉的方才看到那几个简单的字眼,已是不足为奇。
后面所有详细的诊断,包括每一次的病发,才更加的让人可怖和心寒。
这上面的内容写的详尽,仿佛当初发病时候的状态和情形,都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戳进了她的心窝一样让人难受和心塞。
君凌就这么直直的立在门口,像是要进来,又像是不敢进来的样子。
盯着屋内人的身影,就这么一直在看。
年青辞将其中一本脉案翻完,瞬间感觉自己的手腕上,像是有千斤重一般。
直直的坠着。
动弹不得。
再没有任何的勇气去翻开下一本。
她看的这一本,还是比较靠近现在的,上面的逐字逐句都表明,已经是身子恢复的差不多的情况。
至于曾经病重,身子不好时发作的情状,年青辞已经不敢去想。
她有些害怕,害怕看到里面的内容,更加害怕自己在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心里那份异样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