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霍凌的手腕迅速地红肿起来,可是他半分疼痛都感觉不到似的,全部的注意力都惊讶地集中在摘掉头套露出的那张面孔上。
宋时念手一张开,黑色的头套就从她手上滑落掉到地上。
她脸上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霍凌盯着宋时念,宋时念的目光也落在霍凌的身上。
宋时念没有下令,但是保镖全都守在门口,一个也没进来。
霍凌听到动静在门口停止,他才哑然地回头看了看。
看见那些保镖的动静之后,霍凌突然反应了过来。
“这是一个局,是你布置好的局?”
霍凌盯着宋时念,一时之间,实在是难以置信。
他很难相信,原本此刻应该在餐厅用餐的宋时念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穿着宋时欢被送进来的时候穿着的衣服,戴着宋时欢被送进来的时候戴着的头套。
她竟然亲自入局,亲自引他们入局!
霍凌屏住呼吸,他真的太小瞧了宋时念了。
这还是曾经和他一起在乡下被欺负的那个女孩子吗?
宋时念扯开身上破破烂烂的脏衣服,随手往一边丢去,破烂衣服的里面,穿着她自己的衣服。
黑色贴身的吊带,展露香肩锁骨,她并没有着急回答霍凌的话,而是一把撕扯掉破烂的裤子,露出里面原本穿的黑色长裤。
她光着脚,脚上却是露着白皙的肌肤。
如果霍凌能再多小心一点,稍微注意一下,大约刚才动手的时候也能发现,宋时欢的虽然光着脚,但是她的脚血迹斑斑,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
宋时念整理好自己的形象,才重新抬起头对着眼前的霍凌。
她冷漠而又淡定的开口:“是我,是我引你们入局,只是我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霍凌你。”
霍凌此刻看着宋时念的美艳,心头竟有几分后怕。
他差点儿就对宋时念下手,那把军刀匕首,差点儿就直插宋时念的咽喉。
想到这里的一瞬间,霍凌什么入不入局,布不布局的心思全都没有了,他有的,只是浑身冒冷汗,自内心深处升起的一抹后怕。
他张着嘴巴才能呼吸到足够的新鲜空气,等稍微喘息过来之后,霍凌忽然爆发情绪朝着宋时念大吼。
“你疯了吗?宋时念?你疯了是不是?以身犯险,值得吗?有什么值得你亲自入局,亲自涉险,你知不知道,刚才,就差一点儿,就那么一点儿,你就死了。
我差一点儿就杀了你,你知不知道?疯了,疯了……都疯了,命都不要了。”
霍凌全身都快要没有温度了,那种冷,简直从脚底直击天灵盖的寒冷。
他怕极了!
这是他答应了母亲之后,唯一后悔的一刻。
霍凌像是真的疯了一样,眼睛通红,额头冒着冷汗,情绪失控地对着宋时念大吼大叫。
然而,在他面前的宋时念,却淡定不已。
等霍凌发泄完了,宋时念才低声淡然地说道:“霍凌,你永远越不过‘差一点’,所以,我不会死!”
霍凌懊悔得几近疯狂的行为,突然被宋时念一句话,像是当头棒喝,又像是如遭雷击。
他整个人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他理解了宋时念的这句话。
他在后怕和懊悔刚才‘差一点’就杀了宋时念。
可是宋时念却很镇定地告诉他,他杀不了她,他没有那样的实力支撑他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杀掉宋时念。
这样藐视的自信,让霍凌忽然正视到了自己和宋时念之间的差距。
手腕上极致的疼痛,也在提醒霍凌,他下手了,而且是下死手的动作,轻松就被宋时念化解,且被‘反杀’,宋时念她,真的很厉害。
霍凌从情绪中解脱出来,脑子也立马清醒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什么差一点不差一点儿的事。而是,他要来杀宋时欢,被宋时念设局识破了。
计划,败露了。
宋时欢没死,他这边露馅得彻底!
宋时念看着霍凌情绪的变化,也知道他此刻已经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了。
宋时念抓过霍凌的手,她一手握着霍凌的手腕,一手握住霍凌四根手指,随着她手上一点力气带着霍凌手指稍微活动了一下,忽然‘咔’的一声,宋时念就把霍凌手腕上的脱臼给归正了。
但霍凌的手,还是疼。
宋时念:“颜青让你来的!”
不是问句,宋时念不是在问霍凌。
霍凌听着宋时念的语气,立马否认:“不,和我妈没关系。”
宋时念突然嘲讽的一笑:“和她没关系?霍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又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霍凌确实是没想到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宋时念。
也没想到,计划是失败。
但是既然失败了,他已经被宋时念直接抓包,又何必将妈妈也牵扯进来呢?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宋时欢杀了你的妈妈,所以我恨她,我讨厌她。我知道念念你想杀了她为你妈妈报仇,所以,我想提前下手。不管是为什么,我也不希望她活着,如果她的死能告慰你妈妈方女士,也能平息一切仇恨和怒火,我愿意成为那个刽子手。”
宋时念听着霍凌的话,目光就那么落在他的身上看着他。
挺有担当啊!
他愿意成为哪个刽子手?
宋时念冷冷一笑:“霍凌,你有没有搞错?那是我的仇恨,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来下手?你凭什么下手?你以为你是谁?”
宋时念说着,有些怒上心头,她要钓出来的,绝不是宁愿成为那个刽子手的霍凌,而是霍凌背后的颜青!
霍凌出手,这无疑让颜青又继续躲在背后了。
并且,眼看霍凌这架势,是打算独自承担。他是不会出卖自己的母亲的,绝不会!
宋时念再一次和真相擦肩而过,这一局,浪费了一张牌!
如今,她只剩下最后一张牌了。
而这最后一张牌是否能给她答案,现在都是未知数。
可想而知宋时念现在的心情。
霍凌的心,被宋时念重重一击,痛、肯定是痛的。
可是,他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适……至少是说得过去的理由。
霍凌深吸一口气:“是,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从我选择霍氏集团的权利,站在宋家那边伤害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有资格为你做任何事。”
宋时念转过身来,对着霍凌怒吼:“我现在说的是你破坏我的布局,你不要把这件事情跟你那些破破烂烂的感情混为一谈,企图混淆视听。
霍凌,我不是傻子!你不要给对我讲那种哄傻子的故事。”
说完,宋时念生气地对着外面自己的保镖喊道:“把颜青请过来,现在就去请。”
霍凌有些着急:“念念,这件事情和我妈妈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立马就能见分晓。”说完,宋时念又对着外面命令:“把那三个人带过来,一个个地送到这个房间里来。”
霍凌心头一震,母亲已经跟他坦诚过,那三人都是她的人。
之前宋时念一直没动那三人,如今想来,不过是故意留着的。
霍凌再一次的急切辩解:“念念,你听我说,这件事情真的和我妈妈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我,是我要杀宋时欢。
和你、和宋时欢,我都算是心有愧疚。
我恨她,讨厌她,可当初毕竟是我利用过她。我知道她落在你手里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也一定活不了。
所以……”临时为自己编故事,找借口,霍凌说得又很急切,忽然停顿了一下。
脑子稍微转了转,才接着说:“所以,我想要给她一个痛快。你也想要她的命不是吗?既然如此,虽是殊途但也有同样的结果不是吗?
念念,你不要惊动我妈妈,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我怕会吓到她。”
霍凌行动失败了,这是事实。
可是他也很清楚,如果这件事情把妈妈给牵扯进来的话,结果一定会更加糟糕。
宋时念活到今天,对她好的人,对她亲的人,基本都去世了。
宋家爸爸、方女士、养父母家的爷爷,都不在了。
她的心,是冷的。
一个心冷绝望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因为婚姻而多出来的‘所谓家人’呢?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家人,颜女士,还涉嫌害了她的妈妈。
霍凌很清楚后果,再次将自己母亲卷进来,宋时念对她不会留情面。
宋时念到底有多少底牌,霍凌不清楚。
甚至于霍凌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宋时念在坐牢的五年里面到底经历什么,让她有了一个身份的转变,并且还有刚才,他的军刀已经十拿九稳的刺过去,她却能千钧一发自间自保且反杀。
霍凌看不准宋时念的底牌,但是他能看得准宋时念冰冷决绝,甚至是会毫不留情的心!
所以,他一定要把妈妈摘出来,不能牵扯到这件事情。
宋时念听着霍凌的话,笑了,那笑容不达眼底的浮于表面,甚至是带着几分嘲弄。
“霍凌,是你傻,还是你当我傻?颜青就是这么养儿子的吗?关键时刻,把自己的儿子推出来顶罪是吗?
她还是个母亲吗,关键时刻,自己当缩头乌龟,却把自己儿子放在前面做挡箭牌?
她真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宋时念此话一出,霍凌即刻否认:“不是的,我妈妈不是那样的人,她和这件事情无关的!”
宋时念语气更加嘲讽:“不是?霍凌,我真的很意外你知道吗?来杀宋时欢的人,竟然会是你!
哪怕她自己亲自动手,我尚且还觉得她有点能耐。
没想到,我把她身边所有人都阻隔了,她无人可用的时候,竟然会把你推出来。
她就不怕有个什么万一,伤到你,或者是你看那看着周围,老甲带过来的人都是荷枪实弹的守着是,她颜青就不怕断送了你的性命吗?”
霍凌浑身冷汗,他心里很清楚,母亲是爱自己的,而且是深爱自己。
但是他也没办法否认,宋时念说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万一呢?
宋时念说着,忽然一笑:“霍凌,我看不懂她了,真的,我一点儿都看不懂你妈妈颜青这个人。
一边说什么,绝对不同意你换肾给我妈妈。她作为母亲,为自己儿子的健康担忧,我可以理解。
可是,一边又将你推入这样的危险之中,又是为什么?
霍凌,我的疑问,你是不是能够帮我解答一下?”
霍凌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次的事情,是我要做的。和我妈妈,没关系。不是她要把我推入危险的境地,是我不能让宋时欢活!”
宋时念仿佛没听到霍凌的话一样。
反正,霍凌说的,都不是她想要听的,听没听到都无所谓。
“她已经派人到南国暗杀过一次了,当时根本没有人往她身上去想。
老甲也以为,不过是他生意上的对手。
可是今天,我才清楚,是她。
霍凌,我妈妈去世前最后见到的两个人,一个是颜青,一个宋时欢。
颜青在前,宋时欢在后。
你难道就不想想,为什么,我妈妈去世之后,颜青非杀宋时欢不可呢?”
霍凌猛然提高声音:“不是我妈,是我,是我,是我要杀宋时欢,和我妈妈没关系。”霍凌着急的辩驳着,因为宋时念的口吻,是那么的笃定。
宋时念看也没看霍凌一眼,她冷笑道:“没有别的原因了,除非她也想要我妈妈的命。而偏偏不巧,就被宋时欢看到了。她怕我和霍衍行抢走属于你们母子拥有的一切,所以在我妈妈死后,且我们夫妻没有对你们母子下手抢夺霍家的财产之前,她一定要先杀了宋时欢,以免她告诉我真相,以免我联合霍衍行,跟她来个鱼死网破也要抢夺财产,对不对?”
霍凌惊恐的摇着头,尽管他心里已经也这么想过了,但是他没办法承认。
“不是的,念念,我妈妈她不是那样的人。”
宋时欢怒道:“不是?那你告诉我,她是什么样的人?一个亲手把自己儿子推入局,自己当缩头乌龟躲起来的母亲,她算什么母亲?她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宋时念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急迫惊讶的声音:“念念,你不是在餐厅用餐吗,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