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呢？还在睡吗？”楚娆走上前去问道，亲昵的环住了朵朵的手臂，朵朵本来想躲的，这个臭丫头，就算是她现在身份敏感，怕泄露了零的所在，也不用这么长时间的都不联系他们吧？私下聚聚又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
“睡什么啊，一晚上都没睡。”朵朵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还看见大姐坐在孟启轩的房间里。自从孟启轩失踪之后，大姐都是亲自去收拾他的房间的，可见大姐对孟启轩有多重视。当初，朵朵就查出来过孟启轩可能是叛变了，大姐却让她不要声张。
朵朵想，那个时候大姐应该是还抱着一丝的希望的，想着，或许是她的调查结果出现了差错，到底，对孟启轩是存了一分的信任和期待的，只是这结果，怕是要让所有人都失望。
楚娆听完朵朵的话一愣，这几年来，大姐因为年轻的时候出任务受的伤特别的注重养生，早睡早起是最基本的了。能让大姐忧心的一夜未睡的事情，楚娆知道一定不是小事，脸上的放松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朵朵看着楚娆的表情，心里也是一叹，还不知道楚娆知道了全部的事情之后会有多难受，孟启轩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曾经的爱人，这对楚娆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走吧，我先带你去吃东西，然后我们再去见大姐。”朵朵知道，楚娆连夜赶过来的，必定是什么都没有吃。要是等到她什么事情都知道了，更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吧。
楚娆本想要先去看大姐的，可还是被朵朵生拉硬拽的拽到了厨房。朵朵是她们之中厨艺最好的，准确的说，也是唯一一个会做饭的。闻着煎鸡蛋的香气，楚娆的肚子先她一步的出卖了她。
楚娆大窘，朵朵却是不在意的笑了一下。
看着朵朵做饭，楚娆的意识慢慢的出窍，不自觉的就想到了欧阳玄修。这个时间，他应该是还在睡吧？也不知道这几天他用不用再出什么任务，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要不是怕泄露所在地的地址，楚娆不得不把手机关掉，她早就已经给欧阳玄修打电话了。
楚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随便的一想，时间就过去了十多分钟，朵朵都已经把饭菜端到了她的面前。
朵朵一手刀一手叉子的站在楚娆的面前，她手中的餐具已经在楚娆的眼睛前晃了好几轮了，楚娆还是没有半点的反应。刀叉碰撞在一起，朵朵不信楚娆还能继续的忽略自己。
“啊？”楚娆半梦半醒的说道。
“想什么呢？”朵朵把餐具放到了楚娆的手里，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没想什么。”楚娆低着头开始吃东西，试图掩盖住脸上的红晕。可朵朵是谁啊，她最擅长的就是观察了。
朵朵的脸趴在了桌子上，距离楚娆很近：“小娆，你的脸好红啊！你刚刚不会是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朵朵的表情变得很丰富，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他们都到了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年纪了。小时候一起接受训练，一起哭的场景还在眼前呢。
朵朵记得，又一次她和楚娆都没有完全大姐交代下来的训练任务，晚上被罚不能吃饭，两个小孩子哪里能忍得住这样的饥饿，又是半大不小最是叛逆的年纪。到了半夜，两个人偷偷的从房间里溜了出来，向着厨房就进发了。刚走到半路就被查房的大姐给逮住了，送回了房间，还威胁她们再不听话，以后一个星期都没晚饭吃。
朵朵和楚娆哪怕是再饿，也不得不屈服在大姐的淫威之下。稍微晚些的时候，所有人都进入了梦想，朵朵和楚娆还饿得睡不着，门突然被人打开，吓了两个小姑娘一跳，刚刚打算用平日里学会的技术给对方一个痛击，她们就看见了孟启轩手中的肉包子，当下口水直流，一口一个启轩哥哥的叫着。
回忆总是提醒着人们现实的残忍，朵朵真的很想站在孟启轩的面前，问他，当初那个为了她们偷包子的启轩哥哥去哪里了？竟然就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就背弃了她们二十年来的信仰、背弃了所有人的信任吗？
楚娆抬起头，没忽略朵朵眼神中的痛苦，加上大姐一夜没睡的事情，楚娆隐隐的觉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会让所有人都觉得痛苦。
楚娆擦干净嘴，静静的坐在了那里，没说话，也有着一丝逃避的一丝。
“小娆，大姐在启轩的房间，你去吧，说完话，也好劝劝大姐，早点休息。”朵朵说道，她也该出去锻炼了，人忙碌起来才不会想的那么多。
楚娆走到孟启轩的房间前，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半天都没有推门进去，内心隐隐的不安让她很想就此掉头离去。
“是小娆回来了吗？”大姐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楚娆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景象让楚娆愕然，一片的狼藉，所有的东西都被毁了。
“吓到你了？”大姐温柔的问道，眼神却很空洞。楚娆这才感觉到怕，她在大姐身边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姐如此的没有生命力的模样。
“大姐，出了什么事情？”
“小娆，大姐是不是很没用？”大姐自责的问道，如果她可以给孟启轩多一点的关心，如果那次任务的时候她可以多派去一个人，如果……太多的如果了，可是没有一个如果可以让时间倒回，也没有一个如果可以让一切重来，事情走到这一步，也已经说不上来到底是谁的错了。
“大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楚娆更加的心慌了，能让大姐都失去自信的事情……
大姐没再说话，而是把床头柜上的一个文件夹递给了楚娆，很轻的一样东西，可是楚娆拿在手上却觉得如千金般重。打开之后，上面的照片和文字让楚娆的眼睛开始酸涩。
“大姐，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楚娆说道，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大姐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的。
“我也不愿意相信。小娆，其实，几个月前你在商场疑似看见启轩之后，朵朵就已经查到他并没有死的事情了，还查到一些事情。我当时也是傻了，想着如果他这一辈子都不回来，那我就当他已经死了吧，我是真的、真的不想看着他……”
后面的话大姐并没有说出来，可楚娆也已经明白了，大姐不想看着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特工被送到军事法庭上接受审判，他曾经为国家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就只是为了一个“情”字泥足深陷，这样的事情是任何人都不想要看见的。
“大姐，你叫我回来，恐怕不只是要告诉我事实的真相吧？”楚娆反问道，她不是傻子，如果只是需要让她知道这些有太多别的方法了，可大姐还是执意的让她回来了，这就意味着事情不会这么的简单。
“小娆还是最聪明的那个，等大姐真的老了的那一天，把零交给你，我也是放心了。”这是大姐第一次说出来要让谁继承她的位置的话，楚娆知道，大姐是真的萌生退意了，这次的事情对她打击不小。
“小娆，我需要你在启轩演戏，让他觉得你是信任他的，思念他的，如果、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那就算了，一旦他要做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可是，我和玄修……”如果是之前，楚娆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去执行大姐的命令，可现在，她有了欧阳玄修，做很多事情之前都会忍不住的去想欧阳玄修的感受。
“大姐知道，这件事情委屈你了，可是，现在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了，小娆，你要记得，从你站在这里的那一天开始，你和其他人就注定了是不一样的。”
“一定要这样做吗？大姐，启轩他……”
“小娆，从他背叛零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应该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楚娆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她明白，死在这个时候对孟启轩来说其实是解脱。如果真的只能是这样的结局，那楚娆宁愿亲自动手，她欠了他很多，到了最后，她也算是还了孟启轩一次。
“我懂了，大姐，你放心吧，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还有，零的任何任务都是不能透露出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楚娆回答道，大姐的意思就是不能让欧阳玄修知道这件事情。一想到欧阳玄修吃醋和生气的时候的样子，楚娆就觉得自己的前途堪忧。
难得的回来一次，楚娆也没急着走，在朵朵和筱秀那里要了不少的资料和零内部心研发出来的药物、兵器，她走的时候是高高兴兴的，筱秀可是满脸的黑色，早知道楚娆回来一次会搜刮她这么多东西，她一定会提前跑出去躲起来的，让楚娆怎么都找不见她。
楚娆在告诉上绕了两圈之后才回到盛京，在租车店的门口，她终于是可以开机了。还不等她打电话出去，上百条的短信就挤进了她的手机，手机抖的楚娆都差点要拿不住了，过路的人也好奇的看着楚娆，好奇她手里的手机为什么一直在响。
楚娆先是按了关机键，让声音停下来，然后点开短信箱，却是一条短信都还没有看完，另外一条短信就进来了，过了五六分钟，手机可算是安静了下来，楚娆这才一条一条短信的看过去。
欧阳玄修可真是一个不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他每天发过来的短信都像在完成任务一样，可楚娆还是从里面看出了他的关心和爱。
看完一百多条短信，楚娆带着感动给欧阳玄修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并没有马上被接起，楚娆想着，这个时间应该是开会去了，也就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