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好像没有听见声音似的,依旧在自走自路。
安宛忻冲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半躬着身子喘息说,“我叫你呢,怎么不应我。”
说完,她猛然抬起头来,碰上的却是一双清冽的双眸,很熟悉。
对方不言不语,但也不再抬步。
“你怎么了?”安宛忻似乎被这诡异的气氛吓住了,不禁小心翼翼的问,“出事了?”
男人轻蹙起眉头,似乎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女疯子似的,不耐烦的轻启薄唇,“你……”
话音还未说完,就见对面街的一个女生喊道,“小姐,你的咖啡和蛋糕还要不要了?”
安宛忻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一下就被对面街的声音吸引住了,咧嘴一笑说,“等会,我去把你的咖啡和蛋糕拿过来。”
她小跑过去,遗漏了身后人诡异莫测的目光。
咖啡?蛋糕?只有那个人才会喜欢吃这么甜腻腻的东西。
“呐。”安宛忻又小跑过来,将装着咖啡蛋糕的塑料袋塞到男人手上。
“谢谢。”男人没有扔掉手中的东西,反倒试探性的说,“我们回去?”
安宛忻以为他是在征求她的意见,没多想什么,就随口应下,与男人朝家中的方向走去。
可还没走出几步,安宛忻就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的衣服和日常用品还没买呢。”
“不用了。”男人看了安宛忻一眼,毫无感情的眼神像是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让安宛忻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说“不”字。
她就是怂!在男神面前特怂!
但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安宛忻一会挠头,一会自言自语的想着,像缠上毛线球的小猫解不开自己了一样,身旁的男人好奇的望了眼,见她都要挠破脑袋似的,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男神你很反常啊。”安宛忻喃喃自语说。她说这话时,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男人的眸中骤然闪过一抹狠戾。
可接下来她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大叫一声,“哦!我知道了,男神你有人格分裂症!”
安宛忻随着声音也带起动作指向男人,只见男人皱了下眉,眸色依旧清冽,什么也没有。
见他这幅表情,安宛忻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又问,“你不高兴了?”
“没有。”男人想也不想的回答,反而在意起她对他的称呼。难怪这个女人会收留他,感情是看上他了。
“你一定是不高兴了。”安宛忻好像没听进男人的话,直接往男人面前一跳,再次拦住他的去路,仰头说,“别啊,我只是开个玩笑。”
“没有。”男人说出这两个字,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毕竟他从没有要靠重复自己的话去让别人相信他,也没有遇见过这么不识相的女人。要说刚才见安宛忻挠头想问题的模样时还有那么一点好感和好奇的话,现在是完全没有了,满心除了不耐烦就是厌恶了。
“但是你不笑啊。”安宛忻说,她的脑海不自觉的浮现出他们跳下大桥时谭泽辰的那个笑容。
男人越发的不耐烦了,眼里的温度一点一点下降。笑?他很早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安宛忻不会去注意这些,她从不擅长去揣摩人的心思,所以她用耍赖般的语气说,“给我笑一个,我就放你过去。”
“回去。”男人直接越过她的身子,朝前大步迈去。其实他根本可以不用那么麻烦,就算那个人躲着不肯出现,他也能命人把整个小区翻遍,而且从始至终一个苍蝇都不会放出去,这么容易的事情,顾虑的不过老爷子尚在,消息很容易就传进他的耳里。可是如果有这个女人带他们进去,是可以省掉不少麻烦事的。
安宛忻撇撇嘴,小跑着追上他的步子了。
两人没走多久就到家了,安宛忻麻利的打开房门,这抬眸一看,就傻眼了。客厅中,谭泽辰就坐在沙发上。
那么,身后的这个人是谁?
不等她回头去看,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群人,推着她进了屋子。紧接着“咔擦”一声,房门被关上,锁住了。
“怎怎……怎么回事?”安宛忻看看谭泽辰又看看那个男人,整个人都懵逼了,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谭泽辰看见来人,只是轻皱了下眉头,并没有什么太过意外的表情,淡漠的说了句,“动作很快。”
“这要感谢你的那个忠实下属。”谭泽卿毫不客气的回击。
谭泽辰眸色一沉,“他是你的人?”
“后来是我的人。”谭泽卿似乎并不介意让他知道这些,不如说,他知道这些事情说出来,带给谭泽辰的只有打击。
莫名其妙的对话,安宛忻头都晕了,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此时此刻她的疑问太多了。
“叙旧的时间还多,不急于现在,你是自己走?还是……”谭泽卿没有把话挑明,但意思全都在话中。
谭泽辰笑着挑了挑眉,“你似乎很有把握能带走我,弟弟。”
他将最后两个字的字音咬的很重,直到现在,他还是想看见谭泽卿能有念旧情的一面,那样,他或许会原谅他。
但是让他失望了,谭泽卿连客套话都不再多说一句,眼神示意身旁的保镖上。
统一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作出打斗姿势,朝谭泽辰步步逼去。谭泽辰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随手准备迎战。
“住手!”安宛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股脑冲到谭泽辰面前挡住,冲谭泽卿喊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这样对你哥也太过分了。”
天知道,当谭泽辰喊出那一声“弟弟”时,她有多惊讶。那么事情的来由就大概清楚了,追杀谭泽辰的竟是他的弟弟,难怪只要她提到这件事他的脸色就十分难看。
“过分?”谭泽卿面无表情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抬步朝安宛忻走去。
“干什么!”安宛忻下意识的后退着,还没来得及躲开,下巴就忽然被人用手钳住,耳边传来冷冷的一句。
“女人,你是在为他挺身而出吗?”
谭泽卿的力道大的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安宛忻觉得自己下巴都要脱臼了,痛的直皱秀眉。
谭泽辰看不过去,冷喝道,“给我放开她。”
“不自量力。”谭泽卿又说了一句,一下松开钳住安宛忻下巴的手,将她拉到身边来,狠狠的拽住她的胳膊,让她挣脱不得。
与此同时,所有的保镖都向谭泽辰攻去。谭泽辰起先灵活的应付着,可是人多势众,很快他的腹部就遭到了重重的一击,然后是膝盖,渐渐处于下势。
“别打!别打了!”安宛忻急的都要哭了,一边扒着谭泽卿的手一边喊,但是没有人理她。这时,她眼睁睁看见一个人拿着玻璃杯朝谭泽辰的头上砸去,张大了嘴,还没喊出声音,就听见清脆的一声玻璃碎声,谭泽辰应声倒地,鲜艳的血从他的墨发流出,染红了白色瓷砖的地板。
安宛忻整个人都怔住了,而后才发了疯似的抓打谭泽卿,怒道,“你这个疯子!”
“把他带走。”谭泽卿毫无感情的下达命令。
两个保镖一人托起一只谭泽辰的胳膊,将他带了出去。
“放开他,你快让人放开他啊!”安宛忻真的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她从来没碰见过这样的场面,此时此刻除了无助,她什么也没法思考了。
谭泽卿却忽然松开了她的手臂,冷冷的说,“乖乖听话,不然我直接让人杀了他。”
安宛忻猛然将要跑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连嚷嚷也不敢了,只是低声哀求似的说,“别这样对他,他是你的哥哥。”
“他是我的哥哥,你又是他的什么人?”谭泽卿冷笑着看她,那无情的语气让安宛忻如同坠入冰窑一样冷,却也让她再也无话可说。
什么人?如果是别人问这样的问题,也许她可以以爱的名义理直气壮的说:他是我男神啊,可是现在……她连自己喜欢了三年的人都分不清是哪个。
安宛忻彻底缄默不语了。
“走。”
……
安宛忻被谭泽卿带回了一栋别墅里,偌大的别墅装潢极致豪华,这样的地方对她来说,是不可触及的,所以她万万没想到,会有走进这样的地方的一天。
谭泽卿没有绑住她的手脚,反而还让人给她安排了一间房间,说是房间,其面积比她那小出租屋还大,只是在门外会有人二十四小时守着。
要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安宛忻也许会很高兴的享受这一切。
可是她翻来覆去想着的都是谭泽辰现在怎么样了,她总觉得谭泽卿是不会轻易让谭泽辰好过的,但任她怎么想,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她连房门都出不去。
安宛忻来回踱步着,甚至绝望到去窗口那想着怎么从四楼安然无恙的跳下去。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几声敲门声,紧接着传来女仆温柔的声音,“安小姐,二少爷让您到书房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