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泽卿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轻轻的弹了弹她的额头,笑着说,”奇怪……确实很奇怪,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你醒来竟然没有叫肚子饿,你说是不是跟奇怪。“
虽然这一切都很不可思议,但他现在不想给她太多的压力,以免弄巧成拙。等他问过专家之后再做打算,逼得太紧,她可能会接受不了奔溃。
沈月摸了摸肚子,他不说她倒是没觉得,一说还真有些饿了,她抬头笑嘻嘻的问,“有吃的吗。”
谭泽卿走到旁边的柜子,将刚才买的面包递在她手上,“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来,所以只买了面包跟牛奶,还有一些小零食。医生说你是受了刺激,才会晕倒,这两天你就待在医院吧,你姐刚才打电话来,我已经告诉她了,等会她可能回过来。”
沈月抬头嘴里还咬着没有咽下去的面包,她皱着眉头,“告诉我姐做什么,她又该担心了。”
按照沈燕的性子,跟他出来的第一天就出了事,以后还不得阻断他们往来。又没什么大问题,这种事没必要说。她还想说让他不要告诉沈燕呢,没想到谭泽卿的嘴巴这么快。
谭泽卿坐在床边苦着一张脸,他是不想说的。刚才沈燕打来电话,沈月还没醒,他接着电话总不能说谎吧!妹妹出了事,他故意隐瞒不告诉实情,往后沈燕要是不知道还好,万一知道了,对他的印象还不得大大减分。
现在她的态度能勉勉强强,就已经很不错了。若她动了真格拒绝他们来往,他若是硬钢伤了和气关系硬化,对沈月来说也不好。
再三思量之后,他把今天的事如实告诉了沈燕,还被她痛批了一顿。放眼S市也就沈燕着暴脾气敢吼他,其他的谁敢不把谭家的二少爷放在眼里。
以前谭楷不在乎他这个二儿子的时候不敢,现在谭楷虽说是对谭泽卿忽冷忽热,却也开始变得在乎起来,外人就更加不敢不将他放在眼里。
再加上谭泽卿性格古怪,除了他在乎的人,别的他都不放在眼里。旁的人要是惹着他,那还不等于找死。
沈月见他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猜他可能是被沈燕给教训了一顿,这会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她在吃掉最后一口面包之后,看了眼病房门口,有些担心的问,“跟我一起飙车的那个人没事吧!”
她虽然不记得事情的经过,都是听谭泽卿说的。可事情的起因毕竟是她先挑起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也是有责任的。
谭泽卿笑了笑,安慰的说,“放心吧他们没有生命危险,我已经通知他们家人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阴郁着,那两人脸上都扎了不少玻璃碎片。男的还好只有几块细小的碎片,女的就没那么幸运了,脸上至少有七八块大大小小的碎片,毁容是肯定的。
沈月眉头微微往下撇着,她有些害怕的问,“那他们伤得严重吗?”
“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还没醒过来,女的可能会毁容,后续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他说完给了她个安心的笑容。
“毁容吗……?”
沈月小声重复着。
容颜对女人来说就像自己的命一样,毁容,那岂不是等于要了那个女人的命。
她手里拿着零食不停的往嘴里喂,低着头眼眶有些发红。谭泽卿上前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没事的放心吧,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体养好。其余的什么也不要想,我会处理好。”
听着他的声音,沈月感觉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没事,她可以放心。
“他们在那个病房啊,我想去看看。”她说着就要起身,谭泽卿伸手将她按住。
“你现在去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在睡会。”他看了眼窗外神色忧郁的说。
沈月已经睡了几个小时,现在哪里还有困意,又怕他担心只能点头。她躺了下去,眼里有些不安,又有些担心的问,“那你呢!我睡了你怎么办。”
谭泽卿耐着性子就像哄小孩一样,“你睡了我当然是陪着你,能怎么办,怎么你舍不得怕我走了吗?只要你说我就不走了。”
沈月将被子拉起来盖住微红的脸蛋,闭着眼睛没有在说话。就算睡不着她也要闭目眼神,为了不让他担心。
沈月在床上躺了没几分钟,就真的有些困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见她睡着谭泽卿身体往后靠了靠,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拿出手机在通讯录翻找了一会,拨通了那个跟他讨论过解离症的朋友电话。他起身轻轻的开门走了出去,坐着电梯直接去了医院大楼的门口。
他估摸着沈燕等会应该要到了,想着打完电话等她来,把沈月的病情跟她讲讲。沈燕是她的姐姐,应该了解她的病情,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突破口也不一定。
病房里谭泽卿刚走不久,沈月就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她睁开眼,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四周发现谭泽卿不在,又看了眼门口方向。外面似乎是医生在跟病人家属吵架,隔着房门听不太清楚。
她下床穿着拖鞋走过去开门,想要看个究竟,刚一开门就被外面的一股猛力撞倒,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在旁边的柜子上。伤口恰好就是之前晕倒,摔在地上的伤口,上面还抱着纱布,这会正渗着鲜血。
她疼的吸了口气,咬着牙伸手摸了摸额头,她将手拿在眼前一看,上面沾满了鲜血。一股恶心的感觉瞬间从胃里上涌,她的眼神变得模糊。
沈月用力的摇了摇头,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她正想从冰凉的地板上坐起来,身体就被人一把从地上抓起来。
她抬头是个一米七五左右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她并不认识,而那个男人此时正愤怒的瞪着她。
男人的旁边还有个中年妇女,与男人的表情一样,都是一脸愤怒的模样。在他们后面还有不少的医护人员,想要上前阻止男人的行为又不敢,只能害怕的站在一旁。
“你就是那个跟我儿子飙车的女人。”男人开口就是质问,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怒气。
男人抓着沈月的头发,她整个人踮着脚尖悬在半空中,有些害怕的看着比自己高大的男人。
“病人家属,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先将人放下来。”
“是啊!先将人放下来,令公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你先把人放下来别闹出人命。”
两个资历较老的医生一言一合的说着。
“都他们给我闭嘴,老子韩怒雄的家事,谁他妈敢掺和老子弄死他。”韩怒雄回头面目狰狞的吼着。
一听名字众人害怕的不敢再说话,‘韩怒雄’韩家的大儿子出了名的暴脾气、护犊子,中年得子的他对自家儿子非常溺爱。曾经当众打死过人,只因为那人的与他儿子,两人因为一个女人产生摩擦,那男的把他儿子头给打破了。
韩怒雄知道后一怒之下将那男的直接打死,那男的家里也有点小钱,自家儿子死了哪里会善罢甘休,直接告上了法院。韩怒雄花重金找了个会说的律师,硬是将蓄意谋杀说成失足摔死,最后还倒打一耙,说别人将他儿子打伤,硬要人家赔钱。
那家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背上了巨额欠款,无奈之下,二老双双跳楼自杀。没过多久韩怒雄的儿子,像个没事人一样出院了,完全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该干嘛干嘛,小日子过得比谁都舒坦。
医院的医生都低着头不敢上前,他们只是普通的医护人员,哪敢跟眼前这个男人叫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都给老子该干嘛干嘛,谁他妈敢多嘴多舌报警的话,老子查到了弄死他全家。”韩怒雄说完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
胆小的赶紧逃开,生怕跟自家扯上关系,胆大的到处找跟沈月一起来的男人。
病房被重重的关上,韩怒雄老婆将门直接反锁。门被关上也就意味着,沈月的最后一点希望被关上了。
她身体颤抖着看着韩怒雄,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看到的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韩怒雄将沈月整个提起来,重重的摔在旁边的柜子上,他横眉怒目,看沈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牲畜,一脚都能将她踩死。
沈月的小身板那经得起他摔,腰部被桌子狠狠的撞击之后跌落在地,整个人卷缩在地上,疼的不能呼吸,五脏六腑仿佛被摔碎了一般。
韩怒雄的老婆走上前去,蹲下身抓着沈月的头发,大声呵斥,“你个小贱人,竟然敢跟我儿子飙车,他开的好好的你去招惹他做什么,我儿子身体娇贵,是你这种人能比的吗?他现在昏迷不醒你就准备去死吧你,贱人……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