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房间里偷听的柳风,听到这样彪悍的一句,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
客厅里,席白可怜兮兮的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苦笑着说,“你以为我愿意。”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胆子大到青天白日里冲他下药,而且还是这种烈性的能要了他的性命的药。
当时他好不容易从那些人的手里的逃脱,凭借着自己最后的意识躲到了这家酒店,给安宛忻打了求救电话之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现在唯一能记起的感觉,就是灼人的热度。等他清醒之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柳风伏在他的身上,奇怪的看着他。
安宛忻想大骂他一顿,还想打他一顿,可看着对方泛红的眼眶,她就开不了口,更下不了手了。
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只能泄气的骂了一句“笨蛋。”然后自己的眼眶也红了,“身体呢?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给你找个医生?”
席白面上终于有了一抹红色,有些局促的摆头,“不,不用了。药性过了就好了。”
“也不知道我们两人是怎么的。”安宛忻泄愤般的喃喃,“之前在国外的时候明明都好好的,怎么一回国内就什么事情都变了。”先是她的记忆,再是席白和柳风的事情。
席白听她这样说,也自嘲的笑了一声,“这样看来,我们还真是难兄难弟。”
安宛忻无声的笑了笑,一瞬间两人放佛回到了三年前他们在米兰求学的时候。
两人虽然跟随不同的老师学习,可性格意外的合的来。自然而然的,两人成为了求学期间最要好的朋友。一起赶设计,一起被老实骂,一起参加比赛,一起落榜。
安宛忻靠在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这次我们是谁连累了谁。”
席白动动身子让她靠的更舒服些,“谁连累了谁都不要紧,要紧的是都会好起来的。”说着,话锋一转,“昨天我离开的时候,其实挺生气的。”
安宛忻一愣,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说自己昨天醒来后装作不认识他的事情。
果然,她什么都没办法瞒住席白,眼里闪过一抹柔和的笑意,“我不是故意的,当时脑子真有点儿乱,下次不会了。”
席白假装生气的哼一声,“你还敢有下次,我告诉你沈月,以后你要是再有什么事情敢瞒着我的话,被怪我不认你这个朋友。”
安宛忻笑了笑,瞄了眼紧闭的房门,小声的凑到席白的耳边问,“今后你和那个花孔雀,打算怎么办?”从她回国第一次见到柳风开始,就觉得对方活像是只招摇的花孔雀,看见女人就贴上去,非常之没有节操。
“这什么奇怪的外号?”席白忍笑,“不过倒是说的挺贴切。”
“我和他就是一场意外,上次是他不清醒,这次是我不清醒,算扯平了。”席白耸耸肩,故作轻松的说。
安宛忻怀疑的看他一眼,“这也能叫扯平,你可是被压了两回。要扯平的话,这次他怎么不乖乖让你压。”
客厅里的席白和房间里的柳风老脸同时一红,席白呐呐的说不出话,最后只能佯怒的瞪安宛忻一眼, “你这个女人,说话怎么口无遮拦的。是什么压不压的, 你怎么知道我又被压了!”
虽然说的架势十足,但是他的样子却是十足的心虚。
“得了吧,看看你现在的这幅样子,谁压谁还不一目了然。”安宛忻幸灾乐祸的说。
席白无话可说,想了想干脆互相揭起对方的伤疤了,“那你呢,和谭家的那只狐狸又打算怎么办?”
“我可告诉你,谭泽卿那人,一看就是只狐狸。你玩儿的那些把戏,说不定早就被他看在眼里了。”席白数落着她,“小心你哪天被他啃的骨头都不剩了,还不知道。”
安宛忻也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刚才两人之间温馨有爱的气氛荡然无存。
谭泽卿点完餐进来的时候,两人吵的一副快要打起来的样子,柳风尴尬的站在一旁,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等招待生将食物拜访好之后,谭泽卿才走到柳风的身边,“怎么回事?”刚刚还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又成了现在苦大仇深生的模样。
柳风别扭的看他一眼,“我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听了许久,也没明白过来两人是怎么回事。
谭泽卿皱皱眉,正想上前劝劝两人,刚走了两步。 就见安宛忻突然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然后喘着气说,“吵不动了,我饿了,吃了饭再继续。”
席白看了一眼旁边桌上的一堆食物,干涩的唇也抿了抿,赞同的点头,“同意。”
说完,两人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聚拢到餐桌上吃东西。
从头到尾都被无视的两人,面色皆有些难看。
柳风抹了把脸,拍拍谭泽卿的肩膀,“兄弟,我们也别饿着自己了,去吃点儿吧。”
谭泽卿面色不善的点点头,然后桌上的人算是齐了。
谭泽辰和谭楷大吵一架之后,当即就联系了自己的律师,让对方帮他起草离婚协议书。
朴尹茵预感到了谭泽辰的打算,坐不住的回了朴家。
朴家主要经营当地产,朴父当年凭借着一身冲劲儿,闯荡出了如今朴家的商业王国。只是,他做了一辈子的生意,到最后膝下连一个继承的人都没有,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病。
可好在朴尹茵从小大方聪慧,他也慢慢将没有继承人的心思去了。想让朴尹茵嫁个好丈夫,大不了等他老了,就将朴氏交给那人打理就是了。
“咦,尹茵回来了?”方才佣人上来通知,朴父这才从书房下来,“泽辰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朴尹茵脸色苍白,在看到朴父的那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她从小就是天之骄女,在家被朴父宠着,在学校里被同学簇拥着。随时随地,她在所有人中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也必须是。
可现在,她却不明白,为什么谭泽辰就是不选她。
朴父见她哭了,神色一凛,“怎么了?谭家的人欺负你了?”
在厨房里盯着佣人准备水果的朴母这时候也出来了,见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坐在那儿无声的掉眼泪,她也急了。
“尹茵,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朴母心疼的不行,拉着朴尹茵的手一个劲儿的问。
朴父虽然没有动作,但是眼里的怒气却是藏不住的 。
“爸,妈……”朴尹茵从小到大没有哭的这么伤心过,甚至可以说,她小时候几乎就没哭过,因为身边的人总是顺着她的意的。
“泽辰他,要和我离婚。”朴尹茵无助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她再聪明再优秀,可就是始终都想不透,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谭泽辰可以对她丝毫不动心。
朴父的视线一凛,一掌拍在了桌上,“他敢!”
“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想要离婚呢?”朴母虽然理智一些,但也很着急,急切的问,“是不是泽辰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朴尹茵咬唇,她要怎么对自己的父母说,她和谭泽辰结婚之前,便早已经约法三章,两人只为了家族的利益,不动感情。
这些年来,朴父朴母所看到的幸福,都是她和谭泽辰一起演的戏。
朴父和朴母都将朴尹茵的沉默当做了默认,朴父在客厅里渡着步子,“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想和你离婚,门都没有!”
“当初你们的婚事,可是他谭楷求着上门的。”朴父指着门外,声如洪钟,“如果不是看他态度陈恳,我怎么愿意把你嫁给他的儿子。”
现在好了,谭家和朴家结成姻亲之后,借由朴家的势力壮大了不少。现在就要翻脸不认人,将他们踢开!
“这谭家的人,是欺负我们朴家没人吗!”朴母的声音里也带上哭腔,“老公,你绝不能就这样看着我们尹茵被谭家的人欺负了。”
朴尹茵没想到自己一言不发就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索性就彻底闭嘴不说话了,任父母的怒气发酵,讨论着如何给谭家好看。
她隐藏在外套里的双拳缓缓的握紧,无论用什么手段,哪怕是被泽辰恨上一辈子,她也绝不会答应离婚的。
朴父立刻回书房召开紧急会议,打算清算他们和谭家所有合作的项目。
朴母则陪着朴尹茵,怕她伤心,让她暂时在家里住下。
朴尹茵虽然想回到谭泽辰的身边,担心那个女人乘隙而入。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她呆在朴家是最好的 。
朴家的动作很快,下午谭泽辰的律师还没将离婚协议书拟好,谭泽辰就收到了公司的电话。
告诉他现在情况紧急,朴家要从数个和他们合作的项目中抽资离去,现在整个公司多处于半瘫痪的状态。
“我知道了。”谭泽辰蹙眉看了眼停下动作的律师,挂断电话微微沉吟片刻,才冲律师说,“你继续,回来之后,我要看到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