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要说什么,就快说!”席白是拿柳风没办法了,只得认命的喊。
他整个人都被柳风抱在怀里,背对着咖啡厅,所以无法看清那些人看他的目光。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更加的让他浑身的不自在。总让他觉的身后的你都在看着他们两,众人的视线就像是一根根细针一样扎在他的身上。
柳风正打算开口,突然察觉到席白的身子在轻轻的颤抖着,心中一惊,担忧的摸了摸席白的脸,“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席白僵在原地,无法从刚才那种情绪中脱身而出,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周围的人。
“我,我没事……”僵硬的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好不好?”声音里已经带上祈求的意味。
这下柳风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也不在坚持,迅速的掏钱买单,扶着席白的肩膀往外走,“真的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不然我们去 医院看看好不好?”
“都是沈月那臭丫头,自己参加个什么比赛,非要将你也拉下水。”越说越生气,最后将所有的错都安到了安宛忻的头上,“你看看你,这两天熬夜熬的,那黑眼圈都快比熊猫大了!”
席白一路都没说话,浑身都紧绷着,一直回到住处才放松下来。
“咦, 他们都回来了?”柳风瞄了一眼鞋柜旁堆的乱七八糟的鞋子,微微惊讶。
他和谭泽卿出去过几次,每次找人都是不到天黑不回来。牵着席白的手上楼,就见谭泽卿面色不善的站在安宛忻的身后,他们的对面坐了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
因为男人是背对着门的方向,所以柳风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隐约的看见对方的头上绑了一截白色的绷带。
阿莫尔从厨房里端了茶出来, 看到他们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放下茶后也退到了安宛忻的身后,看着金发男人的眼里满是探究。
“这架势,你们玩儿三堂会审呢?”柳风凑过去看了一眼,指着同样脸色不太好的金发男人,“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安宛忻本打算解释,结果听到柳风的问题有些奇怪,这才明白过来那是问她身后的谭泽卿的。
若有所思的回头,原来这些天他们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找人?
察觉到她的目光,谭泽卿冷冷的斜了她一眼,“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心中的意图被识破,安宛忻吐吐舌头,谁叫她这么倒霉,将人带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去而复返的谭泽卿和阿莫尔。
之后,局面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发誓,我真的是想帮他调查清楚身份,然后送他回去。”安宛忻叹口气,知道这次是自己做的过分了,老实的竖起三根手指交代。
没有经过谭泽卿的同意,就将陌生人带了回来。这事儿要是换做她,她也一样会生气,所以她非常理解谭泽卿现在的心情。
谭泽卿冷笑一声,“你当真是帮人帮上瘾了是吧?”一旁曾经也被安宛忻帮过的柳风莫名躺枪。
“是不是在外面随便遇到一个流浪汉,你多要带回来,帮他找家找记忆?”谭泽卿的语气相当的不客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狭长的眸子里,全是冷光。
这还是安宛忻第一次看到谭泽卿这么生气,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之所以将人带回来,也是无计可施。当时男人死死的拽着她不让她离开,医生和护士连番上阵都没办法让他松手。最后没办法,医生冲她使眼色让她先安慰病人的情绪,他们再给病人打一针镇定剂。
于是,她假装妥协,让男人冷静。就在医生拿着镇定剂悄悄靠近的时候,男人不知是从何察觉,一个灵活的跃起,堪堪躲过了医生手里的针。
当时的场面一度很尴尬,最后好在男人没有发怒,只说他要出院。
医生或许也看出了男人不是普通人,只得给了安宛忻一个歉意的目光之后,同意了。
最后,结局就是,得到出院允许的男人一路跟着她回了家。
“其实,他的伤有些原因是我造成的。”安宛忻使出最后的办法,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看着谭泽卿,“只要一个周就好了,你只要收留他一个周,等我弄清楚他的情况,我就把他送走。”
“你当我这儿是收容所吗?”谭泽卿不但不松口,还冲一旁的阿莫尔吩咐,“跟市里的流浪人群收容所联系,就说这里有人需要他们的帮助。”
阿莫尔点点头,当真就转身过去准备打电话。
“等一下!”安宛忻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扒在沙发上,向着阿莫尔伸手,要去抢他的手机,“谭泽卿,你就不能有一丁点儿同情心吗!”
“都说了他的伤是我造成的,你让他留在这里几天怎么了!”
“啪”的一声,谭泽卿冷酷的拍掉她的手,“伤是你造成的,你自己负责,不干我事。”
两人闹着,坐在对面的金发男子终于看不下去了,不耐的开口,“沈,这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低三下四的 求他!”
安宛忻:“……”
谭泽卿:“……”
两人动作均僵在了原地,阿莫尔也看好戏般的收起了手机,只有柳风没忍住笑了出来。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柳风连忙摆手,“你们继续啊,继续。只是这位哥们儿的用词,实在是太好笑了!”说完,便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站在他身后的席白斜了他一眼,但是嘴角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什么叫低三下四,你脑子坏掉了就不要说话!”安宛忻被气的差点吐血,忿忿的瞪着金发男子。
谭泽卿整整自己的衣服,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
“喂,谭泽卿。”安宛忻立刻回头,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他脑子现在不正常,你和他说那么都做什么!”
“沈,我只是失忆了而已,脑子很正常!”金发男子无语的插话,因为从医院出来到现在他都还没机会问安宛忻的名字,只听过医生对她的称呼,所以他便一直称呼她为“沈”。
谭泽卿直接无视安宛忻,冲金发男子斜斜的一笑,“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她的谁吗?”
安宛忻被谭泽卿一只手按着额头,两只手胡乱的晃都碰不到谭泽卿一点点,“我是这个女人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所以,不仅是你住进来需要我的同意,还有将来你同她的接触和交往,全都要经过我的同意。”
丧气的放下手,安宛忻咬唇瞪着身前浑身都散发着邪魅气息的人,“混蛋,你是故意的!”
“我难道说错了吗?”谭泽卿收回手,嫌弃的在她的衣服上擦了擦,“不然你来说好了,我什么地方说错了,我洗耳恭听。”
金发男子怔愣的坐在原地,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样,“你居然结婚了……”
安宛忻尴尬的转身,“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这样。”她安宛忻的身份虽然已经死亡,可据她所知,这些年谭家并没有帮她去办过死亡证明,更没有说解除她和谭泽卿之间的婚姻关系。
所以,按理说只要她一旦恢复了安宛忻的身份,那么她和谭泽卿之间的婚姻关系依然存在。
“不过,我结婚与否,也不会影响到我帮你的决定。”见男子还有些失神,安宛忻深怕他又晕过去之类的。
男子没有反应, 身后的谭泽卿倒是皱起了眉头,正准备出言打断,一旁的阿莫尔突然低声的在他耳旁说了两句,又将手机递给他示意他看。
谭泽卿的神色立刻一变,匆匆的对一旁的柳风说,“这里先交给你了,我回来之前将这个男人处理掉。”说完,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就带着阿莫尔离开了。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房间,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柳风抓抓头,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叫解决掉,我可是四好青年,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儿,特别还是在国外。”
“少贫了。”席白揪了他一下,挣开他的手,走到安宛忻身边,“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听你说的颠三倒四的。他这么大的个子,怎么可能被你弄伤, 别是遇到碰瓷儿的了吧。”
安宛忻冷汗直流,见金发男子还呆坐在那里,于是将席白拉到窗前,小声的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后来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听完,席白怪异的看她一眼,“你这运气,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谁说不是呢,安宛忻干笑两声,十分赞同席白的精辟评价。
“这人来路不明的,你真要收留他?”席白认真的问,虽然刚才他一直没和那男人说话,可对方给他的感觉觉对不普通。
安宛忻挠挠头,“不然怎么办,确实是我的责任。”
“笨蛋,我只是怕你惹上危险。”嫌弃的白她一眼,“不过这里有谭泽卿照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小白,你同意啦!”安宛忻灿烂一笑,心中同时松了一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