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剩下一片的狼藉,席青沉默的坐在一旁,心中无比震撼,一时间不知道该对席白说什么了。
只有对面的席泯从始至终都不动神色,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
“大哥……”席白忍着心中的剧痛,努力平静的开口,“那天我走之后,柳风呢?”
席泯眼睛眯了眯,凝视了自家小弟片刻,才沉着的开口,“柳家的人带他走了。”说完顿了顿,“小弟,父亲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的你应该听出来了。如果你的爱,会为对方带来毁灭性的灾害,你还要坚持爱对方吗?”
席白面上的神情一僵,说不出话来。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席泯利落的起身,整理了下皱起的外套,“我今晚会留在公司,不用等我了。”这话也不知是留给谁的,说完就走了。“
席青轻声的指挥佣人将桌上和地上的残骸收拾干净,始终没有去打扰坐在原地陷入沉思的席白。
因为她知道,刚才席泯说的话很可能对席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自己的爱为对方带去的只有灾害,那自己还会选择爱柳风吗?这个问题反复的出现在席白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他的决心。
痛苦的捂着脸,难道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走到一起吗?
地球的另一端,巴黎。安宛忻和金在巴黎已经安稳的住了下来,期间曾经的同窗凯瑟琳每天都会来房子里找她,两人一起讨论作品设计。
多少冲淡了一些席白离开带给她的寂寥感。谭泽辰没有再像那天在机场那样出现过,可是她偶尔出门的时候总是会感觉到有一束目光盯着她。
她试图告诉自己那是幻觉,可是一天天的,这种感觉不降反增。
这天,她去市场购买了一些画画需要的用品,回家的时候发现他们隔壁的大门敞开着,正有工人往里面搬家具。
原来,这栋房子并非是一户一栋,因为是在巴黎的市中心,所以每一栋这样的房子都是有两个住户。
从安宛忻和金搬进来的那天开始,隔壁的门就一直关着,当时他们还好奇的讨论过,有没有可能隔壁的那一套房子也是谭泽卿的房产。
如今有人搬进来,看来并非是那样了。
“嘿,月,欢迎回来。”金伸出一只明晃晃的脑袋,笑容满面的和她打招呼。
安宛忻这才意识过来自己此时还站在楼梯的位置,连忙上楼,看见金的打扮愣了愣,“你要出去吗?”
今天的金换了一身打扮,深色的牛仔裤搭配灰色的T恤,外套是黑色的机车外套,走的是彻彻底底的朋克风。
可这种风格配着金的发色和长相,完全没有颓废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神秘酷帅。
金摊开双手,开心的在她的跟前转了一个圈儿,“怎么样,帅吧?”
“昨天你和凯瑟琳画画的时候,我找了一份工作,是在附近的酒吧做招待。”
“咦!”安宛忻惊讶,他们明明才来巴黎一个周都不到,金居然就找到了工作。
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虽然我知道我们不会在巴黎呆太长的时间,但是我想或许工作能有助于我找回记忆也说不定。”
“而且,花女士的钱可不是绅士该做的。”湛蓝的眸子在他的之下,异常的夺目。
和金越是相处的久,安宛忻越是发现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更会去猜测金本身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如果他家境优秀甚至有着家人在等待他的回归,一直将他留在身边的确是对金的不公平。
想到这一点,安宛忻拍拍金的肩膀,由衷的说, “希望你能如愿。”
“对了,对面搬来的是什么人?”说完,安宛忻才想起了刚才她想问的问题,好奇的伸出头学着金刚才的样子往外看了一眼。
因为两扇门是相对着的,她大致能看到那间房子里的摆设,颜色很冷淡,和他们这边的相似。
金耸耸肩,单手撑在门框上,也朝对面的房子里看了一眼,“不知道,早上你出门之后就开始往里面搬东西了。看对方的装修风格,应该是个和谭泽卿欣赏水平差不多的男人。”
金的话让安宛忻的心中猛的一凸,一个荒唐的想法从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没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金还在继续说,“我本打算和邻居打完招呼再出门的,结果你就回家了。”
话音落下,一阵引擎声从楼下传来,然后是工人们对什么人打招呼的声音。
两人猜测应该是房主来了,又脖子一转,一致的朝着楼下的方向看过去。
沉稳的脚步声,还是那一件灰色的大衣,只一个模糊的声音,对方的名字安宛忻就脱口而出,“谭泽辰……”
“什么?”站在她身后的金背脊瞬间绷紧,戒备的看着那个缓缓上楼的身影,当他看清是那张脸的确是谭泽辰的时候,表情立刻就黑了下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他的声音,谭泽辰淡漠的视线扫了过来,在经过安宛忻身上时微微停顿了片刻,便像是没事人一般的掠过。
“你们好,我是今天才搬过来的,你们的新邻居。”淡淡的冲他们点点头,眸子还是忍不住的向着安宛忻的身上飘,“你的作品完成的怎么样了?金珍珠大赛好像还有十天的时间就要开始了。”
安宛忻愣了愣,那天谭泽辰离开时受伤的表情她还记忆犹新,没想到在此看到对方的时候,谭泽辰会这么平静的和她说话。
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金和谭泽辰都误会了她的态度,特别是金得意的将人拉到身后,冲谭泽辰扬了扬下巴,“不好意思,我们家月不太想和你说话 。”
谭泽辰浓墨般的眸子颤了颤,却完全不看金一眼,只固执的看着安宛忻,眼神温柔如水。
“宛忻,之前的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无论你是什么原因而离开,只要你想要自由,不想要我靠的太近,我都原因满足你。”
“这栋房子是我一个朋友让我暂时接住的。你放心,我住在这里,绝对不会打扰到你,我发誓。”
金嫌弃的皱起眉头,朝前一步,作势要将门关上,“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月别听他的,我们进去。”
“等等!”不知怎的,或许是被谭泽辰刚才的那一番话打动了,在大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安宛忻出声阻止。
谭泽辰紧张的神色稍稍缓和,满怀期待的看着安宛忻。
而金的表情则是相反,但是安宛忻出生他又不得不将房门重新打开。
“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天从你的别墅离开,我也是迫不得已。”时隔这么久,安宛忻第一次谈起了那天离开谭泽辰别墅的事情,“我本打算给你留个消息。”
“可后来转念一想,我已经跟你添了许多的麻烦,你不知道我的行踪说不定反而是好事。”说到这里,安宛忻冲谭泽辰笑了笑,“所以,你大可不必摆出那样小心翼翼的态度。”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现在在我的心中,你是我的朋友。”
她和谭泽辰还有谭泽卿之间的过去,就是一团乱麻,没有记忆的她无法解开。
所以,在找回记忆之前,她打算凭着现在的直觉和两人正常的相处。至于什么以前的恩恩怨怨,说不定哪天她想起来了,会再去选择要不要追究。
谭泽辰眼里的光渐渐的暗了下去,嘴角有些僵硬的勾起,“是吗?”
一句是朋友,就将他迄今为止做的所有事情否认的干干净净。那一天当他从谭家老宅回到别墅时发现安宛忻不在时的心情,还有和朴尹茵在一张床上醒来的震惊。
这些,又算什么?
“喂,月,你和他说了些什么,怎么他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金朝后退了一步,小声的问安宛忻,顺便防备着谭泽辰突然发难。
安宛忻无声的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将一些事情说清楚了而已。”
“是吗?”金怀疑的挑了挑眉,不过没有拆穿她,“说完了的话,我现在可以关门了吗?”
安宛忻迟疑的看了一眼谭泽辰,只是这次不等她回答,谭泽辰主动的朝后退了一步,将门里的空间留了出来。
“关上吧,我先不打扰你们了。”说完,绅士的冲安宛忻点了点头, 转身进了对面的屋子。
金关上门,抱臂转过身子,打量的将安宛忻看了一圈儿,“月, 看来之前是我小看你了。你和这对双胞胎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是三角恋吗?”
将买回来的用具放在桌上,安宛忻状似轻松的耸了耸肩,“说实话,我也想知道。”
“哈?”金在她的对面坐下, 面上表情夸张的说,“你可别为了逃避我的问题想装失忆吧?”
安宛忻放下手中的东西,好整以暇的看着金,“这不是装,是事实。三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把以前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