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任对于儒艮的来历越发质疑,但鉴于儒艮能听看到紫竹的存在,只能将询问紫竹的冲动按捺下去。
倒是紫竹自动出现,提醒他:“附近有人在窥探!”
时任立马警觉起来,他知道在妖兽林做任务的时候,会有人出现截胡,可是现在白釉兽已经死了,它们身上最有用的银色符文也已经被它们自己毁掉了,这个窥探的人究竟有何目的呢?
“这人潜伏多久了?”时任在脑海中问紫竹道。
“反正该听到的都听到了。”紫竹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时任来不及骂这老头儿不早说,心里已经打好主意一定不能让这个人活着离开妖兽林,不然万一传出去白釉兽真实的秘密,那天下的白釉兽岂不是都会被猎光,更何况要是有人之心破译了白釉兽身上银色符文的内容,那岂不是又能拿来复活,又能拿来诅咒?
“在哪个方向?”时任追问紫竹。
紫竹指了个方向,时任掠了过去。未央也紧跟而去。
至于儒艮,似乎还站在原地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任相信儒艮不会害自己,至于儒艮出不出手相助自己,他也从来没有奢望,现在他只想尽快找出那个暗中窥探的人,不是为了白釉兽灭绝,而是为了他自己以后会不会被诅咒。
身上的灵气探入土内,顺着地脉和树根草根飞快地往那个人潜伏之地流去。同时,他的手中凝出藤弓,刷刷几支碧箭往那处地方射去。
月光下沉静的茂密草丛突然微不可闻地动了一下,在碧箭到达之时,一阵罡风卷起,就将这碧箭搅碎成灵气,四散开去。
时任感到顺着地脉过去的灵气也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隔开,抓不住那人的脚踝。他飞掠的脚步不停,灵气再动,却是灌注到草根上,使草根编成两卷细绳,紧紧地捞住了那人就要离开的脚踝。
草根虽细,但却坚韧,尤其是根系深植,拧成一股以后,力量不可小觑。
那人拔了几下腿,却徒劳无功,正巧时任的碧箭又后发先至赶到,只得站起来,举刀相迎。
时任赶到面前,借着月光打量,却看到那人素未蒙面,熟悉的面目清晰可见,竟然是他当初在外门升内门的比赛中第一个对手,风系灵根的天才,外门数一数二的高手齐风。
他自从那次比赛以后,就与齐风再没见面,只听说齐风也升入内门,只是不知道拜在哪个长老门下。一别经日,再见面竟然会是在这妖兽林里。
而且还不打不相见。
“齐风,怎么是你?”时任没有继续攻击,也没有放开草根对齐风的束缚,而是神态缓和下来,问道。
齐风放下他那把堪比肩高的大刀,脸上浮起慵懒的神态:“就是我啊,我来妖兽林修炼。”
“来修炼?这么晚?”时任见他脸上清晰可见的睡意,不由眯了眯眼。如果刚才一直在这里是齐风的话,难道他是来这里睡觉的?
“对啊,修炼。”齐风干脆懒洋洋地躺下来,“但是有点困了,就在这里睡了一觉,后来被你吵醒了。”
这是个聪明人!时任在心底断定。齐风的意思是他比时任来得早,但因为睡着了,没有看到时任猎杀白釉兽的过程,但却听到了儒艮告诉时任的话。
“既然你听到了……”时任想了想,谨慎道,同时暗暗准备。他一直挺欣赏齐风,觉得齐风踏实奋进,心思也不浮躁,是他在外门难得有好感的一个人。
齐风打断时任的话:“首先,我是风系灵根。”
“嗯?”
“所以,我不会杀白釉兽。”齐风慢条斯理地说,还打了个呵欠,“只要我达到了一定的等级,天空之气可以为我所用。”
“其次,修真之人可以治愈,而不可复活。”齐风见时任被自己的话所吸引,接着说下去,“复活是违反天道的,机缘用尽则罪孽深重。诅咒亦然。”
齐风很少说这么多话,但这番话说下来,却句句在理,同时也隐晦地向时任表示,就算他听到了什么,也决计守口如瓶,坚决不会泄露出去。
时任一愣。
他只想到诅咒会用尽机缘,却没想到复活也是。复活之所以为天地亘古以来至难命题,就在于复活确实是违反天道,不然谈何阴阳循环。
而齐风能说出这番话,显然也显示出了他的志向高远,不会依靠旁门左道来进阶,而是自傲于自身的天赋,相信凭借自己也能成就修真之人的至高追求。
“这小子果然不错。”紫竹忍不住在时任耳边赞赏了一句,“有见地。”
时任闻言亦为自己对于齐风的误判而感到羞愧。
他是睚眦必报之人,但也是是非分明爽朗之人,见齐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当即收回草根对齐风的束缚,也收回藤弓以示诚意,抱拳对齐风歉意道:“齐道友,看来是我误解你了。若你真能为今晚之事保密,那时任感激不尽。”
“当然,我也不想惶惶不可终日怕有人来诅咒我。”齐风一句话应承下时任的道歉。
时任看着齐风满脸睡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齐道友真是与众不同,跑到妖兽林来睡觉。”
齐风嘲讽地一笑:“我被内门的夏薇长老收为徒弟了,她要求严格,座下弟子又个个勤奋,我少不得也要做个样子。”
看样子他被师傅收拾得够呛,时任好奇道:“哪个夏薇长老?”
“就是和前段时间进阶到灵丹期的迦木长老一起看守药田的那个女长老。”齐风苦笑。
“是她!”时任想起那个冰山美人,原来是个长老,道名叫夏薇。
“可不就是她!”齐风愤愤道,“自从药田被迦木长老占了以后,除了那些长老以外,别的弟子就不许进入药田了。我师傅就打发我们到妖兽林来修炼。”
“那你们真是辛苦了。”时任想起迦木是自己的师傅,下意识地微微羞愧。
“没办法,毕竟过不了多久就要举行内门比赛了。我师傅不许我们丢了她的脸。”齐风没有注意到时任的神情,自顾自地诉苦。
“内门比赛?”时任被他的话炸了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