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睡梦中的变化

时任是灵修,灵气充盈,以往在夜里也能视物的双眼,在这夜晚的黑风山脉中几乎就是个摆设了。

时任:“……”

要是早知道夜晚的黑风山脉是这个样子的,那他在白天就多赶点儿路了,或者就算是顶着再大再烈的黑风,也要御剑飞行,缩短路程。

但事已至此,他就算想御剑飞行,也不行了,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白天的时候还被屏蔽在山外的风在进入夜晚以后,就也进入了这些山里,刮得树枝草叶都呼呼作响。

时任每走一步,都感觉被风吹得要往后退两步。

他打算找个低洼处先休息一夜,到了明天白天就不论黑风有多烈也要御剑飞行。

但就现在这个环境,明显黑风山脉十分古怪,而他也简直就是个瞎子了,怕遇到不测的情况,所以只能从空间袋里摸出之前培植指路灯笼时收藏起来的基底灵植灯笼花。

灯笼花,又名锦灯笼,在黑夜中会发出莹光,且会根据不同的环境调整色彩。现在被时任摸了出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里,散发的是惨淡淡的绿光,而且比在别的地方都微弱。

不过惨绿色的莹光虽然微弱,可对于此时此刻的时任来说,简直不啻于黎明的希望,能够帮他找到合适休息的地方。

时任操纵着灯笼花打量了一下现在正身处的环境,发现自己正在一座山的山腰靠近山脚的地方,而前方依然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下一座山,还是山与山之间的谷地。

不论如何,时任决定先走到山脚处再说。

有了灯笼花的光亮照路,时任走起来快多了。但等他到了山脚以后,发现前面没有下一座山,也不是山与山之间的平坦谷地,而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洼地。

灯笼花只能照到几米远的地方,时任看不到洼地的全貌,不过,看洼地边缘似乎有条小径,一直通往洼地深处。

时任站在洼地边踟躇了一下,考虑自己是就在这山脚下将就休息一夜呢,还是进入洼地呢?

黑风还在呼呼地刮着,而且似乎还越演越烈,在时任的背后推动着他,几乎要让他往前扑倒栽个跟头。

最后,时任受不了这黑风的催残了,决定进入洼地,反正现在不能御剑飞行,能往前多走一步也算一步。

洼地往下倾斜的角度还是挺大的,时任只是往里面走了一小段路,就感觉那剧烈的黑风被留在了洼地之外。而时任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也就操纵着灯笼花继续往洼地深处走去。

洼地里没有树,只有一些半人高的黑草。越往下走,黑草就越茂密,小径也消失了,时任走着走着还要拨开这些黑草,他本来想就地休息的,可是这些黑草让他不是那么舒服,而且现在还是倾斜的角度,躺着也不会舒服,于是他继续往下走,总能走到洼地底部的,那肯定会有平坦之地的。

时任想得不错,一段时间后,当他再次拨开面前半人高的黑草以后,面前出现了一块平坦的空地。虽然依然是黑色的地面,却没有被黑草所覆盖,只是有几块摆放得很凌乱的大石头。

当然,这些大石头也是黑色的。

时任撇嘴,这黑风山脉还真是一黑到底。

他走过去,在大石头之间转了转,先放出灵气到处探了探,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更没有黑风的吹袭,倒是个比较适合躺下睡觉的环境。

于是,他就找了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石头边,和衣躺下睡觉。当然,他在睡着之前,也没有忘记给自己设一个保护阵法。

又是黑风,又是黑暗的,时任觉得还是挺累的,睡着之前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早上醒来以后,不论黑风再大,他都要御剑离开黑风山脉,尽快赶到白云宗。

就在他睡着以后,在他的意识沉寂之后,他的丹田里开始发生了一点他根本察觉不到的变化。

那股非灵气又非清远之气的气息开始在时任的丹田内几不可察地流动起来,而且是围着那颗一直没有动静的小元丹轻轻流转,隐隐地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没过多久,小元丹似乎苏醒了,在这小漩涡中也慢慢地动了起来,又开始一点点地吐着这据说是往生慈航咒凝聚而化的气息。

这一次,这非灵非自然的气息没有再排斥小元丹的吸收,反而还有点急着往小元丹里钻。

小元丹有自己的意识,也占据了上风,稳定地把握着自己的节奏,还是一点点地吸收着这股气息。

而时任本身的木系灵气被往生慈航咒的气息排斥在外,只能在经脉中继续流转,流转规律又温暖,麻痹了时任的意识,让时任压根儿都没有发现丹田里小元丹与往生慈航咒的互动。

与此同时,整个洼地渐渐弥漫起了黑雾,悄无声息,更没有任何侵入感,让时任本身的木系灵气也没有感觉到异动。

紫竹还在继续沉睡中,和时任一样,都没有发现时任体内体外的变化。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时任丹田里的小元丹完成了对往生慈航咒的一次吐纳循环,旋转又缓慢下来,直到渐渐停止。而被小元丹再次吐出来的往生慈航咒气息还是像之前那样,悬在时任的丹田里,既不与时任本身的木系灵气融合,也不排斥,就自成一体地徜徉在小元丹的周围,似乎有意无意地隔绝了木系灵气对小元丹的骚扰,更像是保护着小元丹的沉睡和安眠。

所以,当时任醒来以后,压根儿没有发现自己体内的变化,但他看到了自己体外的变化。

漫天遍野的黑雾,浓郁地笼罩在他四周,连他近在咫尺的大石块都只能隐隐看到一个迷糊的轮廓。

时任再次从空间袋里摸出灯笼花,发现灯笼花只散发了黯淡的黄光,能够照见的距离只有区区一尺。

他顿时就目瞪口呆了,完全不知道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