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航一边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凤凰的歌声中,一边抬头看去。
只见整个神梧渊的岩顶都已经被天雷给破开了,露出了峥嵘的蓝天,原来连那弥漫了黑风山脉日久的黑雾都已经被天雷劈散。现在正好是清晨时分,霞光铺陈在东边,斜斜地泄露进了这神梧渊中。
而就在这一片霞光当中,传来一阵平常经常听见却不曾留意过的声音。这声音杂乱却有序,仔细倾听之下,如同婉转的旋律,似乎在和凤凰歌唱的天籁相呼应。
乔青航对凤凰研究很深刻,疑心这会不会就是千万年都没在凡界出现过的十大奇景之一的百鸟朝凤。
他刚想完,就见到铺天盖地的飞鸟从天际降落,扑棱着翅膀,目标专一地往神梧渊飞来,一边飞,还一边鸣叫着呼应凤凰的天籁之歌。
而这些飞鸟,有些是乔青航见过的,更多的是他没有见过的,各色各样的数量之多。
飞临神梧渊上空的时候,几乎已经遮天蔽日。
然而降临到时任身上的天雷还是没有停,就这样一道又一道地劈在他的身上。
随着凤凰的天籁之声继续歌下去,那些飞鸟落到了神梧渊中,前赴后继地挡在了时任的上方和周身,帮他承受着那些天雷。
乔青航看得目瞪口呆,难道这些飞鸟都是受凤凰驱使来帮时任的吗?
整个场景简直是前所未有。
黑风山脉的灵脉中心是个秘境,秘境之主是神兽凤凰,凤凰出世,凤凰出世即歌天籁之音,百鸟朝凤,朝凤而来却为一个灵修承受天雷之劫。
乔青航觉得自己如在梦中。
时任身在进阶的关键时刻,与周围的环境和事情已经隔绝了。
他只是在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先前在承受了乔青航那全力使出的一掌以后,小元丹就仿佛被激活了,疯狂旋转到时任都觉察不到的地步。而小元丹的这种旋转使他体内的木系灵气一扫而空,而且连梧桐树汹涌而来的木系灵气都快跟不上趟的地步。先前包裹在小元丹周围那使小元丹动弹不得的非灵非自然的气息也被小元丹尽数吞没。
小元丹好像疯了一样,也好像饿了很久一样,不顾一切地吞噬着时任体内和进入时任体内的灵气。而随着灵气的大量吐纳,小元丹也在旋转中变大了。
这变化,时任能够清楚地在自己的神识中看见。
他知道,这是要晋级了。他将要从灵丹期二阶升到灵丹期三阶了。
果然,小元丹出现变大的幻影逐渐具现化之时,他就感受到了熟悉的疼痛从头顶和周身传来。这种痛楚远比经脉撕裂时还要剧烈,仿佛是要将他的骨肉都打烂了一样。
这就是九天雷劫。
而且在九天雷劫之外,还有另外一种雷电劈在身上麻痹的感觉。这感觉和他先前触碰玄武电网的时候是一样的。没想到玄武电网还要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趁火打劫。
不过,既然是雷劫,不管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对于时任来说,也没什么区别了。待到他进阶成功以后,再想办法破了那玄武电网。
然而,时任在承受天雷没多久,大概也就只过了几道而已,身上的痛楚和压力就骤然消失了。他沉浸在自己的神识中,不清楚体外发生了什么。
不过,就算是雷劫没有承受在自己身上,那小元丹还是依照自己的发展轨迹成长着,直到最后似乎已经饱满了,才渐渐地慢了下来。
小元丹一旦慢了下来,从小元丹中吐出的灵气就越来越充盈了,慢慢地开始在时任的经脉中充实起来。直到最后,小元丹停止了旋转,灵气也充满了时任比原本扩宽了许多倍的经脉。
小元丹停止转动以后,雷劫也结束了。
雷劫一经结束,小元丹又慢慢开始如最初诞生时那样,缓慢而有序地旋动,缓慢地吞吐着时任体内的木系灵气。原本包裹在它周围的那股非灵非自然的气息已经了无踪迹。
时任不清楚小元丹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他只知道自己已然是灵丹期三阶了。
在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之后,时任恢复了对于周围的感官,见到了周围的景象,一时间也是愣在了当场。
他的身体周围圈满了各种见过或是没见过的飞鸟,一边振翅,一边鸣叫着。
而在这飞鸟群叽叽喳喳的鸣叫中,还有一串从前未曾听过的天籁之音。
时任透过飞鸟振翅的间隙中,见到玄武电网中,那只刚出世的小凤凰正在引颈高歌着,这动人心魄的天籁之音正是小凤凰所歌。
电石火光间,时任明白先前发生了什么。
他因为被乔青航一掌击在了丹田上而激活了沉睡中的小元丹,小元丹吸收了原本悬留在他丹田中的往生慈航咒,从而触动了实力的进阶。进阶引起了天雷的降临,天雷的降临又触发了玄武电网的发作。玄武电网发作引起了凤凰的高歌。凤凰之歌又使百鸟朝凤。
一环扣一环,事情层层递进而发生。
最后以时任成为了灵丹期三阶而结束。
时任终于不用再以筑基期九阶的实力来面对一切前所未有的险境了。
他往周围看了看,神梧渊的震动和摇晃已经停止了,头顶上的岩顶已经被雷劈没了,巨大的石块和碎石铺陈满了整个石台,石台外的岩浆也不再沸腾。
石台中央的梧桐树还矗立着,但似乎有点枯萎了,整棵树的叶子都已经黄了,只是摇摇欲坠地挂在树梢,在凤凰的歌声中和群鸟的翅膀扇动中,纷纷扬扬地落下,很快就在梧桐树下铺了薄薄的一层。
小凤凰还在玄武电网中高歌着,但听旋律,似乎已经到了尾声,一个音律转过,整个调子就开始低了下来。
密密麻麻的飞鸟,一开始还围绕在时任的身周,随着时任的苏醒,就全都飞到了小凤凰的周围。这些飞鸟对小凤凰姿态毕恭毕敬的,充满了向往和膜拜,却又带着一丝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