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玉洁化雪莲,灵光宝剑昆仑恋;
紫霞大殿纷飞燕,儿女有别无情现。
在昆仑紫霞大殿上,竹梦儿、段正兴、秦一剑三人看着古月真人焦急万分,他的内伤发作得甚是厉害,加之尸毒已经攻入心肺,虽然用内功调息,可惜还是时不时有乌黑的毒血从口中吐出。
突然间,古月真人身子一震,‘哇’地一大口紫血喷了出来,秦一剑看在眼里,真不忍心师傅这样子,逐将宝剑一放立即运功给他疗伤,竹梦儿和段正兴两人也是内疚不过,逐用一阳指内功点击他的穴道,又施出内力导入他的体内,尽力挽救真人的生命。因为竹梦儿和段正兴他们知道,古月真人在自己深受重伤的情况下,眼见何冰水情毒发作,为挽救一名年轻女子的生命,他断然决定将唯一的一朵雪莲花交由谭圣微为她配制解药。而真人自己淡然一笑,表示七十九年的修行已经足矣,可他还是感叹人生最可悲之事就是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相爱终身,莫过于此。
片刻后,还在用内功继续为古月真人疗伤的竹梦儿、段正兴、秦一剑三人忽然感觉股股内力倒流,‘嘭’的一声一股强劲的内力冲出,将他们三人弹了开来。
古月真人道:“一剑,你去将悬在大殿之上的归钟敲响吧!”
秦一剑不解,伤心、焦急的回道:“师傅,我去再寻雪莲花,你一定能挺过来的。”
古月真人听她一说,喜气地看着一剑笑了笑,再次吩咐道:“一剑,听师傅吩咐将归钟敲响,召集众弟子前来紫霞大殿,我有话说。”
古月真人说完闭起了双眼,盘腿静静地坐在老子的塑像下面,秦一剑一抹脸颊上的泪水,走到盛着紫荆铜鞭的架子前,慢慢将铜鞭拿了起来,她再次回头看了看师傅,轻轻一踏玉足持鞭凌空跃起,用力一鞭打向大殿之上的归钟。
‘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的钟声响起,秦一剑凌空踏着归钟,用铜鞭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当敲了三十余下后,她持铜鞭稳稳落在架子旁,又将铜鞭放于架子上,转身走到离古月真人两杖处跪了下来。
很快,听到归钟声的昆仑弟子们齐集在了紫霞大殿之上,他们将宝剑放于身旁,分数排跟在秦一剑的身后逐一跪在了地上,竹梦儿和段正兴非昆仑弟子,两人故退到了大殿的一旁作为观礼。
这时,古月真人微微睁开眼睛,开口问道:“一剑,昆仑众弟子都到齐了吗?”
秦一剑听问,禀师傅道:“大师兄忘尘海下山寻找解药,现在还未归来。”
说完,古月真人开口说道:“一剑,你过来师傅身旁,我有话对你说。”
秦一剑按照师傅的吩咐,起身行礼后走向古月真人,当离古月真人只有一步之距时,秦一剑坐在了他的右手边,她温柔动情地问道:“师傅,你有何吩咐?”
古月真人看着她再次微微地一笑,缓慢地抬起右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说道:“一剑,师傅自三十二岁继承了本派的掌门,可心中还是念念不忘我的师妹,如不是她去世的早,本派的《昆仑剑诀》最高境界早已练成,今何故还会重伤在摩尼教徒手下。”
说到这里古月真人顿了顿,秦一剑转头看了看他,只见师傅眼角含泪而不流,没想到师傅年迈七十九,还不忘自己的小师妹,可见有句古话:老年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古月真人接着说道:“一剑,我本想传授《昆仑剑诀》于你师兄忘尘海,可他心胸狭隘、贪图权术,虽然天资聪慧可悲无情无义,你要谨记师傅和你说过的这番话,以后要处处小心于他。”
说罢,还没等秦一剑回话,古月真人右掌运功一起,一掌按住秦一剑的天关,左手食指逐一在她的背脊大穴上一点,为她打开练就《昆仑剑诀》的生死穴道,随即股股内力从真人手掌传出,通过秦一剑的天关直入她的丹田。
站在一旁的竹梦儿和段正兴眼见,刚想起步阻止,哪知真人用左手一掌打出内力,意叫他们两人不可管。而秦一剑也想阻隔师傅传入的内力,意想起身离开,可被真人一点定穴她便起身不得。
古月真人用心声说道:“一剑,本派剑诀为祖师所创,经过历代掌门研习共记录诀要心法七十余二章,待我将所有功力传于你后,你持铜鞭打破大殿上悬挂归钟的横梁,取出我师妹的灵光宝剑和剑诀决奥,谨记要想将剑诀练到最高境界必须寻得自己的痴心郎,两人必要心心相应,出剑一鞘、执剑归一,灵光闪动、剑气横飞,即使那摩尼教的乾坤大挪移也近身不得。”
“师傅,一剑我已经谨记于心,你快住手吧!”秦一剑含泪大声欠阻古月真人不可再传内力与她了。
可是话音刚落下,秦一剑只感师傅右手一松,左手一点她的背脊为她解开了穴道,再回头看师傅时,只见古月真人双眼紧闭,头颅慢慢地垂了下去,双手交叉抱于肚腹前,盘腿而坐已经善终。秦一剑后退两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大声说道:“师傅,你老人家一路走好,一剑此生绝不忘你对我的大恩大德。”
这时,紫霞大殿内一片寂静,又在静默了数十分钟后,秦一剑站了起来,众昆仑派弟子齐声喊道:“恭祝秦师姐接任掌门之位。”
而就在这时,一把利剑飞了进来,直杀秦一剑,竹梦儿见到大声一唤,她随即凌空跳起,双足将飞来的利剑紧紧夹住,拿起利剑一看,此剑正是大师兄忘尘海的佩剑。
秦一剑拿着宝剑,叹了一声,朝着利剑飞来的方向问道:“大师兄,你尽然要杀我!”
说完,忘尘海跃进了大殿,他气愤的指责道:“秦师妹,你居然趁我不在、趁师傅他重伤之时骗得本派掌门,你可真卑鄙,我可错看了你这女儿家。”
“大师兄,你说此话可否经过了自己的良心?师傅为何会受此重伤,一剑我还想好好问问你。”
秦一剑悲伤地反驳道,随即拔剑一指。
原来这一对师兄妹是古月真人在他们还是孩儿之时收养的遗孤,女孩子的母亲是一名落难他乡的难民,在孩子的父亲病故路途中后,她将孩子托给了心慈的古月真人收养,后再无她的音讯。年复一年过去,当女孩子五岁时,古月真人正式收她为昆仑派弟子,因不知她的本姓,故而古月真人将她的姓氏取为秦姓道号一剑,以为怀念自己早早辞世的小师妹秦雪莲。
而那大师兄本也是古月真人最早收养的遗孤,不过说来他的父母之死可是古月真人亲手所致,不过如是歹人作奸犯科又有何不可制。那一年冬月昆仑被大雪封山数月,山上粮食很快被消耗殆尽,无奈古月真人只有派门下三名小弟子冒雪下山前往青唐城去购粮。哪知苦等半月,一名小弟子失魂落魄的寻了回来,一只胳膊已经被人砍去,话不出三句又昏死了过去,在古月真人将他救醒后,方才得知另外两名弟子早被歹人斩去了首级,两车粮食已被青唐城骷髅山恶匪李双刀切获。
(注:青唐城现为青海省西宁市。)
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歹人现行不义,那侠义之士自当挺身而出光复正义。古月真人听完弟子的哭诉,为报杀害弟子之仇,夺回粮食,翌日带着两名武功较强的弟子冒着风雪下山前往青唐城骷髅山,经过三天两夜的疾行,古月真人勒马停在骷髅山下。
这里不用多说,那厮也就是李双刀本人,怎可束手就擒,在知道古月真人要他就地伏法时,他立即凶相败露,手持双刀带着众歹徒一拥而上,可是不出半个时辰众喽啰皆被真人斩杀,自己则被真人斩去了右臂,痛苦地跪在真人的面前不停的求饶,可是真人接过弟子的宝剑扔在了他的眼前,谁料这厮狗急跳墙,用左手拿起剑来就要刺杀真人,可惜真人反应极快,轻轻一踏地面便向后躲闪开来,同时拔出灵光宝剑向前一划,又一道灵光闪现,紧接着‘噗通’一声,李双刀重重地倒在了雪地上,瞬间殷红的血液将雪地染成了红色。
就在李双刀被古月真人亲手斩杀后,古月真人和两名弟子将他们的老巢一把火点燃,就要离开时却见一对母子从后山寻来,当这名母亲见到李双刀硬邦邦的躺在雪地上时,不由得笑出了声,不过她笑得很似诡异,即喜李双刀被斩杀,又悲李双刀死得凄惨,而站在她身旁的孩子看似捌九岁,木讷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李双刀。
古月真人走了过来,问道:“你是他的妻子吗?这孩子是你们的骨肉吗?”
女子听闻站起了身,看了看古月真人后不语,她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身一镖射出,从腰间拔出一支匕首紧跟飞镖向着真人刺来,真人一提手中灵光宝剑‘当’的一声将飞镖弹开,那妇人便手持匕首一个劲地猛刺真人,真人回身后退,步步避让,无奈之下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拿住,轻轻一折将匕首夺下扔在了雪地上。
而那男孩子见到匕首,却是将它拾了起来,两名昆仑弟子见状厉声斥责道:“孩子,快快将匕首放下。”
并同时拔出宝剑指着这名捌九岁的男孩子,她的母亲可能一时心急或是以为这两名弟子要伤害她的儿子,故挣脱古月真人的手,回身冲向她的儿子,本想用身体保护于他,当抱紧她的儿子时,古月真人却见她眉头紧锁,一下子雪地上红了一大片。
真人和两名弟子见状不妙,飞身跃了过去一看,原来这孩子将匕首紧紧地握在自己的肚腹前,她母亲冲过来一抱他就将匕首刺进了胸膛。
古月真人眉头一邹,问道:“孩子,你为什么要弑杀你的母亲?”
男孩子听问,显得有些急躁起来,推开母亲的身体,拿起匕首就胡乱划开,古月真人心存侠义,不便伤害一名捌九岁的小男孩,故一指将他点翻夺下匕首,命令一名弟子乘马将他带回昆仑抚养。
可那母亲躺在雪地之中,气若游丝,眼睛大大地睁着,泪水不停地从脸颊处滑落,鲜血不注地从她的心口涌出。
古月真人俯下身子看着她,一指点下却还是不能止住她胸口涌出的血液,故轻声对她说道:“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并教化于他。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吗?”
说罢,古月真人将她扶了起来让她说话,妇人艰难地想说什么,可是却心口一紧,鲜血便从口中涌出,一命呜呼。
古月真人将她放下,自语道:“风雪飘飘不思亲,烈火熊熊母仪心;断肠离别恨谁去,泪眼汪汪血在吟。”
回到昆仑,这男孩子不言不语,古月真人则虚心教化于他,带他到昆仑之巅朗诵《论语》,并教他打坐修心提炼内气,想将他的怨气化除,两年后见他活泼开朗了许多,又能同其他弟子和睦相处,并见他乐于帮助他人,一言一行中善行善意,故在他十一岁时正式将他收为昆仑派弟子,取道号名曰:忘尘海,意思叫他忘记过去的一切的因果,重新做人。而古月真人手持师妹的灵光宝剑杀了忘尘海的父亲,让这无邪的宝剑开了血光,他记得师妹生前和自己说过,这是祖师爷传承昆仑派的镇邪神剑,只要一开血光就要嗜血而养,除非纳入红木之中让它避光不开,慢慢让红木吸走它的血气后方可见光,不过至少要十余年后方可取出,故古月真人跃上紫霞大殿之顶,将灵光宝剑藏于横梁之中。
可自那小师妹秦一剑来后,随着她的年龄增长,十四岁时的她也是长得如花似玉,瓜子般尖的下颚,白皙柔滑的脸颊,圆润灵感的双眼,再配那乌黑长长的秀发及玉树般的腰身,看得那众师兄弟和忘尘海想入非非。
这一年,古月真人突然召集三代弟子齐集紫霞大殿,说道:“我派镇派武功《昆仑剑诀》今要传于修心善进和武功修为高深的弟子,可这《昆仑剑诀》最高境界要男女归一,今年你们的小师妹一剑已经年芳一十四岁,方能修炼本派镇派武功,不过为师只能从你们当中选取一名有情有义的弟子来和一剑修炼《昆仑剑诀》。
此话一出,只要是昆仑派弟子都知道,能和小师妹练就《昆仑剑诀》那就是本派的大师兄了,也就是昆仑派的下一代继承人,这一场比武的较量众弟子都尽其所能。
但是,按昆仑派规矩来说,三代弟子是不能和一代弟子交手的,这让忘尘海开始对古月真人心有所恨,他虽在第一轮比武后脱颖而出,可是也只能顶贴三代弟子的大师兄。他想了又想,总不能二十几岁的人还带着一帮十几岁的小弟子,故决定在比武最后时机一展他的武功,一心取得本派大师兄之位。
这日,最终的比武开始了,四名师兄站在紫霞大殿之上,古月真人一声令下,他们分成两组进行比武,秦一剑站在一旁观望,了解谁的剑法更加接近她的剑法,从剑法中参详着他们的性格。
很快,胜负定出。留下的均是一二代弟子的两名大师兄,古月真人宣布继续比武,在经过一番较量后,最终一代大师兄顾天策取得了本派比武的胜利。秦一剑看着他一脸的疙瘩,山羊胡子垂下去老长,并且年长自己十来岁,再看他还在大殿之中不停地应承着其余师兄弟的祝贺,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便不高兴起来,古月真人也看在眼里但他并不作声。
忽然,忘尘海行了出来,他走向大殿正中的顾师兄,看似有礼貌的行了祝贺,不过在弯下身腰时,悄悄的道了一句:“顾师兄,也不就是他们让你而已。”
说完,忘尘海立身转头就走,顾师兄一脸无辜,气得抬起手来指着他叫道:“忘尘海,有本事你也上来赐教我几招,如是你赢了我?我便将大师兄让与你。”
忘尘海听后,立即止住了脚步,站定于其中,背身说道:“顾师兄,你所说之话本派三代弟子皆听进耳里,师傅他老人家和秦师妹也在场作证,这可是你我之间的约定,如是我赢了你既不违背师门的规矩,是吗?”
顾师兄性格焦急,没经想过,一言既出:“我所说之话,怎么可以儿戏。”
说罢,他抽剑跃起凌空一剑刺下,忘尘海转身持剑鞘一挡,不偏不倚顾师兄的剑正巧刺在他的剑鞘上,随即他用力一推,将顾师兄又推了回去,谁也没想到这三代弟子的内功居然这般了得,秦一剑看在眼里,暗暗的在为他鼓劲。
定了定神的顾师兄,准备再次进攻,哪知忘尘海抽剑一出,剑指他胸口如电一般刺来,待他招架之时,忘尘海快速移动步法,轻微一偏掠过他的右肩,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身后。
一股凉风微微吹来,一道灵光闪现,秦一剑及众师兄弟顿时惊讶异常,原来忘尘海转到顾师兄身后迅速出剑,而那一剑不是本门派基础剑法,而是镇派武功《昆仑剑诀》第一式:浪子回头金不换,那微微的凉风是这一剑杀出的剑气。
顾师兄也是惊讶异常,虽然立即持剑回接,但是被那剑气再次推出去数步,并被剑气将胸口衣服划破,一丝鲜血透了出来。
他气愤异常,破口叫道:“忘尘海,你这三代弟子尽敢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偷练本派武功绝学,按门派规矩理应逐出师门。”
“大师兄无须多言,难道你刚才所说的话不算数了吗?看剑。”忘尘海一语回来,紧结着持剑凌空跃起,双脚紧紧倒扣在大殿横梁之上。
秦一剑看到这一招式,便知是《昆仑剑诀》第二式:临空展翅,立即高声喊道:“师兄,手下留情。”
话音落,可忘尘海还是将武功施展了出来,一剑划开,一道灵光闪现,自空中形成剑气斜杀下去;紧接着第二剑划开,再次灵光闪现,剑气直直杀向避让第一剑的顾师兄左侧,迫使他又向右侧避让;第三剑跟着同时划开,灵光直接闪现在顾师兄的眼前,他只感眼前一花,当睁开眼睛时,忘尘海已经一剑从空中猛地刺来。
危急关头,秦一剑抽出宝剑从师傅身旁一踏而出,古月真人站起身来一掌用强劲的内功助她一臂之力,秦一剑看准时机一剑削出,加之师傅的掌力便形成一道无形的气盾挡在顾师兄的身前。
‘嘭’的一声响过,站在原地的顾师兄和斜刺下来的忘尘海两人同时被震开数步之距,紧接着顾师兄一口鲜血吐出,脚跟摇晃几步后摔到在地,而那忘尘海得意之极,将手中宝剑一环插入剑鞘,走向秦一剑和师傅,谁料刚刚鞠躬弯身,古月真人带着秦一剑话也没有说什么起身就离开紫霞大殿,众师兄弟见之也陆续离开大殿,留下忘尘海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事后,顾师兄无颜再见师傅,收拾了行囊离开了昆仑派,但在这之后,大师兄的称谓却还是被忘尘海切得,因为众师兄弟都畏惧于他,不当师傅之面时,私下均称呼他为大师兄。可他的真实面目却是被古月真人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没将他逐出师门,是真人自知此人心术不正,如是放下山去必行不义,不如还是留在身边虚心教化。
然而,又过了几年,也就是四年后的这一天,秦一剑刚满了十八岁,一般西域人不请自来,他们在两名身着南朝服饰之人的带领下,叩响了昆仑派大门。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卯继仙、薛亮和尼莫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