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十七和李威跟随叫刘玉芝的妇人走向了小村庄。那个光着膀子的小男孩儿,看见自己老妈没再追来,不禁吁了口气,随后在三人后面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小男孩儿直觉上觉得今天会有一顿好饭吃了。
在路上,李威发现后面跟着的小男孩,扭头冲他露了露雪白的牙齿,小男孩冲李威做了个鬼脸,神情很得意似的。
“那个是你儿子?”李威问走在身旁的刘玉芝。
“嗯,是我儿子,今年八岁!”刘玉芝回答道,随后露出一副愤怒的表情,狠狠说道:“跟他爸一个样子!整天净惹是非!总不叫人安生。”
“你竟然都有儿子了,哎,想当年我们一起玩呢,一眨眼你都结婚生子了。”李威感叹的说道。山里人都结婚早,十八九岁就结婚的很常见。
刘玉芝点点头,说道:“是啊,你走了这么长时间,村里变化很大!”
“六岁,到现在,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李威想起往事,也不禁感叹连连。
段十七悄悄对李威笑了一下,小声说道:“初恋吧?”
“去死!”李威一脸愤怒:“那时候我才六岁!”
三人走了一段路,进了村庄,刘玉芝说道:“你们不是要到富贵叔家去吗?就在前面。”
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座瓦房,用树枝扎的围墙,两块二木板组成的大门,看得出来,非常简陋。三人走到门前,刘玉芝敲了敲门,喊道:“叔?在家不?”
院子里传来一声咳嗽,随后,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玉芝啊,进来吧。”
刘玉芝推门走了进去,李威段十七两人在后面跟着。
“叔,您今天怎么没去打猎?”刘玉芝问道。张富贵一向勤快,难道预感到今天有人会来?
“今天感到不舒服,所以就没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上身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军绿色外套,肩膀上还打着补丁,下身是一条黑色裤子,膝盖出同样打着补丁。
“您看谁来了!”刘玉芝指着身后的李威,向着眼前叫中年汉子欢喜的说道。
汉子姓张,村里低一辈儿的,都叫他富贵叔。
听到刘玉芝的话,张富贵本来低着的脑袋,抬了起来,“谁啊?”
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富贵叔随意的扫了一眼。不认识啊?
李威上前一步,看着张富贵说道:“叔,是我呀!我是威子,懒狗子啊!”
“威子?懒狗子?”张富贵疑惑地喃喃道。
“我爸叫李必胜!您不认识了吗?”李威向着张富贵说道。李威的老爸叫李必胜,当年和张富贵是朋友。
“李必胜?!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小不点!威子!”想起来的张富贵,此刻异常兴奋,“懒狗子,嘿,是你。”
“是我啊!,富贵叔,是我啊。”李威此刻也显得兴奋异常。
一大一小两个人抱在一起大笑着。
段十七站在一旁无聊的打量起眼前的环境,在院子西角,是用树枝围起来的一个地方,应该是养什么东西的地方,北面是一片不大的小菜地,段十七看到一个小棚子,很黑,不知道有什么在里面,直觉上,段十七觉得里面呆着的,是一狗,或者是一只野兽?
张富贵和李威两个人终于稳定了下来,难以想象,一个一向沉稳的老猎人,会如此失态。
“进屋,进屋!别站在外面了。”张富贵招呼着刘玉芝和段十七,几人走进屋后,张富贵才问李威介绍段十七。
李威拍了拍脑袋,说道:“您看我这脑子,一高兴起来,什么都忘了。富贵叔,这是我最要好的哥们儿!名叫段十七。”
“既然是威子的哥们儿,我也就托回大,你也叫我富贵叔吧。”
“富贵叔!”段十七喊道,“您这张弓?”在墙角上挂着一副大约有两米长的巨弓!小指粗的弓弦散发着恐惧的力量。段十七刚一进门,就瞄上了这张巨弓。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有些年头了。”张富贵说道。“我年轻的时候还能勉强拉的动,现在,不行了!”
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刘玉芝,接口解释道:“富贵叔因为前些年打猎受了些伤,所以也就拉不动了。”
段十七这才注意到,眼前汉子的右手,只剩下了三根手指。
“玉芝啊,你去买些酒菜,今天帮我做了,招待一下他们。”张富贵说道,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我昨天打的野味儿,在井下冰着,拿出来一起炖了吧。”
“哪能让您破费啊!”李威赶紧站立起来,还想再说什么,被张富贵按了下去,“咱爷俩儿客气什么?!今天,高兴,咱仨好好喝他两杯!”
段十七只顾着看那张巨弓了,什么都没听到。张富贵看见这样,不禁笑了笑,说道:“喜欢?”段十七没听明白,随口回道:“喜欢。”
“你要能把它拉开,我就送给你!”张富贵表情郑重,而语气却在开玩笑的说道。
“真的?”段十七问道,看到张富贵点了点头,段十七豪气的说道:“您尽管瞧着!”
说着上前就把那张巨弓取了下来,轻轻抚摸着手里的巨弓,段十七一脸肃穆,仿佛在抚摸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这张巨弓上刻着花纹,颜色古朴而沧桑!上面的花纹就好像弓的纹理一样!
“叔,您不了解他,这个人很古怪的,力大无穷!十岁的时候就能举起一百斤重的一个同学,随便就给扔了出去!”李威赶紧对张富贵说道。
“是吗?我倒要看看,怎么个古怪法儿。”张富贵一脸的不信。开玩笑!我年轻的时候才只能开一次弓,开第二次就虚脱了!他能拉开?扯淡吧!
“嗨!”段十七大叫一声,左手托着弓身,右手猛拉弓弦,只听“嗡”的一声,弓弦颤抖了一下,硬是没被拉开!
“呃。”李威揉了揉眼睛,没开?
张富贵笑了起来,年轻人力气大点,可是能开这个弓的还没几个!
段十七挠了挠脑袋,没拉开!还感觉有点虚。
“年轻人,这张弓不是你的了!”张富贵笑着说道。
段十七突然闭上了眼睛,一元内气运转起来,气走全身,段十七只感觉着浑身火热起来,刚才拉弓消耗的体力一下补充回来,睁开眼睛,段十七只感觉神清气爽!
张富贵明显的感觉到不一样,他真能拉开?
“嗬!”段十七再一次突起开声,又听得一声“嗡”响,那张巨无霸似的弓,弓弦缓缓被拉开,渐渐成了满圆!
张富贵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心里震撼极了!他真的拉开了!真的被他拉开了!
李威在一旁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好像在说我早猜到了。
弓弦又缓缓变成半圆,段十七单手扶着巨弓,大口喘着气,脸都已经红了。
“我拉开了!您说话不能不算数!”段十七对张富贵说道。
张富贵苦笑了一下,怎么能对一个小辈反悔?可这张弓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啊!张富贵一脸挣扎,也罢!反正我也没有儿子,这个年轻人既然能开这只弓,就说明和它有缘!就送给他了!
想通了的张富贵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太好了!”段十七兴奋的说道。
“这张弓,中间有个暗扣,可以折起来,用的时候,再把它撑开,就很方便了。”张富贵说道,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弓是有了,可就是没有箭,一般的箭,是很难经受的住这只弓的弹击,没有箭的弓,总是不完美的。”
“那没事,有弓,就会有箭的!我得到了弓,也肯定会得到和它般配的箭的!”段十七不在乎的说道。
“你倒是挺看得开的。”张富贵说道。
“那是,他什么事都看的开!”李威说道。就连被女朋友甩了,都跟没事儿人一样,能不看得开吗?李威暗自嘟囔道。
段十七喜滋滋的把弓折了起来,说道:“不是我看得开,一张一弛必有其道理,今天我得了这弓,保不齐明天就会得到箭!”
张富贵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三人说笑一阵,刘玉芝就把酒菜买了回来,又把井下的野味儿打了上来,去厨房里炖了。
终于好了,酒菜上桌,几人坐下,准备吃饭。突然一个小脑袋漏了出来。
“小铁子!快过来,吃饭了。”张富贵叫着外面的脑袋。
光着膀子的小孩儿铁子,期期艾艾的走了过来,眼睛不时瞟向刘玉芝。
刘玉芝狠狠瞪了一眼铁子,“快点吧!”
铁子这才喜笑颜开的坐了下来。吃饭的时候,李威不停的给小男孩儿夹菜,小男孩儿铁子受宠若惊,不大的脑袋里显示一定有阴谋!偷眼看了李威的手,一排牙印仍然清晰可见!
几岁大的孩子终究还是抵不住食物的诱惑,想不通索性不去想,还是吃饭重要,于是,埋头于饭菜里一通猛扒。
段十七仍不时的抚摸一下弓,生怕它离去一样。
这张巨无霸似的弓,仿佛遇到伯乐一样,通灵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