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任何人都不重要

陆竟池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被打的那边已经肿了,血珠凝聚成一粒粒小珠子,摸着都有些咯手。

“疼吗?”

江澜紧抿着唇,微微摇头。

他抱起江澜,大步流星地去了急诊。

她膝盖上扎了不少细碎的玻璃,医生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外面稍大的玻璃清理干净,又拿剪刀剪开裤子,清理里面的碎屑。

江澜微微侧头,看他就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医生给她处理伤口。

差不多用了一个多小时,她伤口才处理干净。

医生道:“还好,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伤口不能沾水,勤换药,基本有个三五天就能痊愈了。”

陆竟池微微颔首,“多谢。”

他又把江澜抱起来,离开医院,驱车回到别墅。

他可谓是尽心尽力,对她事无巨细,从医院到家里,他都没让江澜下过地。

江澜坐在床上,看他进进出出,又是给她打水擦手擦脸,又是去下面拿粥什么的。

她手指紧紧握在一起,闭着眼靠在床头。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去贪恋这短暂的温柔,那些冷漠和折磨都还历历在目。

一次次掉在同一个陷阱里,也太可悲了。

陆竟池端着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吃了饭早点睡。”

江澜睁开眼,偏头看向他。

她眼中似藏着千言万语,但沉默之后,她也只是默默地张开嘴,咬住他递过来的勺子。

他一勺一勺喂着,江澜就默默地吃着。

等吃完后,他还贴心的帮她盖好被子,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在家好好休息,大门的密码我已经换了,谁来都不要开门,记住了吗?”

江澜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微笑,点点头。

“睡吧。”

他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当卧室的门关上,她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陆竟池离开别墅后,便直接去了陆家。

陆夫人早已经醒了,她额头上包扎了纱布,隐约还能见血。

她靠在床头,哭的伤心欲绝,向着旁边的陆婉柔数落陆竟池的不是。

“他好狠的心啊,我都要死了,他连头也不回,婉柔啊,我怎么会养了这样一个白眼狼啊?”

“妈,您还有伤呢,别哭了。”

“我心寒啊。”陆夫人哭的一双眼睛红肿,她揪着自己领口,甚至都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打小就在意那个哑巴,您这当着他的面那么对江澜,他怎么能不气嘛?”

“那你说,那个夏颜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陆婉柔答不上来,她也不知道陆竟池在想什么,说他花.心吧,这么多年身边也就这么两个女人。

说他专情吧,他又同时和两个女人纠缠不清。

他一次次为了夏颜冷落江澜,却又不肯和江澜离婚。

这人真是奇怪。

陆夫人哭够了,她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怨毒,“这个死哑巴,看来是真不能留了,居然能让竟池跟我反目。”

之前她没怎么把江澜放在心上,平时看见后最多也只觉得膈应罢了,一直都将她当做陆家养的猫猫狗狗看待。

而且陆竟池也没把她当回事,只当他是答应了老爷子的遗愿,照顾一个可怜的哑巴而已。

放她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多她一口饭吃罢了,没有什么威胁。

直到这次她惩罚了江澜,她才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到底忽略了什么?

能让自己儿子为了一个哑巴,不顾她的死活?

陆夫人想来想去想不通,唯有让那个哑巴彻底消失,才能化解她心里这股鼓胀的怨气。

陆婉柔听见这话,眼睛也是一亮,便在旁边更加的煽风点火。

“妈之前我都和你说了,这个哑巴不简单,她跑到公司去勾引卿声,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陆夫人目光闪烁,心里琢磨着什么,没有说话。

陆竟池走进别墅,管家立即迎上来,脸上难掩欣喜,“少爷,您回来了?”

“那两个人呢?”

管家脸上的笑容一僵,他以为陆竟池是回来看夫人的,谁知这人一回来就问那两个人。

这是有多不在意自己母亲的死活啊?

管家讪讪地开口,“还在后面跪着呢,下午夫人晕倒了,屋里都乱了,没人管那两个人。”

“哦对了,夫人才刚醒,您还是上去看一眼吧,不然夫人真的该伤心死了。”

“嗯。”陆竟池淡声应道,抬脚朝楼上走去。

吴妈见到他,就进去通风报信了。

所以陆竟池进去看到的,是陆夫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一双空洞呆滞的眼睛,正盯着天花板流泪呢。

“哥,你来了,你快劝劝妈吧,妈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难道你心里不会愧疚吗?”

陆竟池站在床前,盯着陆夫人看了片刻。

陆婉柔见状也识趣的走出去,把卧室留给两人。

陆夫人抬手摸了摸眼泪,也不看他,“你还来干什么?我还没死呢,吊唁还早了点。”

陆竟池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抬脚搭在另一条腿上,静静地看着她。

见他不说话,陆夫人终于还是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出去!回去陪着你那个宝贝哑巴,不用你关我的死活!”

陆竟池终于说话了,“不累吗?”

陆夫人怔了怔,“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演戏,不累吗?”

这话瞬间点燃了陆夫人心中的怒火,她蹭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陆竟池,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我可是你亲妈!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在演戏?”

“良心?”陆竟池嗤笑一声,“这不是正是你所期望的吗?”

陆夫人怔住,一时间说不上话。

她是说过,男人要学会狠心,也说过无毒不丈夫,可没有教他六亲不认,对自己的母亲都这样绝情!

“竟池,那个哑巴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

陆竟池目光恍惚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他便恢复了冷漠从容的模样。

“对来我来说,任何人都不重要,不止她,你也是。”

陆夫人脸色一白,“你说什么?”

“如果你还想听的话,我不介意重复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