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爹转回身在山路上躬身向白逸飞行了个礼,带着无奈的笑:“我们父女给白大侠添麻烦了。这样行吗?我们就做白大侠的下人,一路伺候白大侠。”
白逸飞有些为难,侧转了身手里随意地玩弄着腰间玉佩,面对着路边的松柏沉吟,他再看刘雪瑶,还在怔怔地对着路边的小草发呆,好像全然没把他们的谈话听进耳去,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白逸飞看着她微蹙的眉,低垂的红肿的眼,心里忽有一丝悸动,有些不忍,有些怜惜,血往上一涌脱口而出:“那么你们就先跟着我吧,我们以朋友相待,一旦你们有了归宿就不必跟着我了。”
刘老爹很感动,再三致谢,看看刘雪瑶还低着头望着脚下的草发呆,就用手扯扯她的胳膊,她茫然地抬起头来,眼光迷茫地“啊?”
刘老爹“唉!”地叹了口气:“你这丫头!白大侠答应带我们一路走呢,咱们无处可去,这算是帮了咱们的大忙了,你还不谢谢白大侠?”刘雪瑶感激地面向白逸飞行了个礼:“谢谢白大侠,雪瑶一路会以丫环身份相待。”
白逸飞以手相搀:“不必多礼。”四目交汇,白逸飞内心悸动了一下,这女子,有一种让人想去关爱去保护的冲动,他赶紧收摄心神,越过刘老爹大踏步朝前走去。把这一目看在眼里的紫玉在空中露出的笑容。
一行人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中行来,春夏之交,林木葱郁,百鸟鸣唱,处处野花,总有潺潺溪水跟在身旁,风景绝佳,雪瑶父女俩看得胸中郁闷渐消。
出了山,有时走大路,有时过山村,雪瑶一路洗衣铺床,缝补打扫,果真是在做一个丫环当做的事,只是闲下来不免心生感叹,觉得自己以前太过荒唐,可是心中还是忍不住对镜仙心生向往。有时她洗着洗着衣服就手下就停了下来,眼睛望着一处不动。
“镜仙现在是和他的妻子一起吃饭吧?不也许他们站在云头看山景。”想想她就摇了摇头:“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有刘雪瑶这样一个傻丫头,别人一句开玩笑的话会在心里放这么深!”她深深地咬着唇,想让这些驱散这些古怪想法,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可是,当真没发生过吗?那云海吹笛的形象已深烙在心底,磨都磨不掉了。
这一天中午他们一行三人在一个山村的茅草搭成的饭店里吃饭,一人一碗面正吃着呢,邻桌喝酒的两中有人说:“唉,你们知道吗?听说附近的红塔山上有一个老隐士,没人看到他的真面貌,因为他飘忽不定,据说有人曾看见一个人影从一个山头的峭壁上飞速爬上,还有人看见他一早在悬崖上练剑,快得都看不见人影。啧啧,可厉害了。”
白逸飞内心仿佛被敲了一锤,心猛跳起来,一夹面条才挑起来就停在了嘴边,内心一个声音说:“是这儿了吧?一定是这个人。”
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眼睛内闪着兴奋的光,对刘雪瑶和她爹说:“吃过饭后我想去红塔山一趟,你们要不要跟着我?”刘雪瑶与她爹对视了一下,不明白他何以情绪反常起来,雪瑶说:“当然跟着,公子去哪里,我们就到哪里伺候。”
“那好,等一下我们就出发吧。”白大侠低头看了眼腰上戴着的玉佩,那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那玉佩上刻了一座塔,塔身用红颜料涂成了朱红色。他想起爹曾跟自己说过:“这是白家祖传之物,有了它就有希望找到那个所在,也就有希望夺回原本属于我们家族的天下。”爹说这话时,眼里闪着希望的光,原本属于我们的,我们要拿回来,一代代积下来的愿望!他白逸飞一定要去完成它。白逸飞抿起了唇,脸因激动而略微泛红。他捏了捏手中的玉佩,心中坚定了决心。
吃完饭后白逸飞带着刘雪瑶父女向不远处的山走去。那座山不太大,也不太小,山顶白去缭绕。猛地看去,这山仿佛带着一圈光晕似的。他们拾级而上,一路碰到陡峭难爬之处,白逸飞身轻似燕,一纵而上,往往还要费劲去拉刘雪瑶父女。
渐渐快到最高山峰的山顶时,有一处平坦之地,上面座落着几间青瓦灰墙的房屋,房前一片空地,其余地方都是竹林与松柏,还杂的有其他树种,林木之间杂长着野生的小花,林荫遍地,鲜花朵朵,鸟鸣山幽。
一位鹤发童颜的蓝衣老者正在门前练剑。他身形虽老,行动却很轻灵,一点不显滞重,上下翻飞,快如闪电,身体仿佛被一片剑光笼罩。
见有人上来,他停了下来,捋了捋白胡子问道:“来者何人?到此有何贵干?”白逸飞走上几步一抱拳道:“在下白逸飞,特来向老英雄拜师学艺,望祈收留。”
老者脸一冷道:“老朽从不收徒,白公子请回。”白大侠道:“老英雄一身好功夫留着不用,亦不收徒,岂不可惜?在下虽鲁钝,但定会努力将您老人家的功夫学到并让它发扬光大。在下诚心诚意,请老英雄三思。”
老者冷冷地说:“说不收就不收,你啰嗦什么?”白逸飞浓眉微皱了一下,眼中聚起了愁思,他悄然摸起腰间玉佩看了一眼,又向对面山头的一座红塔望去。
老者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盯了一眼他的玉佩,注意到了那上面的红塔。白逸飞又面向老者说:“既然老人家执意不肯收留在下,那么天色已晚,可否允许在下人等在此留宿一晚?”
老者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右手一摊,摆了个请的姿势:“请吧,这里倒是有几间空房,请公子自行打扫。”白逸飞连忙道谢,刘雪瑶和她爹也跟着道谢。
刘雪瑶一直在旁静观,不知他们有什么古怪,她也看到了白逸飞腰上的玉佩,一路上,这玉佩就随着他,总被他有意无意地拿起望着琢磨,在她看来,那就是一块普通玉佩罢了,现在看来,好象这玉佩还有些古怪,她不由得对着玉佩多望了两眼。
在进屋打扫前,老者问了句:“白公子,这是你的家眷吗?”白逸飞迟疑了一下,深遂的目光扫向刘雪瑶,内心有小鹿撞击,脸红了红还没做答,刘雪瑶双目顾盼间,知他不好回答,自己走上前去行礼替他说:“回老人家的话,我们是公子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