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过竹林村的时候,白逸飞想起那个出卖他的王员外,怒气顿时上涌,眼露杀机地对部下说:“这里有个王员外,昨天出卖了我,我去把他杀了!”在刘雪瑶殒命之后,白逸飞无处发泄的悲痛与怒气此时找到了发泄口。
部下跟着他一起涌入王员外的家,望着眼布血丝充满杀气的怒气冲冲的白逸飞,此时的白逸飞好像疯狂了一般,王员外瑟瑟发抖,颤声说:“是家人柳金去告的状,不关我的事。”家人柳金急道:“员外,是你吩咐我去的,你可不能把责任推给我啊!”
白逸飞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剑一挥,把两人全杀了,血溅了出来,喷在他破烂的白衣上,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脸比寒冬的冰霜还冷。此时部下已把其他人都绑了来,那些家人跪在地上说:“仁王饶命!我们只是下人,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仁王挥挥手把他们放开了,眼睛都没扫他们一眼,此时的他,胸中没有了怒气,却感到透骨的冰凉。
仁王问那些家丁:“王员外的家里的人都有谁?给我指出来!”家丁指着地上被绑的痴胖的年轻人说:“这人是王员外的儿子王保,他是个傻子。”仁王一看,是一个傻子,“那就放了吧”。他又问:“还有呢?”
家丁答:“还有就是妇女家眷了。”仁王认为那些妇女不会做什么恶,也放过了,站起来冷冷说了一个字:“走!”就往外走。忽然内院冲出来一些年轻妇女,她们纷纷拦在仁王面前跪下:“请仁王救救我们!”
仁王缓缓垂眸扫向他们,目光中没有一点温度,问:“你们是什么人?”她们答:“我们都是贫穷人家的女儿,被王员外买来给傻子王保做妾的,我们被王员外关在这里,过着非人的生活,请仁王救救我们,放我们走吧!”一位中年妇女也冲了出来,急急地跟仁王说:“仁王千万别放她们走,我们花了很多钱买她们来,她们是我家的人,要想走,得把钱还给我们!”
年轻妇女们哭着说:“仁王,求求您放我们走吧,这个人是王员外的夫人,她平常就虐待我们,给我们立很多规矩,稍不如意不是打就是骂,还几顿不给我们吃饭,总说我们是买来的,她要我们怎样我们就得怎样。”其中一位又想起什么来,抢着说:“有一次他们想买雾莲村的刘雪瑶姑娘来做妾,刘雪瑶的爹爹不像我们的爹妈那么贪财,他带着女儿逃跑了,不然又多一位活受罪的。”
一听刘雪瑶三个字,白逸飞冰冷的眸中又漾起了星星火焰,且愈烧愈烈,倏地指着中年妇女大骂道:“你这个恶婆娘,给个傻子还买这么多妾!谁家的女儿是该给你们家糟蹋的?你给我见鬼去吧!”毫不容情地一剑要了她的命。见鲜血流出,跪在地上的女子们连声惊叫,白逸飞放缓了声音说:“你们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妇女们连磕几个头:“谢谢仁王!”爬起来就四散走了。仁王转身木然地走出院门,带队回红塔山。
镜仙在红塔山上一直耐心地等刘雪瑶回来,谁知等来的却是一具尸骨,看到她那毫无生气的脸的一刹那,镜仙大喊一声:“雪瑶!”觉得血往头上冲,心中郁结得喘不过气来,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当即晕倒。
仁王白逸飞也非常难过,更兼着愧疚,因为刘雪瑶是为救他而死,现在只有厚葬了。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仁王不再提起攻城掠地的事,他完全没有心情了,将士们也只有赋闲休息。
他们两人都将自己关在了屋里,不再与人交流,那些美好的回忆依然留在心底,那么鲜活,他们两人都不愿相信刘雪瑶已死,那个可爱的、充满活力的生命怎么可能死呢?如果可以,镜仙和白逸飞都只愿时间定格在相识之初,不再往前流逝。
那夕阳下拿着马兰花的笑颜,告别时在她闺房中的娇羞以及新婚之夜如*般的甜蜜,这些美好都让它定格住,时间不要再走,不要再走。后面的但愿都是场恶梦,只要有醒来的时候就好。镜仙在屋子里趴在桌子上,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从没经历过如此刻骨铭心的痛,是不是只要不用心,就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神仙呢?
白逸飞两眼悲伤地望着窗外,曾几何时,那个娇俏的人影勤劳地忙里忙外,服侍着自己的饮食起居,性情温婉,眉眼间尽是温柔的关爱,虽然自己一再试探,可她眼中就是缺乏情爱。想着死在自己怀中那一刻,白逸飞宁愿永远不能走近她身边也要换得她长命百岁,这种心痛的感觉竟比得不到她的芳心还要来得难受。
窗外有大雁列阵向南飞去,冬天快来了,那漫卷的西风、飘零的落叶加重了这伤感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