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械斗

依娜只是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又看天花板去了。泽瀚偷偷瞅她一眼,很没底气地说:“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勉强你,就是希望你保重自己,开心一点。”他说完低着头走了。

有一天早晨,村民发现有很多外村的人带了钢刀、木棒、农具把奇石部落包围了,大家报告老村长,老村长带大家出去看,泽瀚和依娜也出来了,只见几十名外村的年轻人手拿各种武器气势汹汹地站在本村的各个出入口。老村长问:“各位是哪里人?为何手持凶器来我村?”

对面一个中年人说:“我们是龙珠村的人,我是村长,我们村有人报告你们奇石部落有人打伤我们的人,还抢我们的女子,我们来讨个公道。”

老族长说:“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龙珠村的村长指一个瘦子和一个头上包着毛巾的人说:“我们这两个人被你们一个叫荣轩的给打伤了。还有我们村的惠茜不是正站在你们那边吗?”

大家朝龙珠村村长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见荣轩的旁边站着外村姑娘。原来那三人回去后见惠茜不向村长告状也没跟别人说,他们放下心来,但就是气不过好事被荣轩毁了,而且眼见着惠茜三天两头往奇石部落跑,显然跟荣轩好上了,更令他们生气,他们就打算教训一下奇石部落。这天,乘惠茜一早又去奇石部落了,他们向村长告状,说奇石部落的人瞧不起龙珠村的人,不仅打伤了两个人,还抢他们村的姑娘,添油加醋地讲了一番,村长自然愤怒,当即召集众人就来了。

荣轩大声说:“你们太不分青皂白了吧?”那三人不等他说完,怕他把实情抖出,号召大家:“冲啊,我们的姑娘都在他们手上,还不快去打!”龙珠村的人一窝峰地涌了上来,这边只好抵挡,一场械斗发生了,双方互有受伤,但由于奇石部落的人事先没有准备,很多人是空手,所以他们受伤最多,大家就开始四散逃跑。

有人看见了依娜,冲大家喊道:“快看,那儿有个妹子很漂亮,他们抢我们的姑娘,我们也抢他们的妹子!”就有一群人冲依娜冲过来,依娜吓得拼命往山里跑,泽瀚拣了一根落在地上的木棒就阻挡他们。

他一人力敌多人,很快身上就捱了几棒,只得也朝依娜的方向跑去,他要保护依娜!很快就有些人追上了她,拉胳膊扯腿的,泽瀚发疯一般冲上去挥棒乱打,并对依娜喊:“快跑!”依娜哭着往障碍物多的地方跑。

泽瀚被打得浑身是血,依然奋力阻挡着对方向依娜靠近,依娜转入一丛灌木后去了,泽瀚一根木棍横在当胸,双腿叉开站在灌木前,眼似猛虎似的那么凶悍!对方又一拥而上,各种武器往他身上招呼,泽瀚边招架边踉跄后退,忽然脚下落空掉到了山石下方的突出物上就不动了,对方见他身上是血,头脸也是血,认为他他死了,就去找依娜,结果他们到处搜索都没有找到,最后失望地下山去了。

其实依娜也跌进了一处凹地,她把自己藏身在长草中没让他人发现。见人都走了,依娜才想爬上去,但是石壁很陡,根本爬不上去,她就绕着石壁走,这突出物就像一个单面走廊,结果就被她发现了泽瀚。

依娜见泽瀚还处于昏迷状态,想着他是为了自己才拼命的,不禁感动起来,她走过去蹲下来扶起他的头喊:“泽瀚!泽瀚!”泽瀚渐渐醒了过来,看见依娜,担心地问:“他们走了吗?”他痛得直皱眉头。

依娜点点头,撕了自己的衣服替他包扎。泽瀚望着依娜的脸,她是那么美。依娜包好后让泽瀚半靠在自己身上说:“泽瀚,我们回不去了,我们爬不上去。”

泽瀚抬眼看了一眼陡峭的崖壁,又看回依娜的脸:“依娜,你还生我的气吗?”依娜垂目摇了摇头,两滴泪掉了下来。泽瀚看见她的泪,内疚地说:“我又弄哭你了。”依娜说:“其实我也不是生你的气,我知道你是好心救我,只是我…”泽瀚说:“我知道,你只是痛心不能嫁给他。”

他们都知道他指的是谁,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泽瀚很痛,又吸了口冷气,依娜关怀地说:“很痛吗?”又把他往自己身上靠紧了点,让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泽瀚皱着眉头勉强笑了一下:“是很痛,不过,我的心是温暖的。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靠你这么近,我从来都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依娜,镜仙是很好,不过你不能永远追逐一个摸不着的影子,那会苦了你自己,我情愿你选择荣轩也不要选择镜仙,他只是个影子。”

依娜不作声,他宁愿替荣轩作说客,可见他是怎样真正替自己着想的,这样的人,跟他一生应该会很幸福吧。泽瀚受伤太重,开始发烧起来,说着胡话,经常说的是:“依娜,我是真的爱你,我不是想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你。”依娜流着泪点着头说:“我知道,我知道。”他的额那么烫,依娜不知该怎么办。

有一次,泽瀚清醒了过来他对依娜说:“依娜,我怕是活不成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回去,我希望你能找个喜欢的人结婚,最好是荣轩,他很爱你,一定会对你好的。你要让镜仙教你修仙,他说过,虽然很可能成不了仙,但可以脱胎换骨,彻底治好你的蛊毒。”

依娜哭着说:“你说什么!泽瀚,你不会死,你不能死,我还要跟你结婚生小孩呢,你怎么可以死!”

泽瀚微弱地说:“你说什么?”依娜流着泪说:“我要跟你结婚,我爱的是你!所以你必需活下去。”泽瀚眼一闭,两滴泪流了下来,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有了兴奋的光华,他说:“有你这句话,我死也无憾了。”依娜摇着头说:“你还说死!”两行泪滴了下来。

当奇石部落的村民被龙珠村的村民追赶时,荣轩叫喊大家陆续爬上了村庄外围的高台上,那里有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弓箭和其他武器,那是荣轩早先就让村民们准备好的,以防不测,他们拿起弓箭对追来的人射去,荣轩要求大家尽量不要射到人,只是阻止他们。龙珠村的村民们不敢近前了。

荣轩喊道:“请龙珠村的村长上前来,我有话说。”龙珠村的村长走到前边来问:“你有什么话说?”荣轩说:“我们双方都有人受伤,我们得把事情搞清楚,不能莫明其妙地伤亡。你们说我打伤了你们的村民,抢了你们村的姑娘,可我得为自己辩解,你还没有听我怎么说,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吧?”

那村长说:“难道还冤枉了你?”荣轩重重地点了点头说:“肯定冤枉我了,那天的事是这样的,”不等他说,对方被打的瘦子抢着说:“谁听你的胡言乱语?我们的姑娘明明在你们手上。”

那村长制止他:“让他说,看他说什么。”荣轩说:“好,你们不信我的话,那就让惠茜说是怎么回事,蕙茜,你来把事情讲清楚,免得大家莫明其妙流血械斗。”

惠茜站出来把那天的事情说了,并说:“荣轩是一个勇敢善良的青年,他有正义感,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不是他抢我来的。”村长才明白过来:“还有这种事?”他回头准备训斥那三个人,但他们发现事情不对已经悄悄溜了。

村长说:“对不住了,奇石部落的朋友们,是我没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就挑起了争斗,我在这里向你们赔礼了。那三个败类,回去我一定会惩罚他们的。”

荣轩说:“事情弄清楚就好,我们不怪你们,只是希望今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了。”村长一挥手,带大家回去了。

一场战争终于消弭于无形,大家松了口气。大家回村清点受伤情况,还好无人死亡,但受伤的比较多,不过都没有太重,只是少了泽瀚和依娜,大家正着急呢,镜仙从云头降落,带着依娜与泽瀚。

大家围上来看,泽瀚受了重伤,镜仙说在来看望依娜的时候,在空中见到他们两人被困在峭壁下,就带他们回来了,大家告诉镜仙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就忙着救治泽瀚,还是镜仙借助仙力把泽瀚救活过来了。

镜仙小心翼翼地问依娜要不要学仙法,本来做好心理准备等着她发火的,没想到她爽快地答应了,这倒让镜仙意外。她开始教她静坐,教她修炼的心法,她还是一天天地进步着,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好。此后只要她自己照此长期修炼就行了,不用镜仙守在跟前了。

依娜现在比以前沉静了很多,好像更成熟了,不再那么任性天真,经常会嘴角带着微笑,沉浸在一种气氛中。她不再找镜仙,好像镜仙在没在这里没有区别,倒是泽瀚常来找她时,她改变了态度,对他说话很温柔,目光很依恋,这倒叫镜仙有点不习惯了。

有一次镜仙问道:“你……是不是爱上泽瀚了?”依娜微微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后又补充说:“我现在才明白了什么是爱,泽瀚对我一往情深,把我看得比他的生命还重要,这是实实在在的幸福,我还能祈求什么呢?”镜仙心想:这是我一直以来所希望的结果啊,所以真诚地说:“祝福你们。”

荣轩由于在处事时的冷静和勇敢,被村民们推举为新族长了,这个月里,村里同时举办了泽瀚和荣轩的婚事,看到他们幸福,镜仙心里有股酸楚,他的心事何时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