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瑜一怔。
没想到青回如此胆大妄为!
她抬起手,想甩他一个耳光,手却被青回抓住。
他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握着她的细腰,将她按到墙壁上,身体抵着她的身体,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上。
他呼吸急促,手背青筋隆起,似在极力忍耐什么。
虞瑜感觉全身皮肤收紧,心乱得像被万马拿乱蹄践踏过。
她开始害怕起来,口不择言地骂道:“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我哥就在楼下!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告诉独孤叔叔,让他重重惩罚你!”
青回依旧一动不动。
隔着裤子,虞瑜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像驴。
小时候看《水浒传》,那个满肚子坏水近于老鸨的王婆,对西门庆说,男人撩妹要有五大件,潘驴邓小闲,即:潘安的美貌,驴的超能力,邓通的财富,小心翼翼呵护,很多时间陪伴。
这个青回,潘邓小都不占,倒是占了“驴”和“闲”。
再开口,虞瑜的声音带了细微的颤音,“放开我好吗?咱俩不是同一类人,你这样对我,不想想后果吗?平时开玩笑归开玩笑,真当真就没意思了。”
青回仍不语。
虞瑜被他挤得都快喘不开气了,脸胀得通红,后背被墙壁硌得疼。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青回手一松,松开虞瑜。
虞瑜绷紧的心这才稍微缓和些。
她张嘴喊:“哥……”
“哥”字还未喊出口,嘴被青回拿手堵住。
他用口型无声地说:“闭嘴。”
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是虞城的声音,“妹,你要吃夜宵吗?吃什么,麻利地报菜名。我打电话让酒店送。青回已经走了对吧?这次你又送出去我几件衣服?臭丫头,成天拿我的东西送人情!”
虞瑜嘴被青回捂着,说不出话来。
想推开青回的手。
可她哪里能推得开?
青回忽然俯身,握着她的腰,将她放到窗台上。
那意思,好好说话,什么事都没有。
如果不好好说话,就得体验一下落窗的滋味。
虞瑜是个聪明人,不想吃眼前亏。
她对门外的虞城说:“我睡了,什么都不想吃。”
虞城不疑有他,道:“成吧,那我自己点了,等送来,你别跟我抢食吃。”
“嗯。”
脚步声渐渐离去。
最后消失在电梯里。
虞瑜坐在窗台上,睁大眼睛瞪着青回,眼白都吓红了,“可以了吗?快放我下去!这是二楼,万一失足摔下去,我会摔残的!”
青回双手握着她的小腰,把她放下来。
一落地,虞瑜拿拳头用力捶他胸口一下,“讨厌!讨厌死了你!”
这一折腾,理智从下半身回到了头上,青回低声说:“对不起。”
头一次听他说对不起,虞瑜不由得一呆。
还没反应过来,右手被青回拿起来。
虞瑜一愣,应激反应道:“你要干嘛?又要欺负我是吗?你就仗着身手好,就欺负我吧!又是给我下蛊,又要把我推下窗!你干脆找把刀,也把我捅死吧!”
青回不说话,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胸膛上打去。
打了一下又一下。
他身体偏清瘦,胸口除了骨头就是肌肉。
硬梆梆的。
打得虞瑜的手指都疼了。
虞瑜往回抽手,嗔道:“手疼死了,别打了!”
青回拿起她的手指,默默地揉起来,睫毛垂着,一言不发。
那神情活脱脱像个做错事的大男孩。
虞瑜以前不理解被绑匪绑架的人质,为什么会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现在理解了。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尤其是男女之间,真的会让人产生“爱情”的错觉。
心这种东西,远不如脑子发达。
很容易被假象蒙蔽。
就像现在,她居然觉得自己有点喜欢这个危险又一无所有的男人了。
虞瑜把手从他手指间抽回来,往旁边挪了几大步,远远地对他说:“你走吧,我们不用你保护了,年后我会多找几个保镖,谢谢你这些日子的帮助。明天上午我会去银行取一百万现金,放到楼顶露台上。正午十二点钟左右,你来把钱拿走,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家了。”
青回唇角动了不动,没出声,双脚仍站在原地。
虞瑜不耐烦了,“你再不走,我打电话报警了啊!”
青回转身跨到窗台上。
他面向窗外,头也不回地说:“告诉沈恪,别骗我师父,否则会很惨。”
虞瑜这才明白,原来他折回来,是听到她和沈恪的对话,想提醒她的。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发上了疯。
虞瑜说:“我知道了,你快走吧,我要睡觉了,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青回道:“我不要钱。”
“我劝你清醒点,拿了钱麻利走人,以后两不相欠!”
青回突然回头看了虞瑜一眼,很深的一眼。
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眼神。
接着他纵身往下跳去。
虞瑜急忙上前,手忙脚乱地把窗户反锁,将窗帘拉上。
可是她心里明白,就是把窗户拿电焊焊死,他想来,还是能闯进来。
这一晚,虞瑜睡得胆战心惊,生怕青回半夜爬她被窝。
也是奇怪。
在独孤城家的时候,让他坐在自己床边守着,都不怕他。
今晚突然怕了他。
睡着后,虞瑜少有地做了个春梦。
梦里青回拿身体硬梆梆地抵着她,这样那样……
第二天醒来那种感觉仍历历在目。
心和眼都是湿的,浑身发潮。
虞瑜叹息,年纪到了,该找男朋友了,再不找,都开始思春了。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
虞瑜对虞城说:“哥,你看看在岛城帮我介绍几个男的吧,趁这几天有空,我相相亲。楚晔和靳睿综合条件太好,人家瞧不上咱的,我有自知之明,就不瞎折腾了。找那种跟咱们家情况相当,大差不差的就可以。处几个月,看看合适就把婚结了,给医院躺着的那位冲冲喜。万一撑不住,看到儿女有一个结婚了,他日后走了,也好安心。”
虞城把牛奶推到她面前,“怎么,不想吃炸蝎子了?”
虞瑜少有的没反驳。
心口坠坠的,脑子里情不自禁浮现出昨晚那个清晰的春梦。
梦见谁不好,偏偏梦到青回?
那种人,逗逗他,开开玩笑可以。
真要谈婚论嫁,托付终身,他哪样都不合适。
差距太大了。
同是寒门出身,可他远不如沈恪,沈恪学富五车,有才有貌有德有能力,是块璞玉,稍加雕琢,就能琢成绝世美玉。
他青回是什么?
就是块顽石,还是块有毒的顽石,怎么雕琢,都是顽石。
虞瑜深提一口气,默默地吃起早餐来。
她要是反驳,虞城还不担心。
她这么一沉默,虞城开始害怕了。
他伸长手臂,戳她脑门一指头,“收起你的小心思,找谁也别找青回,不合适。你俩家庭情况差异过大,成长环境截然相反,受教育程度也不一样,压根没有共同语言。你现在对他有兴趣,是因为他跟我们不一样,你觉得好新鲜,好另类,对他充满好奇。等新鲜感过了,各种缺点暴露出来,到时你们肯定会发生磨擦,会吵架。他一生气,会把蝎子和蛇召来咬你一口,你小命都得搭上。”
虞瑜点点头,“我知道。”
话音刚落。
窗外突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不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