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时候,李偲偲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外,而且无巧不巧地出现在北门,又无巧不巧地正好救了南宫离,暂时也没有人去深究了。
看在李偲偲舍身救爹的份上,傲月也会尽全力去救她,不管,她心中对李偲偲有多少的怨恨,可是,这个时候,周围的人也不容许她不救李偲偲。
“傲月,偲偲中的是什么毒?”看到傲月深深锁紧的眉头,南宫离焦急地问道。
儿子的离去,李偲偲肚子里未出世的孙子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要是李偲偲这个时候出了点什么事,他这条老命估计也活不长久了。
当然,假若他知道自己如此渴盼的孙子却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估计他也要气得吐血了。
傲月迟疑了一下才道:“是一种剧毒……”
“你能解吗?”南宫离一听是剧毒,那可真是焦急上火了:“那会不会伤到腹中的孩子?”说到底,他最在乎的还是李偲偲腹中的孩子。
“这种毒不是无药可救,只是……”傲月显得有些为难,说老实话,她真心不想救李偲偲,可是,却又不想看爹伤心,直到现在她都还在怀疑李偲偲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她哥的。
“那你还等什么,赶快救她啊。”南宫离一听说能解,连忙催促着傲月。
傲月轻叹一声,这个时候,她的确要救李偲偲,不为别的,只为了她爹,当下命人去准备所需的药品。
南宫府里有一间房全是她曾经的药房,那里有她所需的一切药品,所以,很快那些药都找齐了,可傲月却迟迟没有动手去配解药。
“傲月,你还在等什么,你看偲偲都快不行了,你怎么还没动手。”南宫离见傲月迟迟不动,而李偲偲的脸色却越来越差,甚至是连呼吸都越来越微弱了。
傲月心中千百个不乐意,可就为了他爹这么一个理由,她也必须得救,于是命人拿来短刀,并撩开自己的衣袖,作势就要削下去。
“傲月,你这是做什么?”赫连城连忙阻止。
傲月很平静的说:“配上这副解药,最关键的就是要以人肉和血做药引,而且这人肉和血都必须是最优质的,我的血从小就浸泡着各种药,本身就是药,所以,以我的血肉做药引最合适不过了。”
忽然觉得很可笑,前世,她也是这般,为李偲偲以身试药,还割肉救她,结果呢?这个女人用最残忍毒辣的手段,让她连死都那么凄惨。
重生之后,她以为,自己可以去改变前世的命运,可照这样看来,她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她爱的人不再是夏侯华轩而夏侯逸轩,但同样都是以伤心收场。
“傲月……”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一向狠心的南宫离眼见傲月要亲手割下自己的血肉做药引,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心。
“爹,我救她,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您,我不想看到您伤心难过!”傲月说完,挥手一削,短刀很锋利,加上她的力道,一块肉连几同皮一起瞬间被削了下来。
“呃!”毕竟这里没有麻醉药,生生削下皮肉,那种痛苦,常人是无法忍受,傲月如此坚强,但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她会记住这种痛,总有一天,她会让李偲偲还回来!一定会!
“傲月!”赫连城连忙上前一步,拿下她手中的短刀,并迅速点了伤口周边的穴道,暂时止住血。
“连城哥,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傲月从容地从药箱里拿来纱布与止血药,熟练地为自己包扎好。
简单的包扎好之后,傲月便动手为李偲偲配制解药起来,将所有的要磨的药,让赫连城帮忙,以内力震碎,她每掺进一种药,自己都亲口尝过。
一旁的小叶虽然担心李偲偲,可是,看到傲月为李偲偲所做的一切,心里一下子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对于李偲偲对傲月所做的一切,小叶是最熟悉不过的,她也一直认为小姐针对少夫人,可是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真的错了,小姐居然肯割肉救少夫人,这若是换作是她,她也不敢,而小姐是千金之躯,却连眉头都未曾眨一下,就做到了。
这一刻,小叶对傲月充满了敬佩,不光是她,就是房里所有的人,包括南宫离都对傲月心生感动。
经过半个时辰的忙碌,那所谓的解药就已经成了,刘山行下的是剧毒,虽然复仇,但是,傲月看过那本万毒书,上面各种难解的毒都有,而傲月平时只要碰到稀有的药材都会收集起来,所以,她的药房里,很多珍稀的药材,堪比皇宫的太医院。
刚好李偲偲所中的毒,傲月能解,不过,让她割肉救李偲偲,却并不是心甘情愿,她会记住这一笔,总有一天,她会跟李偲偲一笔一笔的算回来。
“小叶,你扶着少夫人,把这药连渣都一起给少夫人喝下去,直到她呕吐完为止。”傲月吩咐着小叶。
“是!小姐!”小叶对傲月的态度也是万分恭敬起来。
傲月同样是孕妇,加上刚才也动了些武,如今又割肉失血,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她满脸疲惫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傲月,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回房休息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偲偲的身上,就连南宫离的注意力都在李偲偲的身上,而只有赫连城,由始至终都只牵挂着傲月一个人。
傲月摇摇头拒绝了:“连城哥,放心吧,我还能撑住,等她醒过来,我还得赶回皇宫里,不知道五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夏侯华轩他们并没有跟来,皇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有有个善后的,夏侯天祥已是快入土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有夏侯华轩在忙。
“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宫里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太子殿下一定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赫连城连忙劝慰着。
“小姐,您喝杯茶吧。”小菊也很是担心傲月,看到傲月苍白的小脸,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来帮小姐。
“嗯。”傲月接过茶,轻啜了一口,顿时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
可就在傲月在南宫府全力救李偲偲的同时,皇宫里也正发生着大事!对!没错!是大事,是天大的事!
“琴儿,你跟着朕已经有二三十年了吧?”在承露殿,夏侯天祥把一切外面的事情都交给了夏侯华轩去处理,而自己则摒退左右,单独宣见了樊思琴。
“皇上……”樊思琴乍一听到琴儿这个名字,心中不由得猛然一颤,这是她的小名,到底有多少年,皇上都没有叫过她这个小名了,她都快不记得了。
“朕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你进宫时的模样,在那堆的美人里,你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你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谙世事,滴溜溜地直转,唇角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让朕看了第一眼,便觉得很暖心……”
夏侯天祥满脸疲惫地斜躺在龙榻上,若不是一旁的玉枕枕着,估计他已经撑不起来了,在回忆起这些时,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居然升起了久违的笑容。
“皇上……”樊思琴随着他的记忆而回到了过去,亦泪水涟涟,心被感动和愧疚填满。
夏侯天祥轻叹一声,无神的双眸依旧满带深情的望着她:“朕让你从一个少女变成了女人,朕也看着你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到一个城府深沉的女人,看着你从脆弱变得强大,朕不怪你,因为,这就是后宫,母后曾说过,后宫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这里的竞争毫不输于男人在战场上的争斗,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樊思琴也苦笑着接下了他的话:“没错,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男人在战场上有明刀明枪,可是,这里没有明刀明枪,这里有的是阴谋是算计,甚至连死了都要到了阎王爷那里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看着樊思琴痛苦的小脸,夏侯天祥满眼怜爱,良久,才问道:“琴儿,你爱过朕吗?”
樊思琴怔了一下,颤抖地唇瓣动了动:“皇上,臣妾记得,第一次真正与你面对面的时候是在御花园,那个时候,臣妾看到所有人都跪在你的脚下,你就像神一样那般高大,当时,臣妾就在想,这就是我未来的夫君么?原来我的夫君像神一般,从那个时候,您在臣妾的心中就有如神一般高大,臣妾渴望能与你说上一句话,甚至是一次擦肩而过……”
回忆着过去,樊思琴的泪再一次止不住滑落下来,在那些记忆里有太多太多的美好,只是,她很久很久都没有想起来了。
“终于,臣妾成了您的女人,皇上,您可知道,那一刻,臣妾真的很幸福,臣妾看着你熟睡的模样,臣妾就暗暗发誓,这一辈子都要好好的爱您,陪在您的身边,除非有一天,您不再要臣妾了……”
回忆太美太甜,可也太残忍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不再有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有的,只是猜疑和疏远,还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