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一怔,瞧着君若的模样,小姐说是下了,自然就是不会有假,可是刚才那个郎中说的可是清清楚楚。
玲珑的步子向着君若迈进了一步,小声开口道:“小姐,那个郎中,被你收买了?”
君若摇了摇头,眉目弯弯,又是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前方的天空,声音很轻,只是落到了玲珑的耳朵里面:“玲珑,你要记住了,若是点了龙檀香,便是再也不要喝茉莉花茶。”
说罢,君若轻声笑出了声来,向着宁月阁的方向走去。
玲珑的眸子眨了眨,手中还是带了许多的账本,嘴角抿了抿,算是记下了,心里还在盘算着小姐说了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君若的眉目之间含着笑意,茉莉花茶加上上好的龙檀香,本来就是性质很烈的媚药,只可惜这种方式若不是两样东西都查,又怎能查得出来,如今君瑶变成了这个样子,也只能说是她自作自受了。
君若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兀自高兴的时候,君湘虽然在侯府之中不是一个什么重要的人物,可是对于她的葬礼,还是丝毫不能马虎。
君若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来,最近又是很久不能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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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君瑶自然是一直没有出了侯府,只是奇怪的事,君旭阳像是一只都没有和皇家说出这桩丢人的事情,导致太子前两天还托人向着侯府之中送了信,毕竟,太子也是听到了君若回来的消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害怕和波澜。
君若的腿伤好的差不多了,现在主要是涂抹一些阙燕给的药膏,只希望其中的疤痕也能够好好的消除一下,用玲珑的话来说,不管怎么样,都还是个女孩子人家,若是落下了疤,可就不好办了。
其实君若对此倒不是十分在意,想来自己前阵子游历江湖的时候,也是瞧过许许多多的面上带疤的女子,虽然容貌被毁,活的却是依旧幸福快乐,不像是在这侯府之中的人,一个个表面上不过是一个瓷娃娃的模样,内心之中却都是算计和阴暗。
今日,是君湘的头七,只可惜侯府之中记得的人,估摸着也只有她的那几个下人。
君然蒙住了脸,也混在下人之中祭拜,心中固然对君若有着无数的恨意,却也不得发解,其实她不明白,为什么君若一定要回来。
虽然这门婚姻并非是自己想要的,可是在君若不在家中的这段时间里,君瑶和沈账房至少也能过得平平安安,举案齐眉,如今君若回来了,那种在骨子里面的黑暗又开始驱使着她,如今姐姐也死了。
君然的拳头攥的紧,看着眼前烧的剩下的灰烬,却是眉眼一勾,带了几分无奈,可是,如今这样的她,又能拿什么,却和君若斗呢。
对于自己女儿头七的事情,君旭阳全然是忘了,如今,守在自己面前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事如何解决掉君瑶的问题,另一件,便是边关大败的问题。
只可惜君旭阳一把年纪,本以为自己跟对了一个主君,谁知道战争还没有开始,主君便是死了,如今好不容易才吃上了两家饭的君旭阳可不希望现在把自己的另一家的饭也跟着一起丢了。
君旭阳的步子走得缓,一步步走到了牢狱之中,晋华还是悲关在里面,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如今,才知道君若给他设计的囚禁的地方,环境是多么的令人羡慕。
小厮们也没有对晋华用多大的刑罚,毕竟眼前这厮,说什么都是认得,再加上侯府的小厮多事对君瑶有一些恐惧的心里,如今听说晋华是君瑶的师兄,摸不准哪天便是出去了,到时候再来认他们这些不长眼的,便是有他们好看的了。
小厮们瞧着君旭阳来了,便是拱了拱身子请礼,君旭阳的手掌一摆,示意小厮们先都下去。
小厮们拱了拱身子,便是都退下了,空荡荡的地方里面,一瞬便是只剩下了君旭阳和晋华两个人。
晋华毕恭毕敬的抬起了脑袋瞧着君旭阳,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君旭阳的眉目一动,盯了晋华半晌,缓缓开口道:“君瑶,拜的是哪位师父?”
虽然晋华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君瑶唯一承认的,也只有这一件了。
晋华的唇角蠕动,缓缓开口道:“空明大师。”
君旭阳的眉目一垂,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玩偶,被所有人玩的团团转,原来是那个女人,后来是君若,如今又是君瑶,每一次自己都差点就要相信了,他一直以为,君瑶会是那个一直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却怎知道,自己连君瑶学习过武功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
空明大师?
听着倒是有几分耳熟。
空明?空明?
君旭阳的眸子抬起,又是定定的看着晋华的眼眸,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好奇:“你说君若是被你的师叔救得,你师叔的名号又是何?”
晋华一怔,瞧着君旭阳的眸子,看来他对这件事是认真的很,唇角一动,有些呆的开口:“江湖之中的人都叫他苦禅。”
“苦禅!?”君旭阳的步子直直的向着后面退了两步,眉目四下瞧着,像是带了几分不安和焦急,晋华瞧在眼中,却是不知为何,君旭阳的喉间又是狠狠地动了一下,嘴角抽搐了两下,抬眸看着晋华,正要开口,却是门外的小厮走了进来,跪在了地上:“侯爷,皇上召您入宫。”
君旭阳的嘴角不耐烦的偏了偏,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次入宫,还不知道皇上是要为了哪件事。
君旭阳摆了摆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