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应该是激动的,应该是兴奋的,可却没半丝高兴时的喜悦,反而平淡的出奇,难道这次命运真的向我这边靠拢了么?所以我才没半点激动的样子?只是很冷静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萧,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已经放开了一次手,这次决不会了!
天依旧晴朗,风依旧清凉,只是地上的草有些开始泛黄了,看来又到了一个秋季了,不过这肃杀的感觉让人心情真的很好呢,再一次体会那种粘稠的血液黏连在枯草上,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
“走吧。”教主拉了拉缰绳翻身上马。
“好。”
“姐,你要平安回来。”魄难掩的愁绪紧声说。
“放心好了,你姐我是谁?杀了那么多的人还怕那些人么?再说还有教主呢,是吧?”我转过脸暗暗使个眼色,虽然有把握取胜,但还是安慰一下坡比较好,省的让他担心。
“……哦,是。”
魄半信半疑的看着教主,教主不甘示弱的回看他,两人就这么大眼看小眼的继续看,我在旁边直翻白眼,天啊,你们的眼睛都好看不要再看了!
“天要下雨了。”我急忙出声制止他们继续再看下去,又不是一男一女看下去又无所谓,你说两个大男人要是两眼放电,摩擦出火花那多要人命。
“哪里?”我暗暗偷笑,两个白痴,虽然这话是魄说的不假,但教主你的脑子也还不到哪里去,否则干什么抬头看?大晴天怎么会下雨?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当然要电闪雷鸣,然后就下雨了,我只是说了最重要的两个字而已。”我憋住笑洋洋得意的说着,很显然,两记白眼似飞镖般准确无误的像我射来,啊!中伤了。
我拽紧马绳,夹了下马腹跑了,你们要继续看下去就看吧,看到明天都没人管。
“姐,小心啊。”魄大声的叮嘱我,还真是小姑娘家的心啊,这么在意我,不过还是很高兴。
“额?你来了?”
身边的教主脸色很不好看的回了我一句。
“难道还住在那儿?”
“你要住就住啊,反正也是你的魔教。”
我很无所谓的回了句,他却不说话了。
青枫派。
“魔教相继杀死五大门派。每一门派的死法都是一样的,可以看出是一人所为。听说那是一位名叫锦的女子,才十九岁,手段却如此恶毒,死人身上皆有一朵桃花,那正是魔教的标志。而且没有人见过锦的模样,只知道她身着白衣,脸带面纱。”青枫派掌门咬牙切齿的说。
一阵咳嗽声打断话语,可以听出他的身体并不好,努力压抑自己的咳声。
“瑟,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听政,你的武功又不好,出来听也没用,别说是你,那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哪个武功不比你高?连他们都杀不死那个魔女,更何况是你?
青衣男子,面目清秀,一看就不是什么江湖中人,只是浅浅的笑。笑。对,他天天笑,笑得就像盛开的桃花般,温柔、美丽,亮如星辉的眸子乏力的眨了眨。眉间却有淡淡的愁。
“我只是想尽力帮一下忙而已。”
掌门看了他一眼,没再吱声。只是对着其他教徒开始如何歼灭魔教商量对策。不管是生是死,总要努力为武林铲除祸害。
天,格外蓝。草,格外翠。偶尔几朵如纱的轻云飘过去。
草地上。一群穿着青衫的男子还有……
“想必那么青枫派全体出洞了吧。怎么?不是要退隐江湖吗?既然要退隐,何必干涉呢?”白衣如雾的男子轻眨双眸,眸中闪着动人的暧昧,唇角轻勾。面对如此庞大的阵势,居然没有一丝慌张,像是期待已久了。温暖的话语更不像是对敌人而说,反而像是对情人诉说衷肠,就连在一旁的我都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脑子没坏吧。
“魔教危害武林,我派怎能不管?”掌门面目扭曲的讲。哇,听了这话我真的很感动呢,还真是正直。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次他并没有让我出手,只是让我站在一旁。
“来吧。你们一起上吧。”
身形嗖转。不知何时,手中竟多了一把长剑。
凌厉的招式,优美的身形,让人看了不觉他是在杀人,反而像是持剑练舞。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出手杀人。
飞快的身影如轻雾般硬生生将一大片人分成两帮,他站在没有掌门的那群人里,自他身上散发着逼人的气势,四周的人像是被吸功大法吸住了一般冲向他,却在靠近他时,轻点脚尖,飞上半空,以迅雷不及掩耳目的速度快速将手中的剑插入他刚才所在的位置。四周的人被剑震飞,而剑身已硬生生地没入土中,只剩剑柄。倒在地上的人痛苦呻吟,或翻或滚。而教主却以缓慢的速度从天而降。就如九天神仙般发出耀眼的光芒。他轻笑。背着手走到掌门面前,说出的话如晴天霹雳,让掌门身形动了下。
“刚才的剑法我只用了五成功力,我相信,如果我用十成的话在场的各位都得死,就连我教的副教主也会身受重伤。”
确实,这套剑法我没见过,也没见他练过,更别说教我。难道他是为了防备我,才不教我这套剑法?我蹙眉凝眸。
“锦,你别生气,我不教你这套剑法就是为了防着你,我怕,有朝一日你会杀了我,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他依然在笑,可笑中却多了几分苦涩。
“你也知道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很难受。”我嘲讽的看着他,虽然心里很想败下阵来,但我还是没有。他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片刻,一阵悠扬的琴声划破天际,直冲云霄。琴声婉转,透着几分愉悦,也流露出几分忧伤。
我听到这流动的琴声,我呆住了。这是我九岁时萧哥哥给我弹的。
这是谁?怎么会弹这首!
我在人群中拼命找,终于看到了他,他背对着我们所有人,待我上前去才看见他。
身着青衣。清秀的脸挂着笑,可他的笑却与教主不同。教主的笑如雾般让人难以捉摸。而他,笑得却如桃花般盛开,恬静、优美。像极了他。
怎么是他?!
“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呢?和平相处不好吗?”他坐在草地上,修长的十指灵活的拨动琴弦。那琴声犹如倾泻千里的瀑布,让人无法抵挡。记得他弹的琴也是这般好听呢。
“瑟!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们在这拼命,你却在这逍遥?!”青枫派掌门怒不可遏的对瑟大吼。
“掌门。如果不是他在你们教派恐怕你们也不会走到这地步。”教主含笑着应答。
“什么意思?”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总之他不是细作,而且……最不可能的就是最可能的。”殷红的嘴唇轻吐芳语,此刻看他怎么看都不像男人了。
教主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侧身对他。“如果不这么做,你们青枫派会重出江湖吗?”
此刻,我看到了他的面容。是他?他没有变,依旧如此,依旧只是笑,他笑得好灿烂。当初我怎样让他笑,他都不肯,而此刻,他对任何人都笑。莫名的心痛如利剑般切割我的心。一刀接一刀。
雾气在眼底弥漫。我不能,我不准哭,我不会对任何人哭,他也没这权利,因为他伤了我的心。
他不爱我了么?我等了他十年。十年。我天南地北的打听他的下落,不惜身为魔教中人,而他?此刻,正笑噙噙的抚琴。对了那个叫绯的怎么没来?我找寻了人群中所有的人都没看见绯的身影。
他没有一丝悲伤,没有未来我的下落不明而去找我。为什么?不公平。为什么?那一刻,我想上前提起他的衣襟问个清楚,为什么他对我如此狠心?我默默爱了他十年,难道我等的就是这个结果?如果是那样,我一定亲手杀了他,我得不到的幸福,别人也休想得到。一丝丝的理智却让我怯弱了,现在的我身为魔教副教主,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如果以这种身份出现的话,他一定会恨我,一定不会原谅我,一定不会告诉我实情。宁可死在我的剑下,他也不会告诉我。既然如此,我就……
“副教主在找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淡淡的说完,反正绯是逃不了我的手心,害魄中伤,又要抢走我的萧,还和血儿联合对付我,我岂能容你?
“出了江湖又怎样?只不过徒增伤感罢了,与其如此,不如闲云野鹤来的自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岂不更好?”
“是啊,我现在就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如果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那就更好了。可是,她不在,如果有人能把我放在她心里十年,哪怕让我死,我都愿意。”教主温柔的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和一丝痛苦。
少年怔了下,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