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冥谷后,楚燃竹将天泱殿之行如实禀报了谷主端逢,被端逢斥责“过于轻心”而罚他面壁思过三日。
另一方面,潮风的病终于痊愈了。好不容易又见到太阳,他再度和雪葵开怀的在谷间嬉戏。
雪葵当真还是孩子性。
“潮风哥哥,昨天刚好是雪葵满十五岁。”
潮风一听自己生病期间错过如此大事,便一早就带着雪葵去集市买些首饰,因为心中激动,都忘了去探望关禁闭的楚燃竹。
还是函勿有心。
“真没想到,你竟惹上天泱殿的大小姐。怪不得那时要她向你敬酒时,她会神色奇异。””
函勿靠着窗,看楚燃竹端正的跪在一幅壁画前默然不语。
休萦拎着一个篮子过来,跪在楚燃竹旁边,掀开罩布,笑得美滋滋的:“二少主,午饭来啦!这可是我花了整整两个时辰亲手做得饭菜!”
楚燃竹没有张声。
休萦直肠直肚的,最耐不得别人沉默。“楚燃竹你怎么回事?!本姑娘辛辛苦苦给你弄饭,你敢不领情?!”
楚燃竹这才诚恳道:“岳姑娘,谢谢。”
“这还差不多!”休萦为他盛好了饭菜,“我说你也是的,又没人监视你,何须一直跪着?!”
“义父用心良苦。”楚燃竹接过饭菜。
休萦讥道:“真死脑筋一个!若换做我,照单全收才怪!”
楚燃竹未语,尝了几口菜,神色似是觉得品到了美味,这令休萦心下得意起来,想着本姑娘的厨艺果然大有长进,日后定要让函勿也赞美……想着愈加骄傲,笑言:“多吃点多吃点,别客气啊!”
谁想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少女的喊叫。
——“楚燃竹你给我出来——!!”
休萦的手一抖,碗筷险些掉地了。
“怎么……?”楚燃竹稍诧。
而函勿望向窗外,观察了会,扭过脸来。
一对上函勿的目光,楚燃竹便知道,必然有大麻烦找上门了。
“是何人?”
“天泱殿大小姐。”
楚燃竹的心底泛过丝怒意,而休萦插嘴道:“啊?就是那个闭月羞花的大小姐啊?那我定要去看看!”放下碗筷就冲了出去。
“休萦!”当函勿阻道时,已剩一道门在那里晃晃悠悠,休萦奔得比兔子还快。
青冥谷的门口,已然聚集了一大群弟子。
果然是天泱殿的润玉小姐找上门来,带着几十名弟子,各个持刀握剑,杀气腾腾。
“怎么回事?!”端逢谷主急匆匆到来。
众弟子们让开道路,将他拥到最前。
一眼锁定了润玉鹤立鸡群的气质,端逢道:“姑娘何人?!”
“哼,你给我听好了!”趾高气扬,双手叉腰,“本小姐润玉,就是天泱殿的少主!”
一听“天泱殿”三字,端逢心中颤抖三下。
身为一谷之主,不论来得是冰刀雪剑还是冷嘲热讽,端逢都要一肩担负,让弟子们能有心理靠山。
端逢道:“原来是润玉大小姐,不知来青冥谷所为何事。”
“哼,你别装蒜!亏你还是谷主,我爹好心请你们吃酒,你居然纵子偷盗,安得什么心啊?!”
“纵子偷盗?!”端逢诧然:“小姐何处此言?!”
“你还装蒜!”润玉将手拍至脖颈,叫道:“本小姐最宝贝的玉佩,从来都贴身戴着的,就从那天你儿子进我闺房后我就找不到了!你说不是他偷得还能是谁?!”
青冥谷众人大哗。
端逢道:“小姐定然有所误会,我义子品行端正,绝不会犯行窃之举。”
“你做爹的当然袒护儿子,我说是他就是他!你少狡辩,把楚燃竹交出来!”
见润玉这么目中无人,端逢也不是等闲之辈,当下厉语:“我端逢之子品行如何还轮不到小姐提点,若无确凿证据,我奉劝小姐莫要轻举妄动,以免落人口实!”
“你——!”润玉哽住了。
这下不少青冥谷弟子都在心中嘀咕着:这大小姐分明欺软怕硬……
而天泱殿这边一看润玉落到了劣势,立刻就有一人帮腔道:“端逢谷主此言差矣。”
说话的是正是那位头戴墨蓝纶巾的男子,一袭深蓝锦袍绘描暗花纹。他笑意盈盈,像个文人般雅然多情。但端逢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此人是个高手。“这位先生是……?”
那人恭敬问礼,举手投足之间规矩的教人无可挑剔。
“在下天泱殿疆塬,向谷主问安了。”
“幸会,”端逢回礼,“这位先生有何见解?”
“这见解嘛,在下可不敢妄说。只是……就事论事,先不说贵方少主是否盗了润玉小姐的玉佩,至少现下看来,贵方少主嫌疑很重。还望谷主行个方便,要少主与我等走一趟。谷主大可放心,我天泱殿向来处事公道,断不会冤枉贵少主。此事一旦彻查,我等定第一时间予谷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端逢窒了窒……此人礼数俱尽,反让人不好反驳。
润玉趁机大叫:“所以赶紧把楚燃竹喊来!他要不是心里有鬼,又怎么不敢出来!?”
话音刚落便听到编钟般的声音澎湃涌来。
“在下楚燃竹已经来了!休要再言辞凿凿,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