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尽欢记得前世她落水昏迷后醒来就已经哑了,当时大夫诊断是溺水呛坏了嗓子,她足哑了两个月才好,在那两个月里,白楚怜堂而皇之的搬进南府来照顾她,成了府里的主子。
没想到竟然是白楚怜趁她没有醒来之前将她毒哑。
好!
真是太好了!
前世她就是性子太过绵软,不与人为怨,遵循爹爹教她的那句话:在上京城里,不必活得太聪明,糊糊涂涂的高兴快乐就好。
这一世,她定会硬起心肠,要用铁血手腕向那些欺她、辱她的人以牙还牙,叫旁人知道,她南尽欢绝非是好欺负之人!
白楚怜给南尽欢塞了哑药后,仍旧不解恨,抬手就用力的在南尽欢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南尽欢仍旧昏迷无知,咬牙忍痛,心里的恨意犹如江水一般,一层又一层。
等白楚怜一离开,南尽欢赶紧将含在口中的药丸吐出来。
拉开衣袖一看,皓白如玉的手腕俨然已经青紫了一块。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南尽欢仿佛才醒过来一般,幽幽睁开眼睛,床榻前已经围着好些人,白楚怜、她的丫鬟南枝、南霜、翠柳、婆子吴妈。
“啊……呀……”南尽欢喉咙里发出沙哑难听的两个音节,又干咳了两声,继续声嘶力竭,“啊、啊……”
意识到自己说不了话,南尽欢脸色顿时慌张害怕。
一双皓白的手腕伸过来握住南尽欢胡乱摆动的手,白楚怜柔声安慰劝道:“尽欢,你先别着急,大夫说你是溺水呛坏了嗓子,暂时说不了话,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南尽欢这才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微微垂下眼眸,眼中不复方才的慌张,而是狠厉的精光。
她撩开衣袖,眸中闪过疼痛,目光落在皓白手腕上的一道青紫痕迹。
白楚怜的目光落过去,神色无半点心虚,“想来,你是落水时撞在哪儿留下的红痕。”
南尽欢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垂眉不语,吴妈将药递给白楚怜,白楚怜端着药一边喂给南尽欢喝,一边体贴温柔的说,“从你接了圣旨发病后,景王殿下就外出去给你寻名医和治病的良药,而今你又是落水,又是嗓子哑了,我帮到南府里来照顾你可好?顺便也能帮你准备些大婚的东西。”
还想像上一世搬到南府来,呵,还真当她是个包子?
南尽欢现在就有些怀疑上一世白楚怜进了南府之后,府里发生的那些事,就跟白楚怜有关!
南尽欢摇头,白楚怜送过来的药,她也没有喝,而是朝南枝看去,咿咿呀呀了几声。
南枝那丫头虽然不是极聪明的,却这时也明白了南尽欢的意思,赶紧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拿了纸笔过来递给南尽欢。
南尽欢接过纸笔后,在纸上写了一行字:“不劳烦怜儿姐姐,明日我还得进宫向太后娘娘请安,想来太后娘娘会留我在宫中修养。”
白楚怜面色尴尬,太后若要留南尽欢在宫中,她自然无法伸手阻拦。
“明日我陪你进宫。”白楚怜道。
这回,南尽欢点了头。
等进了宫,她再收拾白楚怜!
南尽欢本是江陵首富南富之女,自生下来就有心绞痛之症,八岁那年,娘亲病死,爹爹伤心欲绝,一度想掐死她,一家三口共赴黄泉。而后爹爹醒神过来,就化悲痛为力量,四处做生意,无暇照料她。幸而,娘亲与当朝太后是手帕交,太后念及她可怜,将她接进宫里,视作亲生女儿照料。
十二岁的时候,父亲来了上京城,买了宅子,让她从宫中搬出来,并安置了不少护卫、丫鬟、小厮和婆子,府里还有些下人是太后或者王公贵族送的,或是后来添置的。
南尽欢和白楚怜坐的马车才进宫门,就看见太后娘娘身边的秋嬷嬷已经在宫门口候着。
秋嬷嬷一身素青色的软缎宫装,前襟处悬挂着一串黑红色的珠子,珠子下坠一串青黑色线穗子,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慈眉善目,又端有几分威严庄重,此神色和装扮,正是体现出她身为太后身边人的贵重身份。
“南姑娘,太后娘娘等着您呢。”秋嬷嬷嘴角弯着笑说道,一切场景,一如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