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翠柳惊慌不已,恐惧的看向南尽欢,她今日被扔在柴房里,想来南尽欢是要收拾她了。
南尽欢蹲下身来,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神色里显露出狠厉冰冷,“翠柳,这些年来,我待你不薄吧?”
“小姐对我很好。”翠柳强忍着疼痛答道,同时脑子里在快速的想着该怎么逃过今日这一劫。
“可你,却在我的饮食里下毒,将有关我的消息传去景王府,你在景王眼里恐怕连条狗都不如,还想着飞上枝头?真是异想天开!”南尽欢冷道。
“小姐,说的没错,景王殿下对奴婢毫无感情,甚至连条狗都不如,他明知道奴婢在小姐身边已经暴露了,却还要奴婢继续留在南府,殿下他将我至于死地,我待他一片情深,可他视若罔闻,我被他伤透了心,恨透了他。奴婢愿意帮助小姐对付景王殿下,出一口恶气!”翠柳突然说道,神色语气里满是对北奕辰的怨恨。
南尽欢听得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半晌才道,“你当我还跟以前那么好哄骗?翠柳,我留着你这条性命这么长时间,已经给足了你情分。你知道吗?我每日醒来看到你这张脸,却还要对你露出亲和的笑容,有多难忍?每多留你活着一天,我便想着日后定要让你死得十分惨烈。”
“小姐饶命!奴婢只是给景王传了有些无关重要的消息,下毒的事也是别人指使的我,是白楚怜指使奴婢的。这些年来小姐对奴婢真心实意的爱护,奴婢是景王府的细作,却不得不给景王传消息,其实,奴婢心里也很纠结……”
翠柳这般诡辩的话,连南枝都听不下去了,怒声道,“小姐还同她说什么,直接打杀了她了事,她爱乱传话,那便拔了她的舌头,小姐若还不解恨,再将她的脸划花,四肢都给砍下来。奴婢倒是从话本上看到过‘人彘’这等恶刑,索性给她弄成个人彘,送回去景王府。”
翠柳听着南枝这一番话,吓得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如纸。
南霜轻笑了声,“你个小丫头这般狠毒?咱们小姐还是仁善的。”
南尽欢却道,“即便将你做成‘人彘’都难消我心中之恨!”
前世亲人会死,与翠柳有一半的关系,她在景王府里遭翠柳谩骂、逼迫吃馊饭,日以继夜的折磨,若只是让翠柳干脆的一死,如何能解她心头之恨?
南霜和南枝被南尽欢这般狠戾憎恨的神色骇住,南枝说得那么狠毒,不过是想吓一吓翠柳,心里也觉得翠柳虽然是景王的人,还给小姐下毒,但小姐的性子最狠就是了结了翠柳的性命,若轻一些,就是稍微责罚一番,就将其赶出府。
小姐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对翠柳这么大的恨意?
南尽欢再度蹲下身,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抬手就是干脆利落的划在翠柳的脸上,翠柳一声痛喊,尖叫,双手捂住淌血的脸,惊恐得睁大了眼睛看着南尽欢。
“你觉得你这张脸还有些姿色,景王想必是会喜欢的。更何况,你十二岁就给景王当了通房丫鬟,女子初次给了他,他也答应了会纳你为妾。现在我告诉你,不管你这张脸完好无损,还是被划花了,你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丫鬟,一条狗,永远都不会是他身边的女人……”
前世,她嫁去景王府后,北奕辰并没有纳翠柳为妾,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翠柳一眼,就只留了翠柳看管她,翠柳因为北奕辰的背弃而怒气撒在她的身上,日日说着和北奕辰的情事过往,又把所有的不甘和委屈全都怪在她的头上。
想到这些,南尽欢突然觉得翠柳也是可怜。费尽心机的替北奕辰做事,可北奕辰却对她毫无感情。
“景王他毫不在意你,甚至,他现在就已经将你看成了一个死人!”南尽欢咬牙跟翠柳说,就是要一点点击溃她的心,让她恨,让她绝望。
“不……殿下在意我的,殿下给我送过……”翠柳着急反驳,想要抓住一点美好的回忆。她仔细在脑海里思想,总算是想到了一些事,“殿下给我送过手帕……还有……”
“对,你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侍奉北奕辰,他看你的手帕皱了,便送了几条丝绸蜀绣的手帕,你十三岁的时候,他还给送过一回点心。他让你伪装成孤女要被人卖去妓馆的前一夜,还跟你说了很多的情话,许诺了等他娶到我之后,就会纳你为妾……”
翠柳听着南尽欢详细的说着她的那些过往,她从来都没有跟别人提起过,更没有跟南尽欢提起过,南尽欢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她慢慢的抬头惊恐的望着南尽欢,突然觉得南尽欢神秘莫测得天神,“你……你怎么知道?”
南尽欢轻笑,嘴角扯出一抹残忍,“你猜我怎么知道?”
“不……你不可能知道……”翠柳摇头否认,“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她指着南尽欢,眼神里充斥了恐惧,浑身发抖。
南尽欢低下身来,凑到她的耳边,用很轻的语气道,“我知道所有的事,你的心思,你犯的所有过错,我都知道。两年前,我跟你说替你找到了你的父母,可第二日,我找到的那户人家就被灭了口。你不是孤女,我将你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后,你告诉我的你的身世也是胡乱编造的,谁知道就有那么一户人家真的跟你编造的身世符合,你害怕你会被我送到你的‘父母’身边去,便通知了北奕辰去将那户人家灭了口。其实,你的父亲是景王府的老门房,叫齐大勇,他的身份也不只是一个老门房,而是景王府的外管家,帮景王负责一些外务……”
翠柳已经吓得瘫倒在地。
南尽欢什么都知道!
她比魔鬼都可怕!
南尽欢看着她那番惊恐的模样,勾唇轻笑,起身来,朝南霜道,“拔了她的舌头,将她的手脚打断,扔到景王府门口。”
说完,就出了柴房。
南霜使了两个粗使婆子上前,没多一会儿就听得柴房里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南尽欢也没多做停留,去了南富那儿,要与他交代一些事情。
“我刚才似乎听到柴房那边有惨叫?”南富略有疑惑,看南尽欢走来,便与她说道。
南尽欢点头,如实道,“是翠柳那个丫鬟,我让人拔了她的舌头,断了她的手脚。”
南富惊愣,“你跟翠柳不是情同姐妹吗?”
南尽欢冷静答道,“她从一开始就是景王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这些年来将我的大小事情禀报给景王,而且之前,她还给我下了慢性毒药。”
“怎……怎么会这样?”南富惊慌不敢置信,后背更是被惊吓出了一身冷汗,“你身边的人都这么靠不住,之前是那个白楚怜,现在又是翠柳……”南富将怀疑的眼神看向南枝和南霜。
南枝和南霜心道冤枉!
南尽欢道,“爹爹不必怀疑南霜和南枝,她们是爹爹千挑万选出来留在我身边的,对我忠心的很。”
“那翠柳既然胆大包天的给你下毒,你直接要了她的性命就是,何必还扒她舌头,断她手脚。”南富还是觉得南尽欢对翠柳的做法过于毒辣了。
“爹爹,死并不可怕,夺其心志,让她痛苦的活着,才可怕。我身边恶人无数,我得比恶人更恶,才能威慑于他们,保护好自己。”南尽欢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今日跟爹爹说了翠柳的事,表明女儿将要面临的事情会比之前险恶万分,爹爹要做好心理准备,别被女儿吓着了。”
“是……”南富点着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尽欢一眼。
从南富那儿离开后,南霜忍不住询问南尽欢,“翠柳伤得那么重,扔去了景王府,怕也的是活不了命的,小姐何必此举?何不直接杀了翠柳?”
哪怕景王不在乎翠柳,可是,将翠柳扔去景王府门口,这挑衅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
“以前,我都是和风细雨的应付他们,现在,我要比他们更恶,更狠,就是要跟北奕辰宣战。”
北奕辰应该已经知道了她和北寒川的关系,那势必要开始对付她和北寒川,那么她何必再缩手缩脚?
“南霜、南枝,你们准备一下,我要进宫。”
“什么,小姐您还要进宫?昨日就在宫中发生了意外……”南霜和南枝异口同声道,连忙要阻止南尽欢进宫。
“所以这次你们随我一同进宫,给我准备一份礼物,送给贵太妃。”南尽欢吩咐道,对于宫中并不那么恐惧,之前在宫中被算计,是从她进宫开始就是别人算计好的一步棋,早就做好了部署,而且她身边还没有带人。
这次,她突如其来的进宫,暗中的人来不及准备,而且身边带着南霜和南枝,还准备将林浪带着去,背后那人如何设计她?
“可您跟贵太妃素来没有交情,只有交恶。您给她送什么礼物啊?裕王殿下也不在京中。”南枝不解的问道。
南尽欢嘴角一笑,“自然有我的道理,快去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