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上京里都是对她不利的流言,南尽欢决定暂时避开上京的利刃锋芒,去沧州那边解决潇湘馆的麻烦。
郑吉传来的信上说,北奕辰找了不少人来潇湘馆里找麻烦,而且又说潇湘馆里窝藏罪犯,对潇湘馆日日搜查,闹得人心惶惶,都没客人敢来潇湘馆了。而且,还对沧州知府柳从文诸多刁难,柳从文分身无暇,自然无心管理其他事情。
况且,他也并不知道潇湘馆与南尽欢有关,自然不会将更多的心力放在一个靠着江湖势力在沧州立足的风月场所。
“本王在上京有事情要忙,要训练新兵,抵挡荣西王西北的军力,此次不能陪着你去沧州,你要多加注意,凡事小心,本王会让韩营带一队人马暗中保护你,帮助你。”南尽欢临行前,北寒川不舍的送别她。
“殿下放心吧,我身边还有南长风和林浪,另外我能把潇湘馆设立在沧州,定然是在沧州那边安排了不少势力,那边还有南家的铺子在。”南尽欢说道。
“嗯,切莫涉险。”北寒川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了她的额头。
南尽欢带着南霜、南枝上了马车,一行人轻车从简快速往沧州方向而去。
沧州之地虽不似江南地区繁荣富庶,却也是商业极其发达昌盛之地,过往的商旅多。刚进沧州,就能看到大街上络绎不绝的商队来往,街上的商铺也是生意红火。
“小姐,咱们是去潇湘馆,还是找个客栈投宿?”南枝掀开车帘子看了看,旁边的正是‘天来客栈’。
“去在沧州的南家别院,我们是来沧州视察南家生意的。”南尽欢答道。
“哦。”
南尽欢这边才进沧州城,在水月楼的北奕辰就得到了消息。
“果然,她来了沧州,看来真的如易公子所料,潇湘馆跟南尽欢有关。”北奕辰唇角勾着笑,神色释然,心情甚是愉悦。
易璟说潇湘馆的生意如此好,这天下会做生意的人虽不少,但能想出潇湘馆这样的生意,背后又有势力,而且还有钱的人,也就只有南尽欢,柳从文本就跟南尽欢有几分交好,柳从文在吏部待职,一步就当了四品知府,而且还是沧州知府,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易璟让他为难潇湘馆,果然,南尽欢就来了沧州。
“红娘,你不是一直想见一见潇湘馆的背后老板吗?她已经来了沧州,你很快就会见到她。”北奕辰看向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红衣女子道,那女子眉间点了一瓣妖冶的红色莲花,眉眼都透露着妩媚和风情。
红娘娇笑道,“那我可要好好的会一会她。”
潇湘馆明明是风月场所,可是却都只是卖艺,而且将馆子里的姑娘们身份抬得那么高,从潇湘馆开张后,她这水月楼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她是女人,最是懂男人的心思,尤其是那些腰缠万贯的男人,喜欢征服女人,平常风月场所里的姑娘们都是逆来顺受,将恩客当做天,可潇湘馆的姑娘却都有脾气秉性,对待那些客人却不假颜色,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征服欲。
最重要的是,现在沧州城里的人,都认为潇湘馆的姑娘们身份高一等,而其他风月场所的姑娘身价低贱,她这水月楼里的姑娘也同她闹,还不接客,要求像潇湘馆那些姑娘一样的身价待遇。可水月楼的姑娘又没有潇湘馆的人那般多才多艺。
说来,整个沧州城里,最恨潇湘馆的人,便是她。
因为,整个沧州城里,所有的风月场所都是她的产业。
“既然幕后老板已经来了,那我备好的这份礼物可以送出去了。”红娘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对旁边候着的丫鬟吩咐,“小翠,明日一早,将那份大礼送去潇湘馆。”
“哈哈哈……”北奕辰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本王预祝红娘顺利扳倒潇湘馆。”
南尽欢在南家别院刚落脚,府里的管家就来禀报说裕王前来拜访,南尽欢想着潇湘馆的事或许裕王能够帮得上忙,便让人将裕王请了进来。
她倒也是很长时间未见到裕王了。
此番再见,北奕峥也没多大变化,一身正义凛然,身材健硕,肤色略有些健康的古铜。
“裕王一直在外公干,没想到是在沧州。”南尽欢给北奕峥递上一杯茶,笑着道。
“本王离开上京的时日并不长,没想到上京却是发生了许多事,南姑娘与厉王叔之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北奕峥语气里有几分落寞。
“世事无常,若是可以,我反而更羡慕裕王殿下远离上京,在这沧州之地逍遥自在。”南尽欢感慨道。
她抬眸时正巧遇上北奕峥的眼神,那么心疼和愧疚。
“南老夫人死,你被冤枉入狱,可惜本王不在京中,没能帮到你,恐怕我母妃还从中害了你,本王……”
“裕王殿下不必愧疚,贵太妃行的事与你无关,我不会怪罪到你的头上。”南尽欢开明的说道,心思豁达,对北奕峥也很和善,丝毫没有因为贵太妃之事而对他有芥蒂和防备。
南尽欢越是大度不在意,北奕峥心里越是酸涩,如此说明,南尽欢对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之义,并无别的感情。
也是,南尽欢与厉王叔已经在一起了。
北奕峥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在沧州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尽可开口,本王会尽全力帮你。”
“多谢裕王殿下。”南尽欢甚为感激。
第二日一早,郑吉就派人送了书信到南家别院,说潇湘馆又出事了!
南尽欢派人一打听,才知道今日一早,就有个姑娘吊死在潇湘馆门口,并留下遗书。那吊死的姑娘唤作莺莺,是春意阁的姑娘,虽屈身于春意阁,但春意阁的妈妈答应了她只要为春意阁赚够了两万两银子,就放她离开,而今潇湘馆让春意阁的生意一落千丈,她赚两万两银子遥遥无期,人生没了指望,不如一死。
最近潇湘馆事情频出,莺莺吊死之事,很快就传得满城风雨的,大家茶余饭后都在谴责潇湘馆逼死了莺莺。
南尽欢听完这些议论,一笑置之。
刚到晌午,留芳苑那边也传来一个姑娘服毒自杀,并且留下遗书控诉潇湘馆逼得她没有了活路。
傍晚的时候,郑吉正从外面回到府,刚到府门口,就被几个姑娘拦住去路,跪在他面前恳求他给她们一条活路,将她们从满庭芳里买走,进潇湘馆里赚钱,她们会很听话。郑吉婉言拒绝,说潇湘馆并不适合她们,而且她们在满庭芳那边的赎身价要十万两,他出不了这么多银子。
这几个姑娘不由分说就撞向了旁边的石狮子,顿时头破血流。
好在,只是昏迷,并没有丧命。
“不管是春意阁、留芳苑还是满庭芳,这背后的老板都是水月楼的老板红娘,她肯定是眼红我们潇湘馆的生意好,这才故意把事情闹大,闹的满城风雨。”郑吉还是到了南家别院去见南尽欢。
一下子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心里也有些慌,自己一时拿不定主意。
“她不动,我不动,让她继续闹,等她坐不住了,自然会主动来找你。”南尽欢冷静道。
郑吉却面露忧色,“可这样下去,不知道要闹出多少条人命!”
“她视人命如蝼蚁,想以人命来逼我们,生意上的竞争我不会将人逼入死路,但她要往死路上走,我便不能放过她。”南尽欢说道,“要除掉她,就得要足够多的筹码和民众愤怒。”
郑吉面露常戚色,对于南尽欢的姑息不管,有些担忧,虽说这些年死在红娘手里的姑娘不再少数,可这次,她们的死却是与潇湘馆有关的。
“郑老板,是红娘害的她们,不是我们。如果不能一举除掉红娘,红娘会用更多的人命来对付我们,而且以后死在红娘手里的姑娘会更多。”南尽欢开解他。
郑吉心里顿时也明白了,便豁达通明,“是,我明白了。”
接连两天,因为被潇湘馆所逼,没有活路而自杀的姑娘有十来个,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影响极大,巡抚都被惊动,来了沧州,接手管理此事,他第一个约见的就是潇湘馆的老板郑吉。
“郑老板,因为你的潇湘馆,闹出了这么多的人命,你总该给个说法,给个解决方法才是。”
郑吉诚惶诚恐,但他也是在生意场上混过多年的人,应答如流,“巡抚大人,其他青,楼妓馆经营不善,潇湘馆也没有利用恶行竞争抢走他们的生意,这怎么能够怪到潇湘馆的头上?”
“闹出这么多人命,本官看,你那潇湘馆还是解散算了。”巡抚威严道。
郑吉一笑,恭敬的语气却满腹委屈,“大人,您这话就太欺负人了,潇湘馆从开业以来,可没做过一件违法的事,我这做生意,给官府交的税也不少,您说解散就解散?这往后谁做生意好了,对头闹一闹事,官府无能为力,便就叫人别做生意了?我的潇湘馆解散也行,还请大人将沧州所有的青,楼妓馆都封了!”
郑吉最后一句话,尤其的霸气和硬气。
巡抚被他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撂下一句狠话,“你一个小小潇湘馆就敢跟官府对着干,本官让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