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上京大乱

南尽欢将自己泡在浴池里洗了许久,想了很多事。

她现在已经失贞两个男人,三次婚约都出了问题,这辈子,应该没什么男人能够娶她这样的女人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

她重生这一世,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报仇和守护南家。

现在大仇未报,那些事情她还来不及去想。

从浴池里出来,南尽欢已经将所有的屈辱压在心里,不过就是被一个男人占了身子罢了,算不得什么!

南富来南苑里找南尽欢,纳闷厉王府那边怎么又给他递了消息,厉王要悄悄的跟南尽欢成亲。他只知道南尽欢去了琼州一趟,是厉王给护送回来的,至于跟着去琼州给南尽欢治病的“蓝照”却不见了踪影。

“爹爹。”南尽欢穿戴整齐,整理好了情绪之后,去见南富。

南富看着眼前的女儿,觉得她比之前受了一些,眉宇神色里多了些清绝冷漠,少了丝人情。琼州肯定是发生了些事情,不然女儿醒来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琼州……”

南富才刚开口,南尽欢就笑着跟他说,“琼州很好,什么事都没有,蓝公子在琼州有些事情,所以就留在了琼州,女儿的心绞痛之症,已经治好了。爹爹放心。”

南富还是不太放心,但又不好继续追问,“厉王府那边来人说,厉王要娶你当正妃,你也知道,你跟厉王的婚事,被太史局推测不详……”

“爹爹放心,厉王就是一时冲动,在琼州答应要去娶我,我会去跟厉王说,让他打消娶我的念头。”南尽欢冷静的说道,神色里始终平淡,没有任何幽怨之色。

南富看了看南尽欢,到底是心疼女儿,他语重心长道,“尽欢,倘若你真的喜欢厉王,非要嫁给他,爹爹可以不顾一切让你嫁给他,只要你幸福,爹爹安心。”

南尽欢过去亲昵的挽着南富的手腕,“爹爹,女儿没有非他不嫁,哪怕我虽失贞于他,可名声于我,早就没有了,女儿要跟着爹爹好好做生意,说不定以后女儿会遇见不在意女儿名声,不在意女儿早已非完璧之人的男子。”

听南尽欢这么一说,南富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好。”他重重点头,拍了拍南尽欢的手,“明日爹爹就和你去爹和你娘相遇的地方住些日子,你要是在那儿适应,我们就将南家生意的重心放到那儿去,以后都不回上京了。”

“嗯。”南尽欢点着头,陪着南富在院子里走动,“我都很少听爹爹提起您和娘亲的事,小的时候的事情我也都记不太清了,爹爹和娘亲是在什么地方遇见的?”

“是在冷州城。”南富回想起以前的事,嘴角微微上扬。

“冷州城?”南尽欢疑惑,“咱们家好像在冷州城没有产业。”

南富点头,“冷州城那儿的产业,没有记在南家,而是都在你娘亲的义兄名下。”

“我娘的义兄?”南尽欢不解,她娘亲的义兄倒是被提起过几回,最开始娘亲被老夫人害死,也是用了这位义兄的名头,但是,她还从未见过这人,对此人也丝毫不了解。

“当初是我将那些产业送给他,他没要,便只是记在了他名下,他只要缺银子都可以从那些产业里支,这些年,他也不知是去了何处,也从没有从那些产业里支出过银子。”

那些产业一直都有人在打理,而且生意向来不错,加上年岁久了,赚了银子会又加开几个铺子,如今那些产业在冷州城极其周围发展的甚好,银子也存下了许多,规模都比先前大了许多。

南尽欢和南富这边确定了明日就去冷州城,当日傍晚,南尽欢亲自去了厉王府里见北寒川。

北寒川正在书房里跟几个心腹商议大事。

他在琼州时,就已经知道了宫中的巨变,元烈帝被软禁,江家被夺权流放,曹魏手里掌了宫中大权之后,就连北奕辰这个储君都受掣肘,上京里,监察府的人到处拿着圣旨杀人,朝堂大权已经悉数落在了曹魏一人手里。

若长此以往下去,朝中忠良大臣必定会被曹魏清除干净。

那江山基业必定会就此毁在宦党手里。

回京的路上,曹二兴就拦截到了北寒川,告知了北寒川,元烈帝有留下一份传位诏书给北寒川,只要元烈帝一死,诏书就会面世。

劝北寒川杀了元烈帝,趁此机会登基。

北寒川虽然将曹二兴留下,但并未采纳曹二兴的建议,承诺了以后登基了,必定将他视为第一功臣。

曹二兴这才高兴的回了宫里,答应要在宫里替北寒川当内应,将宫中大小事务透露给北寒川。

回京不过两日,就又有两位大人被陷害,身陷囹圄。

“本官以为,为国家之大计,殿下还是趁此机会得诏书登基为好。”开口说这话的人是元烈帝的恩师岑太傅,他对元烈帝忠心耿耿,更是将元烈帝视作亲子一般教导。

可因为他是帝师,更了解为一国之君该如何为,知天下局势,知百姓疾苦,若皇权离散,百姓苦矣,江山崩矣。

其他人也都附和岑太傅的提议。

“殿下,再拖下去朝中的忠良之人就要被曹魏那个阉贼杀光了!”

北寒川却是犹豫细想,他道,“皇上待本王极其恩重,本王绝不会对皇上下手,况且,皇上谋略深远,他不会不知现今外面的局势,他比任何人都看重元凌国的江山,看重天下百姓,若我登基,就能改变当今局势,他定会毫不犹豫死去,甚至都不会告诉曹魏,留有传位诏书一事。这说明,现在的确还不是时机。”

“可是再耗下去,江山基业就要毁了!”岑太傅痛心道。

岑太傅还欲再说,外面忠叔敲了房门,低声道,“殿下,有人要见您。”

北寒川出来,忠叔小声道,“南姑娘在隔壁宅子里等着见您。”

北寒川立马就往在隔壁为南尽欢置办的宅子而去,将书房里一干人等全数抛下。

回到上京后,曹魏专权,有诸多事情需要他去做,他一点空闲都没有,今日听着人来说她已经醒来,他却没空去看她,只是传了消息,说明日就提亲娶她,没想到她现在就来了。

屋子里亮着灯,他快要靠近了,却突然脚步迟钝,不敢推门进去。

她现在来见他,是因为什么?

绝不是他要娶她了,她高兴。

北寒川此刻耳边环绕着她那一句“北寒川,我恨你!”

迟疑许久,北寒川还是推门进去。

房中的南尽欢目光平淡清绝,神色里透露出一股疏离之意,她朝着北寒川恭敬的行了个礼。

“湖心岛之事,殿下是有心救我,我不怪殿下。但我也无颜面嫁给殿下,还请殿下收回要娶我之言。另外,今日来见殿下,也是要跟殿下辞行,我明日会跟爹爹离开上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回来。”

她的话里没有一丝对北寒川的怨恨,甚至客气冷漠。

可北寒川听来,这话如同拿刀子戳他的心窝子。

“尽欢,你对本王怨恨也好,打也好,骂也好,本王独独见不得你如此冷漠平静的待本王。”北寒川将南尽欢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

南尽欢却奋力挣扎,一不小心撕裂身上的伤口,痛哼了一声。

北寒川怕她疼,才赶紧放开了她。

“现在上京局势如此危急,殿下应当以当前局势为重,放下那些不足轻重的男女情爱。而且殿下纳了如烟,瞒过所有人跟南家断了联系,又何必再跟南家扯上关系?不过殿下放心,只要殿下需要帮助,尽欢和南家会尽全力帮助殿下。”

说完,南尽欢戴上斗篷,喊了在外面候着的南霜。

南霜提了灯笼过来,与南尽欢快步离开了私宅。

她们回到府中之时,南富已经吩咐人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正好来见南尽欢。

“现在上京是多事之地,谁知道下一刻那斩人的铡刀会不会落在我们南家的头上,既然已经收拾妥当,不如我们现在就离开上京,别等天亮了。”

南富的脸色很是凝重,现在都已经深夜了,外面仍有监察府的人到处杀人,他为商人的敏锐,似乎嗅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南尽欢也点了头,“好,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南尽欢回房中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和南富坐着马车从南府后门离开,东城门那儿,南富也早就打点了,南家的马车一过去,城门立马开了。

出了城门后,南富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有些,但他并没有松懈,仍是让车夫快马加鞭,路上不敢耽搁丝毫。

也的确如南富担忧的那般,他们才出了城门,监察府的人包围了南府。

可惜,南尽欢和南富先一步离开,监察府将南府留存下来的人全数抓进了监牢,而南府留下的金银珠宝则是全数被监察府抄没,进了曹魏的口袋。

六日后,南尽欢和南富抵达冷州城,他们刚安顿好,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