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变得更加严峻,南尽欢和南富没再耽搁,只是这回兵器会运到什么地方去,他们实在没有头绪去找。
天色快黑的时候,北寒川等人已经将山匪剿灭,赶来跟南尽欢汇合。
南尽欢已经先一步将长余山有铁矿之事告知了北寒川,北寒川也已经留了人在长余山上勘察,而厨房的那个通道口,虽然先一步被山匪炸毁,但他也已经让人清理入口,应该能够从通道口查到出口在哪儿。
“殿下可以将铁矿据为己有。”南尽欢跟北寒川提议。
北寒川脸色阴沉,不知喜怒。
南尽欢继续道,“易璟跟北奕辰合作,他不会铁矿之事说出来,哪怕以后被人揭发铁矿之事,殿下也可对外说乃是皇上准许,自然不会落罪到你身上。”
连袁行成也忠心劝道,“殿下,派去找铁矿的将士对属下忠心耿耿,对殿下更是忠心耿耿,现在这时局,殿下必须要有兵力,才能营救出皇上!”
他们劝了许久。
良久之后,北寒川却道,“本王在想他们的兵器到底运到了什么地方?”
众人见他这话,是已经有了要将铁矿据为己有的意思,均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在长余山盘踞多年,打造出来的兵器绝对不在少数,他们打造出那么多兵器,恐怕他们的人马已经不在少数。五蕴门杀门的人,一直都没有查到具体的位置,无疑,山匪就是杀门的人。”北寒川凝眉说道。
“元凌国大大小小那么多城池,闹山匪的地方更是不再少数,会不会所有的山匪都是五蕴门的人?”南尽欢疑惑道。
袁行成很赞成的点头。
段勇却深思熟虑道,“易璟城府极深,之前我们直捣琼州,也未能将五蕴门扫除,他狡兔三窟,不会把杀门的人全放在一个地方。可能还有山匪是杀门的人,但是,杀门的人一定还有别的身份生存在别的地方。”
北寒川点头,赞同段勇的话。
南尽欢细想想,也觉得段勇说的有道理。
可惜,她前世一直被囚在景王府,对于易璟此人了解不多,五蕴门的事更是不清楚,现在也没法帮到北寒川。
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南富朝众人拱了拱手,“当今局势,我已经了解诸多,曹魏掌控着大权,曹魏是站在景王一边,而五蕴门也是假意归顺在景王麾下,曹魏想要我南家产业和做生意的头脑,五蕴门也想要南家产业和做生意的头脑,如今,我不能再躲在冷州城这个地方苟且偷生。我得站出来,把这局势推一推,南家产业可以丢,但是气节不能丢了,南家虽是一介商贾,但是为国为民,向来热血,也承蒙百姓看重,他们迫害南家,就会惹了众怒,民心全失,算是给厉王殿下帮点小忙!”
说完,他又是朝着众人郑重的抱了一拳。
“爹爹,你真的要这么做?你这样做会死的,南家的一切都会化为虚有!”南尽欢激动道,“我们有别的办法,可以曲线救国,而且我和杜逸修已经在练兵,不管是曹魏、还是五蕴门,他们奈何不了我们的!”
南富看着南尽欢,目光满是慈爱的笑意,他语重心长道,“尽欢,爹爹必须这么做,也应该这么去做。你娘的事,就要由你去查了,你现在就去疾州城,这个时候,南蜀比元凌国更安全。”
“我不要……”南尽欢摇头含泪道。
“听话,这次爹爹和南家若是逃不过去了,至少南蜀的生意还能够让你下半辈子生活无忧,爹爹也相信你经商的才能,或许你会用南蜀的生意重新塑造一个属于南家的商业帝国!”
“我不……我不……”
南尽欢一直摇头,不舍得让南富去走那一条正义无比,气节高亮的路。
南富却心意已决,看了北寒川一眼,“老夫在此将尽欢就托付给殿下了,往以后不管尽欢做错了什么,或者她已经不得殿下喜欢了,还望殿下能够看在老夫、看在南家的面子上,能够宽容她,厚待她。”
“南老放心,本王此生定会对尽欢珍之、重之,绝不负她!”北寒川深情的看了南尽欢一眼,坚定的说道。
南富点头放了心。
接而,北寒川朝南富跪下,袁行成等人也都朝着南富跪下。
北寒川道,“南老大义,请受本王一拜!”
说罢,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其他人也都如此,甚至郑重敬佩。
南尽欢不忍看,侧头捂着嘴低声啜泣。
南人杰已经弄来了马车,南富上了马车就朝众人道别。
南富已经走了,南尽欢也无心回府,擦了眼泪后,就吩咐南霜去准备马车,她要即刻前往疾州城,调查娘亲的身世。
“南枝还在府里呢,您不带她走,她肯定要生气。”南霜无奈的跟南尽欢道。
“去疾州城要一路奔波,留在府里反而安全些,况且我们又不是一去不回。”南尽欢说道,又朝北寒川道,“我要去疾州城,就此跟殿下告别了!”
北寒川一跃上马,跟段勇道,“我们去疾州城!”
“是!”段勇带领他的人也全都上马准备就绪。
袁行成亦是没有阻拦,朝他们抱拳道,“属下目送殿下!”
此刻南尽欢没有心情去劝阻北寒川不要去疾州城,反而,北寒川与她同行,她心里才稍微感觉道一点点的安心。
爹爹是主意坚定的人,胸襟宽广,他有气节,所以她不能拦着他。
娘亲的事,爹爹看得最重,所以她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好,查出娘亲的身世。
南尽欢挑开车帘子往外望了望天空,心里祈祷着:老天爷,你定要保佑爹爹平安!南家可以败,爹爹不能死啊!
他们一路轻车从简,赶路又快,天亮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疾州城,疾州城里,温若象也早早的替他们安排好了住处。
南尽欢沐浴洗漱后,睡了一觉修养精神,温若象就来找她。
“没想到你爹能够做出这样大义的事情,倒是让我高看了他一眼,他也不是个只有一身铜臭的人!”温若象一向厌恶南富,此刻却露出些赞许的目光。
“舅舅是因为我娘的事,而对我爹爹有偏见。别人都羡慕南家有万贯家财,可爹爹这些年做生意,赚的银子大多数捐给了国家和百姓,自己生活并没有比别人奢侈。”南尽欢替南富争辩道。
温若象轻笑,“我夸他两句,你倒是维护上他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这么大义,就是想着死了后,可以去见衿娘了!”
他这话里竟然带着几分苍凉之感,南尽欢也不否认爹爹或许有这样的心思,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默里。
许久后,温若象又开口道,“关于衿娘身世的线索,在疾州城富商杨不沂府里,与一位侍妾有关,但是那位侍妾早些年就被杨不沂赶出了府,不见踪影。我们要找到那个侍妾人在哪儿,我已经以那位侍妾的娘家人身份住进了杨府,明日你们也住去杨府,以方便查到那个侍妾的下落。”
南尽欢怔愣,“那侍妾的失踪,跟杨府有关?”
温若象将杨府的事大致跟南尽欢说了一遍。
没想到一个小小杨府,居然也有那么多复杂的事。
那个侍妾的身份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却又不复杂,她原来是南蜀国一位罪臣之女,家族被流放后,她也被贬为罪奴,早些年因为年轻貌美而被杨不沂买下为妾。如今,她的家族已经被翻案,家人也都从流放之地回来,听说还因为之前站的阵营复辟后,又对她的家族重用,不过她家已经不再从政,转而从商,且成效很不错。
南尽欢默了一些那位侍妾娘家之事,将自己代入身份,那个侍妾名叫宋茵茵,是宋家旁支的庶女。而南尽欢的身份则是宋家嫡女宋嫣然,北寒川的身份则为宋家嫡长子宋长青,温若象的身份则是宋茵茵本家叔叔,宋于栖。
宋于栖自然是去寻侄女的,而宋嫣然和宋长青是操持家中生意途径疾州城,被宋于栖相请,暂且住去杨府,以便为宋茵茵做主。
第二日一早,南尽欢和北寒川就带着随从护卫,以宋嫣然和宋长青的身份去了杨府。
其实呢,杨家很是富庶,生意做得比宋家大,银子也比宋家多,宅子更是大得出奇。对于一个失踪妾室的亲戚来,他也没有很给面子,只是早早吩咐了人,给他们安排个单独大院子住。
所以,南尽欢一行人去杨府的时候,只有杨不沂的继室象征性的迎接了一下他们,之后就没有人搭理他们。
没有人搭理,对于南尽欢而言,反而更方便行事。
南尽欢和温若象是住在一个院子里,院子名为皎韵苑,整个皎韵苑里正屋有厢房三间,耳房两间,还有两处侧屋,侧屋各有厢房一间,耳房两间。另外还有下人房四间,院子里有花园、假山、长廊。
北寒川的身份是嫡长子,自然尊贵,他住了正屋,温若象和南尽欢则是分别住了侧屋。
他们住下的第一日,杨府里就发生了一件古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