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府和五蕴门的人都盯着她呢!她倒是大胆跑出来。”
官道上,如影带着几个蒙着面纱妙龄女子望着南尽欢一行人的马车,叹气了一声。
“门主,我们不将她拿下吗?”其中一个面纱女子问道。
如影冷嗤一声,“拿下她,送给易璟那小子?她是个烈性的人,必然抵死不从,那我岂不是害了她性命?”
“可我们是五蕴门的人,若不抓她,她会落在监察府手里。”另一个面纱女子急切道。
“曹魏那阉人更是个变态,我不会让她落入监察府。”如影道。
他的几个属下为难了,一个面纱女子急道,“门主若是一直帮她,可就是在跟五蕴门作对。门主要为了她做出对不起五蕴门,对不起先祖的事情吗?”
如影暗暗摇头,五蕴门的目的,他一向并不看重,他乐意做个逍遥散人,对于五蕴门的事也甚少去过问,只有让他不讨厌、厌恶的事,才去做一做,若是他讨厌做的,便不去做。
如同易璟要抓南尽欢一事,他便不愿意去做。
反而,想一路保护南尽欢。
“她这样的女子若是死了,我会觉得余生会很无趣。”如影的脑子里的突然出现这个想法,随口就说了出来。
几个属下不解。
“这个南姑娘看着,是有些聪明,却瞧不出她有趣。”
“门主是喜欢她吗?”
如影只是摇头,嘴角始终挂着甚有意味的笑容,望着那条已经没有了南尽欢一行人的踪迹的官道,“你们不明白。”
从南富领着他去南府给南尽欢治病,他见南尽欢的第一眼,就对南尽欢使了媚术,可南尽欢却毫无反应,之后相处的几日里,他多次使用媚术,南尽欢仍旧毫无变化。
他的媚术乃天下一绝,饶是意志再坚定的人也无法抵抗得这般彻底,除非是死人,或者天外之人。
他去暗查过南尽欢。
她的心绞痛之症之前很严重,但凡有一点儿情绪激动,就会触发心绞之痛晕倒,可是却在十六岁圣旨赐婚那日情绪激动晕倒后,之后发生了更多险恶激动之事,她都安然无恙。连湖心岛那次,都未曾见她发病。而他诊脉的结果,她的确仍有心绞痛之症。
若这些事于她而言都算不得极痛楚之事,那什么才算?
或者说,她曾经历过超越这一切的痛楚之事?
还有,她似乎能对一些大事,未卜先知。
最开始的天灾降临,她能提前一年囤粮,以及她对五蕴门的一些了解。
这样一个到处充满着神秘,又聪明的女人,如何不有趣?
反正,不管她去到哪里,她早已经是他的猎物……
监察府抓了南富,已经这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曹魏将南家产业全数独吞,他立即让南玉华离开上京,回了江陵南家主持大局,江陵南家遭受监察府打击,族中诸多长辈被监察府抓了,此时正是没有主心骨的时候,而南玉华在上京做的那些事情还未传到江陵,之前她又是南富最为信任和有利培养的人。
此时她一回江陵,南家的人便以她马首是瞻,所有的事物都交给她打理。
曹魏在做生意方面毕竟是外行,南家生意能做得那么大,其内部有无数结构和繁杂的人事关系以及与商户之间的关系,让曹魏抢走的产业不过是空壳子铺子,能值多少银子?
以前与商户签的订单,人事现在全都死死捏在南玉华手里,南玉华用这些便能生出银子来,还有之前跟南家合作的商户都被她送给了五蕴门商门里的人。
江陵南府。
南尽欢到了府门口,府中下人倒是早早的恭立等候迎接她,不过,还有南玉华也在。
此时的南玉华一身蜀光锦牡丹纹绣的朱色长裙,外罩软烟罗轻纱,发髻上金钗、金步摇闪闪发亮,显得一身华贵无双。
“你怎么会在这里?”南尽欢下了马车,诧异问道。
南玉华难掩得意,“二叔遭难,我自然是回来替二叔主持生意的。”
“哼!”南尽欢一声冷笑,“爹爹落在曹魏手里,而曹魏与景王沆瀣一气,另外你的主子易璟也早早与景王是一丘之貉。还真是做贼与抓贼的都是同一人!”
南玉华不怒反笑,“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个蠢的!这种时候没有藏着,居然还跑回了江陵!”
南尽欢却道,“我知道五蕴门和监察府都想抓我,不过,在江陵南家,你敢对我下手吗?”
南玉华既然要去掌管南家的产业,若对南尽欢下手,南家的人和那些伙计就不会服她,而且她来江陵,易璟和北奕辰会给她派多少人马?顶多就是护她安全,助她行事罢了,可江陵是南家的地盘,她的那点人手怎么可能对抗得了?
“你!”南玉华气恼得咬牙切齿,“你别得意!现在这种境况,你还能赢得了我吗?”
“赢不赢得了,走着瞧便是!”南尽欢直接越开南玉华,带着人进了府里。
府里的管家对南尽欢很是热情周到,立马将南尽欢带去了府里最好的院子,“虽然小姐去上京后,就很少回来,但是老爷还是给小姐留了院子,那院子里也早就安排了伺候小姐的人,都是老爷亲自挑选的人。”
“多谢管家。”南尽欢道了声谢,又问道,“玉华堂姐住在哪儿?”
“就在小姐的尽欢居旁边的玉华轩里。以前玉华小姐跟着老爷做生意,老爷也就特意在府里给玉华小姐留了院子。”管家答道。
南尽欢往管家指的玉华轩看了一眼,玉华轩从外观上来看,也是富丽堂皇,景色雅致宜人,而且距离爹爹的院子也近。爹爹给南玉华留了这么个院子,看来以前是真的对南玉华很好、很信任。
到了尽欢居后,南尽欢便与管家道,“既然我回了江陵,南家的一切事物以及生意,就该由我接手打理,明日一早,管家让人去将几位大掌柜请来府里同我商议生意上的事。”
管家却露了为难之色,“小姐,这恐怕……”
“怎么?有问题?”
管家答道,“现在生意上的大小事物都是玉华小姐在打理,玉华小姐与几位大掌柜这些年常有来往,几位大掌柜也是狠信任玉华小姐。”
南尽欢心中冷哼,“你且派人去请,他们来不来,我自有别的对策。”
管家对南尽欢一进府里就要管生意之事有些失望,现在生意上的事有玉华小姐管着,老爷如今还陷在监察府里,小姐应该全心想办法营救老爷才是。
“小姐可有救老爷的法子?”管家提醒了她一句。
被管家这突然一提醒,南尽欢立即明白过来,“管家放心,营救爹爹之事,我一直放在心上。”
第二日一早,管家就按着南尽欢的吩咐,派了人去请那些大掌柜来南府议事,南尽欢早在议事堂里等着,等到了晌午,都无一人前来。
晌午时,南玉华幸灾乐祸的过来嘲讽南尽欢,“你现在可觉得颜面扫地?之前上京城的产业你是管过一段时日,那位蓝大掌柜也听从你的话,可上京城的产业已经全数落在曹魏手里,你这是丢了上京城的产业,就要来抢江陵的产业,江陵的大掌柜们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南尽欢一声冷笑,“我早知道你定会连夜跟各位大掌柜通气,之所以让管家今日去请,就是想看一看,他们是不是都信任你。我不过一个小试探,你就迫不及待的来向我耀武扬威,如此急躁,沉不住气,难怪你每次都输给我!”
末了,南尽欢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这次,你依旧会输给我!”
“我真是佩服你,到了如今地步,还能如此自信!”南玉华全然不将南尽欢的话放在眼里。在她看来,南尽欢现在就是一只纸老虎,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南尽欢不理她,反而叫了南霜,“南霜,去厨房看看,午宴准备好了没有?”
“是!”南霜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应了一声,人也没有现身出来。
南玉华皱眉,“午宴?你想干什么?”
南尽欢含笑,南玉华虽然管着南家产业大权,可这南府的大小事务自南尽欢一回来后,管家便全都只同南尽欢禀报,也只听南尽欢的吩咐。
“自然是宴请各位掌柜们,请他们来府里商议如何营救我爹爹之事。”南尽欢这话音才落下,就有下人过来禀报,“大小姐,柳大掌柜到了,是要请他来议事堂,还是宴厅里?”
“我请各位叔伯吃饭,自然是在宴厅。”南尽欢笑答道。
她转身讥笑与南玉华道,“你看看,这府里的人,都管我叫大小姐,而你只是玉华小姐,懂谁是主事的人,他们看得很清楚。”
说完,她就往宴厅里而去,将南玉华一人留在了议事堂。
等南尽欢到了宴厅后,在江陵的五位大掌柜都已经抵达落座,南尽欢见着他们后,态度恭敬有礼,“各位叔伯们好。”
“侄女莫客气,你是有办法救你爹了?只要需要我们帮忙,我们会全力相助。”柳大掌柜首先开口道。
南尽欢却神色淡然平缓,“柳叔莫急,我们先用膳,吃饱喝足后,我们在说。”
“南老爷现在在监察府里受苦,我们哪里吃得下啊!”岑大掌柜也是一脸的急色。
其他几位掌柜也均是面露着急担忧之色,询问南尽欢解救南富之法。
……
一切,都在南尽欢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