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乌云最密集的地方说：“那里是你家？”
“是啊。”赵与墨点头：“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一大团乌云笼罩着，这是走背运啊。”我心中觉得这不吉利，再看杜庭芳，他也点头认可我所说的。
赵与墨却很平静，只是神色颇为伤怀。她继续往前走，领着我们进了小区，到了楼门口才说：“我早就知道是这样，我也能看到乌云，但爸妈他们不信。”
“这确实很难相信，你也别怪他们，他们都是普通人。”
“那我呢？”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在赵与墨也没有继续追问，我们爬上四楼，在略显狭窄的楼道里发现几只盲虹。
彩虹般的光芒很吸引人。
赵与墨显然不知道它们来历，目光追随着光芒变化，我赶忙掏符驱散，这东西聚集在这里可不好。
赵与墨看我的眼神透着崇拜：“昕姐你真厉害！我要能像你一样酷就好了！”
我被说得不好意思：“这没什么，基本操作而已啦。”
她家果然没有别人，只有她奶慢悠悠走过来，依照之前的说法，我们自报家门是赵与墨的老师。
奶奶眯着眼看半天，然后热情洋溢地指使孙女给我们端茶倒水。
“老师难得来啊，快坐快坐，吃点水果。有什么要说的我都可以传达。”
奶奶盛情款待。
杜庭芳笑盈盈地与奶奶交流，打发我去辅导赵与墨功课。我知道他这是想拖延时间，方便我抽身去调查情况。
我当然不会辜负杜姐给我制造的机会，迅速查看这家里四周，有些不寻常的阴气渗透进来。
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赵与墨领着我去了她弟弟房间，这姐弟俩的卧室是门对门，中间有道窄小的走廊。
“那晚我是起来上厕所，然后就发现弟弟那屋里有不寻常的光亮，我以为他又偷偷玩手机，所以想过去教训一下，结果……”
她说着伸手推开房门，然后就像被毒蛇叮咬了一般往回缩手。
我跟金岳走过来一看，主题以蓝棕颜色装饰的房间很普通，陈设简单，左边的床上躺着个孩子，约摸十一二岁。
他本来闭眼哼哼唧唧，还念叨着“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等到他看见我跟金岳，忽然就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绝对不是小孩的眼神，空洞而冰冷。
赵与墨似乎非常受不了，喊了一声：“我不用你管！”
赵家弟弟眼珠子都不动一下，稚嫩的脸庞毫无表情。沉默一两分钟后，他指着我们，用冷硬全不似小孩的声音说：“你们要是胡来，这孩子就死定了。”
“你不许伤害我弟弟！”赵与墨低声怒斥。
“那就让他们滚出去，不然都得死！”
赵与墨不知该怎么办，她大概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既想救弟弟又怕现在刺激到那些坏东西。
我悄悄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故意质疑：“你让我们听你的，可你就是个傀儡，摆设，我可不怕你。”
假弟弟盯着我不说话。
“我也不信你能影响到赵家弟弟，你肯定是吹牛的，恐怕你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吧？还在这装老大！”
“我当然可以，你敢不相信？你会后悔的！”
假弟弟弯着腰，整个趴在床上，背部隆起大鼓包，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中挤出来。
赵与墨吓坏了，她到底也才十多岁，头次见到这种场面。而且这还事关自己亲人，她难免六神无主，惊慌失措。
金岳安抚她：“别怕，我主人最厉害，这点小东西就跟碾死个臭虫一样！”
假弟弟的目光阴冷，凶狠地瞪着我：“那小家伙现在已经到了极乐之地，你们休要再找，早早死心被我吃掉吧！”
赵与墨惊叫一声，可能是听到“极乐之地”四个字吓的。她脚都有点软，差点坐地上。
我可没这么好哄骗：“那么小点的孩子你们也吃？真是不嫌丢人，才几两肉够塞牙缝吗？要吃也得找肥厚的大人啊！”
“你懂个屁，我们妖中介才不是为了吃，他可天生是我们中一员……你少废话，我看你肉嫩，吃了正好！”
假弟弟话说一半，怒意昂扬，背部隆起的鼓包破裂，从中伸出长长的像蜘蛛腿般的钩爪，密密麻麻差不多有八九只。
赵与墨大叫：“就是这个，我看到的就是这个！”
我也顾不得研究到底是什么，忙喊金岳：“看好赵与墨！”
“主人放心！”
说话间，怪物快速爬行着冲过来，我一闪身，手中符纸甩出去。
数道金黄气息喷涌而出，化作一道道利刃刺向怪物后背。它快速左右晃动，后边的蜘蛛腿以诡异的姿势抬起，将利刃全部打飞。
只有两道刺在它尾部，显得不痛不痒。
我就知道不会这么轻易拿下，接连又甩出两道符纸，分别在怪物的额头跟前肢。
“哈哈哈哈，你就这么点能耐？”它大叫着将符纸扒拉下来，甚至塞进变作好几瓣的嘴里咀嚼。
我惊慌失措：“为什么对你没效果，你你好可怕！”然后又胡乱扔出去几张符。
怪物大笑着用它尖尖的长肢戳中符纸，像是羞辱我一样再次吞进嘴里。
我突然笑起来，问金岳：“我刚才装得像吧？”
“主人你演得太棒了！”
“哎呀，一般一般，还是有点仓促了。”
怪物看着我跟金岳说话，瞪着眼怒喊：“你们做了什么？笑屁啊笑！你……”
它脸色骤变，勉强维持人样的脸扭曲至极，八瓣嘴里流淌出一股股黑绿液体。
“你们做了什么！”它咆哮着，肚腹里有什么东西在来回游走，时不时撞击着表皮，凸出一个个鼓包。
我微笑：“那些符好吃吗？”
“你，你在那些破纸片上做了手脚！”
怪物叫嚷着，吐出的黑绿液体越来越多，肚子里一闪一闪，随时要炸开一样。它趴在地上颤抖，终于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饶了我，我就是听命行事，我再也不敢啦！！”
“想让我饶了你也可以，之后我问什么你都老实回答。”
“只要知道的我绝对全说！”
“那孩子现在到底是死是活？”我问道。
怪物瑟瑟发抖：“他没死，还活着，他有特殊能力，妖中介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