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质变

银月高悬,城主府内叶凡的房中依然闪着烛光。

叶凡闭着眼睛,面容偶呈痛苦之色,嘴里还不时的哼唧着什么……

又过了许久才悠悠的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睡衣躺在床上。他迷迷糊糊的也不清楚自己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凡侧过头,一看之下才发现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铁牛,都注视着自己,莫名的心中一紧,他们怎么都在这里?

“父亲…”叶凡轻声道。

叶浩别过头长出口气,继而面色有些阴沉,“铁牛,三少爷为什么会吐血倒地不起,现在可以说了么?”

铁牛看了一眼叶凡点头道:“老爷,三少爷之所以会吐血,是因为他同时服用了聚气丸和生肌丹。这两种丹药的药性,想必老爷也清楚,一阴一阳两种药物同时在少爷丹田中化开,而少爷的身体也才刚有些起色,自是无法吸收如此混杂的能量,反而被其所累。”

“那凡儿他现在怎么样了?可还要紧?”林琳看着叶凡略显苍白的脸庞,忍不住问道。

“夫人请放心,三少爷既然已经醒了过来,自然就无大碍。”

……

叶凡看着嘘寒问暖的场面,要说没有半分感动,那是假的。看着父亲的脸,那副焦急担心的神色,那双充斥着亲情的眼睛,都让叶凡的心微微颤动。

看来自己父母也都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叶凡心底升起一丝歉意,轻声道:“父亲,你们怎么都过来了?我昏迷了很久嘛?”

叶浩冷哼一声,“哼,照例你每日早晨应当去演武堂做早课,今天第一天,我特地命管家前来唤你。他见你久久不出门,又闻到了一股血腥气,这才推门进来,发现你倒在地上。”

叶凡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父亲对自己还是最关心的。

叶浩继续说道:“管家见了你那模样,便匆匆找到我,我便叫上了你母亲和铁牛一同前来,铁牛除了会炼丹,在医术上也颇有造诣。”

“那看了之后,铁牛当时怎么说?”叶凡问。

叶浩瞥了一眼铁牛说道:“他先是说没事,然后又说等你醒了再说。”

叶凡正欲开口,却被林琳打断,“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就你们父子俩心宽,凡儿一整天没吃东西,难到要让他继续饿着呀!”

叶凡无奈的笑了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

林琳让厨房给叶凡煮了一碗面食,吃完之后有絮叨了几句,便都离开了。

叶凡深吸口气,便开始细细感受自身的变化。虽然先前也有所感受,但那时神魂游离,感觉并不真切。

可是现在查探之下,简直让他目瞪口呆!

现在的周身脉络,筋骨相比一年之前的话,绝对算得上是天翻地覆!就算是融合了圣灵脉之后,对于筋骨的强化也远不及这非比寻常的聚气丸与生肌丹的融合造化。

叶凡有感应了一下自己的修为,竟发现自己直接就跳过了筑基中期,直接到了筑基后期!这也是叶凡始料未及的。

不过尽管肉身有了质变,但也只是相比于普通人更强壮一些,尽管他已经拥有了筑基后期的修为与同阶的修士相比,他的肉身还是处于绝对的下风!

“现在才算是进入了修.炼真正的起点,现在得我才算是拥有资格向着成为先祖那样的强者努力的资本!”叶凡此时已是信心百倍,庸庸碌碌八年,受旁人白眼五年,经历多次生死煎熬,如今的叶凡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叶凡。

从今往后,叶凡每日比旁人更加努力的修.炼。拥有万古遗宝圣灵脉,赋予了它极致五行属性和远超常人的天赋,更有先祖叶枫所赐手记中的经验,功.法。这一些,足以让他眼前的道路比常人更为宽广,但他也始终秉持着一个信念:“成功,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尽管那百分之一的天赋往往会更加重要,但只有坚持下去,才有可能走在他人前面。”

叶凡有了一个与前世一样的习惯,晨跑!一日之计在于晨,适当的有氧运动和专项的肌肉锻炼已经是叶凡这个月来的必修课。

城主府演武场中,许多族中子弟还在拆解招式,演练身法。唯独叶凡提着两桶水,在一旁做着深蹲。

叶枫手记中就有这么一句,说是遇到了打不过的人,必要时就得跑路,如果连跑都跑不掉,那就是真的栽了。

日常早课结束,叶凡便会独身一人回到房间,调息凝神,吸纳天地间的灵气进行修.炼。

……

东边天际露出鱼肚白,光线很柔和,天边出现了第一道红霞,洒落在整座叶城。

又是一月之初,叶凡也早早起床,准备前往东门的五行阵,沐浴这个月的灵气。

刚出后院,叶凡便看见叶缘漫不经心地向大门口走去,相比上月的今天,可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小缘姐。”叶凡叫了一声,快步向叶缘走去。“小缘姐,今天怎么不叫我呀,上个月是我叫你起床,这个月该轮到你了啊。”

叶缘缓缓抬起头,那双琉璃般纯净的褐色眼眸看向叶凡,“小凡,你…你来了啊…”

察觉到叶缘的异样,叶凡关心道:“怎么了,小缘姐,身子不舒服么?”

“没…没事…走吧…”说完便匆忙往门外走去,叶凡站在原地疑惑的看着叶缘渐渐走远,思索片刻但始终不得其解,索性也不想了,便追了上去。

叶凡等人到东门时还是寥寥几人,不多时东门外已无立锥之地,全程的孩子都齐聚此处,等候着月初的灵气沐浴。很快随着叶攰的一声沉喝,青色灵气肆溢的开去,流转在所有人的身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烈日的炙烤下,许多孩子都已是汗流浃背,有的甚至坐倒在地上哭闹起来。这一些孩子,多是被直接祛除出场,再也不能来五行阵中吸收灵气了。

有限的资源又何必浪费在心智不坚定的孩子身上呢…

临近正午,溢出的灵气渐渐收敛,城卫们安排着孩子们有序的回城,叶凡等人也回到了城主府。

筑基之后叶凡每一日都在进步,每天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进境。一个月下来,修为有突破筑基后期,迈上筑基巅峰的迹象。十三岁的筑基期巅峰,这在叶城的历史中都从未有过。

如今的叶家大公子叶止凌,也是在十四岁末跨入的筑基巅峰,而叶凡到这个境界与之相比要早了近一年!与叶凡相差数日筑基成功的叶缘,先天水属性灵脉,契合度高达九十,目前也只是筑基中期而已,圣灵脉带来的优势,可见一斑!

回到城主府,叶缘并没有直接回到后院的房中修.炼,而是绕到了西南边的丹房,他心中还有一些疑问,需要请教铁牛这个炼丹师。

不多时,叶凡穿过前厅,向西绕过花园,来到了丹房外,未作停留,便径直进入了丹房之内。

丹房之中陈设未变,丹童依然守在中央丹炉边上,小心看护着炉火。见叶凡进来,便起身向叶凡行了一礼,叶凡点头以示回应。

叶凡环顾四周,却未见铁牛身影,正欲向丹童询问,只听见“嘭!”的一声,铁牛从内室中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去到二楼,快速翻找,最后拿着一株拇指粗细的植物匆匆跑回了内室。

“不会是在做什么实验吧?”叶凡心想。第一次来这里,铁牛像是在培植什么东西,这一次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名堂。

在好奇心驱使下,叶凡慢慢靠近内室,正欲探头进去,一看究竟,只听闻又是“嘭!”的一声炸响。铁牛戴着一个布罩一步一顿地走了出来,全身上下满是深绿色的汁液,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到底是哪里错了…”呆了半晌,铁牛嘴里幽幽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叶凡不知所谓,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铁牛,你这是在做什么?”

铁牛浑身一颤,看向叶凡,忙摘下头上的布罩,恭敬道:“三少爷,我是在尝试可以增强养灵液药效的新调法,呵呵,结果您也看到了。”

“养灵液?那是什么东西?”叶凡又听到了一个全新的名词,好学之心骤起。

铁牛道:“三少爷您不知道这养灵液也正常,这玩意儿也不常用,只是前些时间我在东市那边的地摊上掏了一卷破碎的单方。虽说破碎,但是我一看其中几味药材便知道这是养灵液的单方。不过我自知才疏学浅,特意钻研了许久才着手调制,只可惜功亏一篑。”

说完,铁牛的眼神便黯淡下去,不过叶凡却还是抓住了铁牛眼神中的一缕哀伤。那不是调制药物失败而来的,显然,真正让他伤心的另有其事。

叶凡来此本是想问一些关于炼丹方面的问题,看铁牛失神的样子也不便再提,拍了拍铁牛那沾满绿色液体的肩膀,道:“失败一次而已,多尝试几次,总会成功的。”

铁牛不置可否的咧了咧嘴,苦笑一声,“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