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看着秋月,脸上满是歉疚的说道:“飞雪这丫头,竟然是药王谷的医女,我知道她跟在你身边久了,是有情感的,但是药王谷有规矩,医女出山到了日期便要返回去,便是没有回去,便会被药王谷除名。”
“我瞧着凌霜姑娘已经好起来了,就让药王谷的人先带着她离开了,等解决好那边的事情,或许她还能回来!事发突然,来不及知会你一声,也是我的疏忽。”说着便要俯身朝着秋月行礼。
秋月赶忙扶着灵儿起身,“姐姐言重了,飞雪姑娘既然是药王谷的人,那就应该按照药王谷的规矩来办。眼下我身边有凌霜伺候,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姐姐过来,这些事情还让姐姐操劳,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言重了!我家老爷夫人与寒谷主情同手足,寒谷主不在,这都是我们分内之事,可担当不起姑娘道谢。”灵儿轻笑着指着一旁的药箱说道:“这里面都是我找来给你调理身子的,用不了几日,你的身子就会渐渐好起来的,放心吧。”
与秋月相处了一日,临近傍晚的时候灵儿才离开,秋月看着灵儿的背影,脸色沉了下来,对着一旁的凌霜说道:“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飞雪究竟去哪儿了!”
凌霜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小姐,您为什么。”
“飞雪怎么可能是药王谷的人,她若是药王谷的人,为什么要装作与他并不相识?!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霜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垂着眼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秋月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气愤,大声的吼道:“你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来隐瞒我,你说!今天你若是不说实话,我就没有你这么个朋友,你给我走!”
看着秋月眼神之中蓄起的泪水,凌霜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她低声啜泣着,“小姐,这件事情我真的不了解!我只知道灵儿姑娘给我医治之后我神思清明了不少,然后就看着几个人闯入了我的房间内,不由分说的将飞雪给带走了!”
“我要去帮助,那些人将我推搡到一边,让我不要多管闲事,说是飞雪在药王谷犯了什么错事,是逃出来的!我不敢与小姐说,是怕你担心,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隐瞒小姐你的,请小姐恕罪!”
看着凌霜哭的眼睛通红,秋月心中也是有些过意不去,她将跪在地上的凌霜扶起来,认真说道:“傻丫头,别哭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帮着别人隐瞒我,你能理解我的心情么?!”
凌霜点了点头,“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瞒着小姐的!”
“飞雪究竟犯了什么错,你可听说了?”
凌霜摇了摇头,“飞雪见到那些人走进来,就拼了命的想要逃,那些人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只是表明了身份就将飞雪给带走了,灵儿姐姐在那里都没有办法帮助飞雪,我,我还不如她。”
秋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飞雪是个极其聪敏的姑娘,原本就对于她口中所说的身世有所怀疑,如今印证了之后心中倒是有些怅然,两个人相伴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于飞雪还是有些情感的,所以暗自决定,明天见到灵儿之后,希望能让她帮忙求求情,纵然不能在回到这里,也不要让她受到太严重的惩罚。
灵儿回到那宅子的时候,飞雪已经被人捆了起来,她哭的眼睛红肿,口中依旧念念有词,听着有人走进来,赶忙睁开眼睛,看着这人是灵儿,
带着哭腔喊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灵儿姑娘,你饶我一命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灵儿在桌边坐了下来,看着暗卫端过来的笔墨,轻声说道:“说吧,在临水的这段时间你究竟做了什么坏事,你如实招来,我绝对不会冤枉你。可你若是什么都不说的话,药王谷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别自讨苦吃。”
飞雪咬着牙,看着灵儿心如死灰,其实当她身边出现那两个男人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可若是交代了太多的事情,她也是死路一条,有些事情,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说!
“真的没有了,我只私自做了这一个决定,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了!凌霜是污蔑我的,我根本就没有让人去撞她,被被撞的时候我还在秋月的身边,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知道我刚刚口出狂言让你不高兴,但你不能这么屈打成招啊!真的没有了,我只做了这一件事情!”
灵儿看着飞雪嘴硬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认真的说道:“前两年,因为有人不老实,我捏出了一个药丸,你猜怎么样,这人吃了我的药之后,我问什么,他便说什么,可说完之后就死了。”
“其实他原本罪不至死,你说,何必呢?”说完之后将包袱放在了桌子上,展开这个包袱,里面竟然是各式各样的瓶子,灵儿很认真的说道:“这些都是我近两年的创作,只是近两年实在是太过太平了,根本没有使用的机会,我不介意在你身上试试。”
然后就开始翻找起来,飞雪看着她的样子,冷汗已经将衣衫浸透,她咬着牙说道:“不论你用什么药,没做过我就是没做过,我不会承认的!”
灵儿一脸钦佩的点了点头,“药王谷的人就是有骨气,你放心,若是我的这些药物你都尝试过了,仍旧是觉得自己是清白的,那不需要你回药王谷,我会替你向长老们说明你的清白。”
然后就拿起一个红色瓷瓶,将里面红色的药碗倒了出来,朝着飞雪走了过去,飞雪本能的拒绝,但是胳膊又怎能拧得过大腿呢,最后还是将这药丸吞了下去,灵儿坐在那里等着药丸见笑,很快,飞雪的冷汗就落了下来,她闷哼一声,忍住了想要尖叫的冲动。
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么痛苦的事情,仿佛用一把银针朝着身上刺下去,她觉得某一处的皮肉一定已经被撕裂了,但是转过头看过去竟然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灵儿看着她脸色苍白但是眼神依旧倔强,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样的!”
然后就将蓝色瓷瓶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塞进飞雪的口中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抵抗力,这药丸发挥出效果的时候,飞雪控制不住的惊声尖叫,“啊,给我,给我解药,别!啊!”
这凄厉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来,外面的暗卫听到之后都觉得毛滚悚然,但是灵儿似乎已经对这些无感了,这还要多谢皇甫柔这么多年对她的考验!她很沉着的说道:“告诉我,你究竟做过什么,你就可以吃解药。”然后就将一旁那个蓝色的瓷瓶打开,里面有一颗黑色的药碗,放在飞雪面前晃了晃。
“说吗?”灵儿看着飞雪已经痛得满脸冷汗,眼神之中有些疼惜,“好,有骨气。”然后就将一旁的黑色瓷瓶打开,倒出了一颗黑色的丸药,放在了秋月的嘴边,轻声说道:“我先让你感受一下。”然后从这药丸之上搓下来一点,喂进了飞雪的口中,就看着飞雪眼睛突然变的通红,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轻轻用手指指着灵儿,口水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灵儿将一旁的解药塞进了她的口中,看着飞雪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里,双眼无神的看着屋顶,颤抖着说道:“来到秋月身边,我一共做了三件事,第一件,我让马车撞凌霜,并没有想让她受这么多的苦,我是想要让她死,取而代之。”
灵儿点了点头,将这些话些在了纸上,然后轻声问道:“第二件呢。”
“凌霜重伤一直在这里养伤,我以为她会一直疯下去,已经不足为据,便将视线放在了渔庄上面,渔庄若是顺风顺水,那岂不是让她太过得意了?所以之前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我放了一把火。”
灵儿抬起头,看着飞雪,“就是这一把火,谷主受了重伤,渔庄死了许多的人?”
“对!旁人都是无辜,其实我最希望秋月能够死在这场大火之中,我便会寻找机会取而代之,谷主这么俊朗风流的少年,竟然会倾心一个渔家女,未免太过可笑了!”飞雪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欲望,看着灵儿只有慢慢的畏惧。
灵儿面无表情的写下这些内容,但是心中恨得牙根都痒痒,她见过许多的女人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杀人,但是如此之狠,如此不顾后果的女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第三。”
飞雪脸上带着满满的失落,“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我想要在秋月每日的饮食之中动手脚,让她沉浸在梦魇之中,睡不安稳,天长日久这孩子自然保不住,而且月份大了,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能不能活下来也不一定!”
“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你会过来,破坏了我的计划罢了!”飞雪说完之后,看着灵儿写的很详细,眼神之中满是不屑,她皱着眉头说道:“我全都说了,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痛快!”
灵儿看着飞雪,认真的说道:“我会让人送你回药王谷,若是各位长老觉得你必死无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痛快,这是我的承诺。”然后胳膊了飞雪的手指,让她按了一个红色的手印之后,收好这罪状就转身离开了。
飞雪看着灵儿的背影,脸上满是惆怅,她在江湖上跌跌撞撞走了这么久,竟然比不上这个愚蠢的女人分毫,当初她在药王谷的时候,采药经常看错,学医书也是最慢的,没想到时至今日,她居然会变得这么厉害。
命运不公啊!她轻轻的合上了眼睛,叹了口气,然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好在,她给自己了一条路,她皱着眉头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然后就感觉鲜血止不住的朝着外面喷涌,整个人越来越晕,最后眼前是剩下一片苍茫。
飞雪的尸体是第二天才被发现了,灵儿知道了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让人将飞雪的尸体与这罪状一同送回了药王谷,虽然不知道长老们究竟会怎么处置,但是落叶归根,飞雪虽然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但她终究是药王谷的人。
此时寒清绝与赫连初已经出了南境的边关,进入了南戎的地界,新年刚刚过去不久,东黎境内许多地方仍旧是一片白雪茫茫,但是南戎却不一样,这里如同春日一般,寒清绝脱下了厚重的衣衫,买了两匹烈马与赫连初在草原之上驰骋着。
赫连初的喜悦溢于言表,手中的马鞭快速的抽在马屁股上,让马儿的速度再快一些,感受着南戎带着青草想起的风她心中都跟着安定了不少,这里才是她的家,这里才是能真正让她快乐的地方。
寒清绝策马追在赫连初的身后,看着她露出了久违的笑脸,也跟着高兴了起来,两个人策马狂奔,朝着南戎的腹地而去,经过了大大小小许多个城池,看着里面那一个个在外面饮酒吃肉的少女,寒清绝也算是明白了赫连初这泼辣性子的来由。
他与赫连初奔波了整整十天才来到南戎的都城,都城内满是泥土建筑,上面伫立着许多猛兽的石像,赫连初来到这里换了一身衣裳,用纱巾拂面看起来满是异域风情,许多南戎的男人看着赫连初的水蛇腰都吹着哨声,眼神如同带着钩子一般恨不得将赫连初马上勾到自己的怀中。
寒清绝搂着赫连初的腰身,一脸的阴沉,仿佛守护着自己领土的雄狮一样,到了客栈不由分说的将赫连初堵在了房间内不让她出门,赫连初一脸的不高兴,她壮着胆子回到南戎都城就是想要见见这里究竟有多大的变化。
“你若是不让我出去,我就要生气了!”赫连初一脸愤怒的看着寒清绝,作势要拔出身侧的弯刀与寒清绝拼命,寒清绝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一把将她扯到床榻上,“一会儿你若是还有力气,想去哪儿,我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