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突现妖气

萧悠蹲下身子一看,发现果然这三具尸体的死因与在佛缘寺上谋害容婉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他眉毛拧在一起,低声问容婉:“所以这次又是太子?”

容婉耸耸肩,道:“也许吧。”

萧悠自知此事不宜声张,便遣散了侍卫,与容婉一起细细地勘察了这间暗房中的线索,但一无所获,容婉也悄悄放出妖力检查有没有凶手遗漏的蛛丝马迹,不过同样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看来凶手是个绝顶高手。”容婉忧心道。

“同感,”萧悠摸着下巴,怜惜地看着容婉,“总是让你跟着我受苦,今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再派下属暗中打探的。”

容婉乖巧地笑笑,说道:“没关系啦,我不在意的。”

萧悠心中一暖,紧紧搂住了容婉。

容婉安慰似的拍拍他的后背,说道:“你不必总是顾及我,我与那些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不同的,这点小事根本不能把我怎样,回去之后我也会从孤儿院那里着手调查,希望能获得些有价值的线索。”

萧悠侧头在她耳尖一吻,深情道:“我早就知道你与寻常女子不同,不过也不要勉强自己,安全最重要。”

“嗯,你也是。”容婉羞红了脸,埋在萧悠肩窝里,心中溢满感动。

萧悠将容婉送回容国府后,连夜将自己的楚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但也没找到任何关于凶手的踪迹。之后的几日萧悠与容婉也各自暗中调查,皆是无果。

不过,容婉虽然没找到与罪魁祸首有关的线索,却无意中捡到了一件更让她在意的东西。

那是一块雪白的纱质面巾,上面仍残留着些许脂粉的香气,明显属于一个女人,最为关键的是,这块面巾上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特殊妖气,容婉能感受到,此妖绝非等闲之辈,仅从残留的这丝妖气中就已经能探知出她深不可测的妖力。

捏着那块面巾,容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黑暗中有一双嗜血的眸子在死死盯着她一般,平生第一次,她竟有了胆寒的感觉。

事不宜迟,容婉立刻赶回了容国府,一溜烟跑进柳慕白所住的别院,也顾不得让小厮通报,上去就拍柳慕白的房门:“呆子!快开门!”

没想到,门一打开,站着的却不是柳慕白,而是方墨然。

方墨然仍是那副风流无双的纨绔子弟模样,身上松松垮垮地套了件绯色的长衫,领口处露出颀长的脖颈和一大片雪白的胸膛,他半倚在门框上,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唇角一勾笑得倾倒众生,故意凑近了容婉的脸,轻佻地看着她,说道:“原来是容小姐啊,这么慌张可是有什么急事?”

容婉也不知怎的,就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人,从第一眼看见他就不喜欢,不动声色地将捡来的面巾塞进了袖口,并后退了两步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收起脸上的表情,端起小姐的架子,下颌一抬尽显傲气高贵,淡淡地一笑,说:“我是来找柳公子的。”

方墨然似乎并不介意容婉突然表现出的疏离冷漠,笑道:“师兄啊,他一早就去邻街给人看风水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容婉一听柳慕白不在,便福身道:“既然如此小女就先退下了,劳烦方公子替小女传个话,让柳公子回来后去翠苑小叙片刻。”

就在容婉倾身的一瞬间,方墨然眼中精光一现,瞬间便注意到了她袖口里藏的那块面巾上残留着丝丝缕缕的妖气,脸上凌厉的神色稍纵即逝,待容婉再抬起头时,方墨然已经重新恢复了那副不学无术的浪荡模样。

方墨然歪头看着容婉,答道:“容姑娘的话我会带到的,不过容姑娘真的不进来小坐一会儿吗?我可刚沏好了一壶上好的蒙顶甘露。”

容婉心里朝他翻了个白眼,推诿道:“多谢方公子好意,小女还是先行告退了。”说罢扭头就走,再不给方墨然挽留的机会。

方墨然望着容婉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漠然,他试图从容婉身上分辨出些许不属于人类的气息,但却一无所获,心下不由困惑,喃喃自语道:“这个容婉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柳慕白回府后,方墨然转达了容婉的话,柳慕白立刻便奔向了翠苑,方墨然再次坚定了他的怀疑:“能让师兄如此挂怀的人,绝非等闲。”

柳慕白来到翠苑时,容婉正等得心焦,见他终于来了,先瞪着他骂了句“呆子回来这么晚!”,然后屏退下人,张开了结界,从袖中掏出那块面巾,面色沉重地递给了柳慕白。

柳慕白一接过面巾,马上变了脸色,问道:“这是哪来的?”

容婉答道:“在京郊捡的,你可能从这上面探知出它主人的所在?”

柳慕白闭目凝神,用法力探索着面巾上残留的妖气,许久才睁开眼睛,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行,这妖气太少了,感知不出什么。”

容婉叹口气,道:“此妖绝非等闲,你最近可曾注意过有什么强力的妖物进入京城?”

柳慕白依旧是摇头。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留心了。”

柳慕白道:“对,我也觉得这丝妖力诡异非常,实属罕见。”

容婉点点头,嘱咐道:“呆子,咱们可说好,不管是谁遇到了这只妖都要立刻知会对方,单打独斗的话我们可能谁都不是她的对手。”

柳慕白不禁失笑,说道:“这话你还是多对自己说几遍吧,别到时候又自己逞强不来通知我。”

容婉不好意思地一吐舌头,哼了一声。

那之后平静地过了几天,某日容婉用妖力感知到,京郊的玉泉山上刚长成了几株千年灵芝,她唯恐去晚了灵芝成了精,于是立刻背上药篓独自往玉泉山采药去了。

她顺着灵芝散发出的日月精华很快便找到了那几支灵芝,欢欣雀跃地采了,小心翼翼地放进药篓,正要下山去,却听得林间有“嗖嗖嗖”剑戟破风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女子的呼喝声,简直像极了韩如烟。

容婉循声找去,果然是韩如烟正在挥舞着银光毕现的长剑,发泄似的不断砍在一棵松树上。

容婉看韩如烟已经满头大汗,可眼神中仍是怒火不息,出声问道:“这是谁狗胆包天惹了我们韩大小姐,竟气成如此模样。”

韩如烟听到容婉的声音,这才停下了剑,扶着腰气喘吁吁,容婉莞尔一笑,掏出帕子上前为她擦汗,开导道:“你这又是何苦,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反倒如了别人的意。”

韩如烟总算喘匀了气,“咣”地扔了手里的剑,气得大喊:“婉姐姐你不知道!那个贱人实在太可恶了!连我娘亲都敢欺辱!要不是我爹爹护着她,我早一剑劈了她了!”

容婉摸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问道:“什么人啊?”

韩如烟眼睛瞪得老大,气鼓鼓地给容婉讲了一遍。

原来,几日前,韩如烟的父亲不知从哪里带回一个妖冶艳丽的女子,像是魂儿都被那女子勾了去,对其极尽万般宠爱,而那女子也仗着侯爷的庇护,在府上横行霸道,处处欺压韩如烟的娘亲,侯爷非但不管,还一直纵容女子,愈发助长了女子的嚣张气焰,加倍羞辱韩如烟的娘亲。韩如烟气不过,意图扳倒女子,但仅凭她那点小手段哪里斗得过那个女子,每每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无法撼动女子的地位,还往往招来父亲的一顿责罚。

“昨晚那个贱人竟然把我娘亲锁在了柴房!我找了娘亲一整晚,直到今天早晨才在柴房找到她!那柴房阴冷潮湿、鼠虫肆虐,我都不敢想象昨晚娘亲是如何度过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滴水未进又没有取暖之所,眼前只有无尽黑暗,耳边只有老鼠啮咬……今晨我找到娘亲的时候,她身子都僵得动不了了,我简直气得发疯,去找父亲告状,没想到那个贱人竟然敢说是我把娘亲锁起来的,而且,我爹爹居然也信了她的胡言乱语!还罚我抄三百遍《道德经》!”

容婉听得也是气极,她曾去忠武侯府做客几次,与韩如烟的娘亲有过几面之缘,那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满眼皆是慈祥和蔼,总是会把点心果脯摆满一桌子,不住地让容婉吃。容婉也曾听韩如烟讲过多次,说她母亲是个连蚂蚁都不舍得踩的大善人,府中的下人们人人敬重,将她视作母亲一般孝顺。

如此温婉良善之人,怎堪忍受如此虐待?

韩如烟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将那女子剥皮去骨,怒道:“我爹爹就是被那贱人迷了心窍,竟如此不辨是非、不分善恶,我娘亲嫁给他几十年,将全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但那贱人才来不过几日,我爹爹就忘了我娘亲所有的好,定是那贱人给我爹爹灌了什么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