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柔半低了头,冷笑一声,说道:“道歉?你做梦吧!”电光火石间,雪柔猛地发起了攻击,长长的爪子直冲向容婉面门,容婉没想到她会突然攻过来,不由得一愣神,偏过头险险躲过。
雪柔见一击不中,马上张开两条赤红的狐尾,再次狠狠打向容婉。
容婉纵身一跃,再次躲过,而雪柔的狐尾则砸在了地面上,硬是砸出一个半人深的大坑。
容婉见她已经起了杀心,怒道:“雪柔!我本有意留你一命,现在是你自讨没趣了!”
雪柔眼中凶光毕现,咬牙切齿道:“贱人!你莫说些没用的,我绝不会让你把萧悠抢走的!”
事已至此,容婉也无心再忍耐,九条狐尾一齐冲向雪柔,雪柔哪有招架之力,三招都没挡过就被一条狐尾狠狠勒住了脖子,紧接着她的四肢也被牢牢勒紧动弹不得。
雪柔已经无力挣扎,怒道:“你杀了我罢!我已经不想再一个人孤单地活着了!离开了萧悠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容婉无奈道:“你又何必执迷不悟?我与萧悠早已定情,就算我今日不寻来此处你也留不住他的。”
雪柔眼圈一红,哽咽道:“我又何尝不知道……与他相处这么多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就连睡觉时都会念出你的名字……可感情一事,又岂是自己所能控制得了的,我只是想拼一把而已,就算死了,也是为爱而死,我无怨无悔。”
“唉……”容婉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慢慢松开尾巴,放下了雪柔。
雪柔不由愣住了,问:“你不杀我?”
“你好自为之吧,以后莫再犯到我手上了。”容婉收起尾巴,变回了凡人,抱起萧悠走出了山洞。
雪柔呆坐在地上,看着容婉离开的背影,心如刀绞,泪如泉涌。
容婉先带萧悠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客栈,萧悠仍在昏睡,没有转醒的迹象,容婉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对着床上的萧悠合掌抱歉道:“对不起啊萧悠,当时情况危急,我一不小心就把药撒多了……”
不过容婉也正好可以趁萧悠睡着的时候用妖力帮他治疗出血的内脏。
萧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看四周,一时摸不着头脑,容婉听到响动赶忙走过来,看到萧悠一脸疑惑的表情,便笑着说:“这里是客栈,我已经带你离开那个山洞了。”
萧悠这才猛然惊醒,一把拉过容婉的手腕,焦急地上下打量她:“你没受伤?那个女妖没把你怎么样?”
容婉“扑哧”一笑,抽回手腕,说道:“没有没有,那个人很好说话的,我把我们的事情和她说清楚她就放我们回来了。”
萧悠眨了两下眼睛,难以置信地问:“真的?”
“真的。”容婉认真地点了点头。
萧悠仍是不敢相信,摸着头喃喃自语:“怎么会呢,这是为什么?”
容婉两手托着腮,咕哝道:“妖怪也是有好妖的嘛。”
萧悠付之一笑,深不以为然,说道:“妖就是妖,哪有什么好坏之分,只能说今天是你太走运了,下次可一定要离那些妖越远越好,实在太危险。”
这话容婉就不爱听了,她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妖当然有好坏之分了,这个妖不就救了你的命,还一直为你疗伤。”
萧悠不住地摆手,道:“她哪是救我,她是想把我养胖了才好吃啊。”
容婉:“……”
萧悠言语激愤地说:“你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常常半夜醒来就看到她坐在我床边目露精光、流着口水,分明就是想赶紧吃了我啊!”
容婉无奈地扶额,心道,这分明是垂涎你的美色……
萧悠轻咳两声,正色道:“总而言之,这次好在化险为夷了,若有下次,你万不可莽撞,好好躲在我身后,我拼上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容婉看萧悠一脸认真,心中一暖,便原谅了他刚才的言论,默默想着,毕竟所有人对妖族都是这样的想法,比他偏激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只能日后慢慢扭转他对妖的偏见了。
容婉给萧悠倒了一杯热茶,问他:“你可知道你身边有奸细?”
没想到萧悠竟然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张宁,这次就是他将我推下山崖的。”
容婉目瞪口呆,气得直戳他:“既然知道你还不好好提防他!竟然能让他这么轻而易举就得手!”
萧悠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说:“他在我身边潜伏很久了,之前只是偷些公文什么的,我也没想到他这次竟然会下杀手,是我太疏忽大意了。”
容婉斜他一眼,问:“那你可知道他是谁派来的奸细?”
萧悠轻笑一声,道:“还能是谁,太子呗。”
容婉点点头,说:“好,那这次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太子了,现在奸细已经被你的护卫俞青莲控制住了,等我们把他押回京城就好好参太子一本,这次太子已经危及到了你的性命,相信皇上一定不会再坐视不管,就算不废了他的储君称号,也必然会狠狠责罚他一顿。”
但是,萧悠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容婉看他神色有异,担心地问:“怎么了?”
萧悠叹口气,道:“你不了解父皇,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平生最恨手足相残,倘若他知道了这次事件是太子所为,恐怕就不仅仅是废掉他的储君之称那么简单了……曾经我二哥蓄意谋害我九弟,虽然未得手,但父皇还是将他发配陇南,终身不得再回京城。”
容婉看出萧悠是念及手足之情,不忍将太子逼入如此境地,她不禁为萧悠的良善所感动,握住他的手说:“那我们就再给太子一次机会吧,这次且按下不表,就地解决了那个奸细便可。”
萧悠捧起容婉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笑道:“还是婉儿深明大义,甚得我心。”
容婉脸上一红,嗔道:“就会花言巧语糊弄人。”可话虽如此,她却没把手抽回来。
后来,萧悠和容婉商议决定,写下奸细供出太子的一番口供,让他签字画押,假如下次太子还敢对萧悠动杀机的话,就把这份口供呈给皇上。
是夜,萧悠与容婉久别重逢,两人皆是心情愉悦,斟酒邀月对酌,不知不觉就有些喝多了,也顾不得许多礼节,相拥着同床而睡。
第二天容婉在萧悠怀中醒来,才惊觉自己在醉中做出了何等羞惭之事,尖叫着一拳打在萧悠脸上,萧悠在睡梦中结结实实挨下了这一拳,被打得眼冒金星、头脑混沌,定睛看了许久,才发现容婉面红耳赤地缩在床脚,脑中也渐渐回想起昨夜大醉之后自己就那么抱着容婉睡了一夜。
萧悠顾不得揉脸上的疼痛,慌忙解释:“我昨晚什么都没干!真的!”不过他现在倒是非常后悔什么都没干。
容婉羞涩不减,仍抱着腿蜷缩着,怒道:“今日之事你不许说出去!”
“不说不说不说,发誓不说,”萧悠吃痛地揉着脸,看着容婉的样子不由偷笑,“不过反正你早晚也要嫁入我楚王府的,这种事……”
“那现在也没嫁呢!”容婉羞恼地打断他,又往他腿上补了一脚。
“啊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保证不与任何人说。”萧悠抱着腿忙不迭地告饶,容婉这才放过了他。
两人用过早膳后,回到了萧悠的府宅,他的下属们见到他回来了,全都激动地冲了上来,围着他又叫又跳,俞青莲更是直接哭了出来,紧紧抱着萧悠的腰大嚎着“殿下”。
容婉看到他们的样子,也有些感动,世人皆言楚王殿下爱兵如子,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闹腾够了,俞青莲才问:“殿下这么多天你到底在哪啊?现在你的伤怎么样?”
萧悠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给你们讲,伤倒是已经基本痊愈,就是右腿还有些疼。”
俞青莲愣愣地点头,指着萧悠脸上的淤青问:“那殿下这脸上的伤也是坠崖所致吗?看着颜色倒像是新伤。”
容婉在旁边直接羞红了脸,萧悠也有些不好意思,拢着手咳了一声,支吾道:“啊……对,对,摔的。”
“哦。”俞青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遣散了护卫,萧悠、容婉与俞青莲一起去了关押张宁的地方,一起审问他。
经过三人的审问,张宁全都招了,说确实是太子暗中指使他在江浙杀掉萧悠,正巧那时江浙郡守也看萧悠百般不顺眼,他就想做个顺水人情,再从郡守那里敲诈一笔,所以主动联系郡守,与他联手,并索取了他五千两银子,之后在那日将萧悠推下山崖。
俞青莲写下了他的作案过程,让他签字画押后,就由俞青莲取了他的性命。
解决掉了奸细,水患也全部平息,容婉和萧悠终于开始整理行装,准备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