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被她吓了一跳,瑟缩着点了点头。
“半夏你太聪明了!檀香色黑质软,往里面掺什么外面都看不出来!我闻了一天的檀香味怎么就没想到呢!”容婉激动得大喊大叫,使劲抱住了半夏,大嚷道:“谢谢你半夏!多亏了你!”嚷完就一溜烟往外跑。
容婉很快就追上了萧悠。,在他身后大叫着:“萧悠!我知道了!”
萧悠听到身后的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狐疑地回头,正好撞见容婉喜笑颜开地跑过来。
“怎么了这是?”萧悠好笑地看着她,怎么刚才还愁眉不展的,现在就高兴成这副模样。
容婉抓着萧悠的胳膊大喊道:“是檀香!檀香里掺了毒!盈妃娘娘一直闻着檀香所以才会中毒的!”
萧悠心中一震,恍然大悟:“对啊,今天我们所有地方都检查过了,偏偏忘记了熏香,如果在檀香里藏了毒的话,的确是难以发现。”
容婉一把拉住萧悠的手腕,兴高采烈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去盈妃娘娘宫中核实一下吧!”
萧悠温柔地摸摸她的头,说道:“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就先歇息吧,我去母妃宫中拿些檀香,找我的府医检查一下便可,有了消息我立刻给你传信。”
容婉看看天色确实不早了,只得点点头,道:“那好吧,你一有了结果马上告诉我啊!”
道别萧悠后,容婉回到翠苑沐浴睡觉,自不絮烦。
另一边,萧悠再次进宫取了盈妃行宫中的檀香,马上回到楚王府找府医检验,不多时府医便来回禀说这檀香中的确掺杂了一种剧毒的药粉——断魂散,虽说药量很少,不会致命,但假若日以继日闻着这香,毒素不断在体内积聚,也早晚会气绝身亡。”
“岂有此理!”萧悠怒极,一掌拍下去,梨木雕花茶桌生生从中间裂开,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萧悠立刻给容婉写了封信,告知她自己已经从盈妃的檀香中查出了毒药。
容婉读过信后,思索片刻便计上心头,迅速给萧悠回了封信,接着吩咐半夏道:“半夏,收拾些换洗衣物,我大概要去宫中小住几日了。”
萧悠读过容婉的回信后,挑唇一笑,马上站起身披了件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即刻命人牵了马来,直往宫中赶去。
来到盈妃行宫,萧悠给盈妃请安后屏退了身边的一众宫女,掩了门,低声对盈妃说:“母妃,我已经查实,您宫中的檀香中的确掺杂了少量断魂散,倘若长期闻着,早晚身亡命殒。”
盈妃面露悲戚,长长叹了一口气,哀伤道:“这檀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我知道她眼中容不得我,这么多年处处欺侮,但我一向以大局为重处处忍让,没想到她还是步步紧逼,竟已经到了要取我性命的地步……”
萧悠紧紧握住盈妃的手说道:“母妃,您放心,我和婉儿一定会护您周全,不会让任何人伤您分毫。这次的事容婉已经想出了一个绝好的计划能揪出幕后的主使,母妃只需要配合我们演一出戏即可。”
盈妃娘娘面露忧愁,担心道:“你们不会有危险吧?万不可以身试险啊。”
“您放心好了,我们有分寸。”萧悠宽慰她道。
“那……好吧。”
次日,萧悠带着容婉二度进宫,容婉见到盈妃后,直接拿出一粒药丸,说:“娘娘,您把这个含在口中,等一会儿我们说话的时候,您就将它咬破吞下,马上就会全身发热、颤抖不已,但是不用害怕,这只是要逼出您体内的寒气和毒素,并且最重要的,是伪装出中毒的样子给下人们看。”
盈妃接过药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萧悠握住盈妃的手说道:“母妃,接下来就交给我们,您只需要假装晕倒失去意识便可,我们自会设计揪出犯人。”
三人商定好后,便离开了书房去正厅谈天,专门召来不少宫女在旁边服侍着。过了一会儿,盈妃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便咬碎了口中的药丸吞下肚去,果然立刻觉得浑身发热,止不住地抖起来,身形一晃就往后倒去。
“母妃!”还好萧悠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盈妃的身子才没让她摔到地上。
容婉自不敢怠慢,也立刻扑了上去,大声喊了几句“娘娘”,然后托起盈妃的手腕号了号脉象,惊呼道:“不好了!娘娘是中毒了!”
“什么?!”萧悠惊怒交加,打横抱起了盈妃,一看宫女们还被这突然起来的事变吓得呆愣在原地,气得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御书房告诉我父皇!”
这时一个宫女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忙福身应道:“奴婢这就去!”
此时,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忽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扑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陛下!方才盈妃娘娘突发重病,全身滚烫、颤抖不已,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您快去看看吧!”
皇上大惊失色,拍案而起,马上问:“御医去了吗?!怎么说的?”
宫女道:“楚王殿下正好带着容婉姑娘在旁边,就让容婉姑娘诊治了,没有传唤御医。”
“那容婉姑娘是怎么说的?”
“回皇上,容婉姑娘说娘娘是中毒了。”
“中毒?!”皇上顿时猜出了个大概,气得双目通红,咬牙切齿道:“马上去盈妃那里,我倒要看看这是哪个人蛇蝎心肠要加害盈妃!”
不多时皇上就摆驾到了盈妃行宫,此时宫中上下已经乱作一团,听到公公通报皇上驾到,才呼啦啦跪倒了一片,瞬间安静了下来。
皇上看都不看地上跪着的许多人,目不斜视地径直走进盈妃卧房,发现她已经失去了意识,正躺在床上,身体依然微微颤抖。
床边容婉和楚王齐齐跪下请安,还不等他们开口,皇上就匆忙把他们扶起,急不可耐地问容婉:“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婉福身答道:“回禀皇上,臣女今日与楚王一起进宫来给盈妃娘娘请安,谁料说话说的好好的,娘娘就突然浑身抽搐倒地不起,再看时已经发起了高烧,不多时便失去了意识,经过我号脉诊治,已经可以确定娘娘是中了非常严重的毒,方才我为她服下了暂时缓解毒性的药丸,倘若再晚一会儿,娘娘恐怕就性命不保了。”
皇上紧紧皱着眉,担忧地问道:“那这毒可以解吗?”
容婉点点头,答道:“可以的,只是臣女需要进行极其复杂的解毒过程,前后共需三日,只要中途被打扰,娘娘就会命丧黄泉了。”
皇上脸色铁青,怒意更盛,说道:“好,你尽管医治,需要什么就张口说,朕定然全力满足!只是,你能查的出是盈妃因为什么中毒的吗?”
容婉与萧悠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答道:“臣女只是初步检查了娘娘的房间,现在怀疑是娘娘的檀香中掺杂了毒药,不过还需要进一步检验核实。”
“好,朕便把此事交予你全权调查,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臣女遵旨。”容婉跪下一拜,暗暗给了萧悠一个“大功告成”的眼神。
皇上坐在盈妃床边,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不禁悲伤道:“盈妃……是朕不好……让你受苦了……”
萧悠见皇上动情至深,颇识时务地拉拉容婉的袖子,示意她跟自己离开,房间中侍候的两个宫女也紧随其后离开了盈妃的卧房。
走到院子里,萧悠对剩下的宫女吩咐道:“接下来三日容婉姑娘会在这里为盈妃娘娘解毒,你们务必好生侍候着,容婉姑娘的一概衣食住行都以王妃的标准来办,不得有误。”
宫女们齐齐跪倒,应声答道:“奴婢遵旨。”
容婉听到萧悠特意在“王妃”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脸上红了又红,悄悄戳了一下萧悠的侧腰,低声道:“什么王妃啊,不害臊……”
萧悠温柔地一笑,广袖一挡拉住了容婉的柔荑,凑近她耳边说道:“反正你早晚是我的王妃,自然要按王妃的标准侍候。”
容婉羞得啐他一口:“呸,就知道说这些胡话。”
萧悠毫不在意,反而愈发拉紧了她的手,领着她往旁边的空房间去了。
容婉里里外外走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道:“好,接下来我就住在这里,静等大鱼上钩。”
萧悠担忧道:“我还是怕他们对你不利,我去和父皇说一声,让他允许我也住在这里。”
容婉不禁被他逗笑了,说:“你一个男子住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若是传出去,还不让外人狠狠参你一本?你放心吧,我会处处小心,出不了事的。”
萧悠细想想,自己确实不能住在这里,只好作罢,不情愿地说:“那我就先走了,你一定要加倍小心,这后宫之中人心叵测、暗藏杀机,危险之处远不是你能想象的,一旦有什么意外,马上差人去我的行宫叫我,定不可逞强。”
容婉倍感温暖,答应道:“我知道了,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