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报仇

韩如烟很是惊讶,忍不住问道:“所以真正的容婉已经去世了?”

容婉点点头道:“是的,上官夫人和容琴心狠手辣又冷酷无情,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待,而是将她当作自己发泄的工具,不管在哪里受了什么气,都会悉数撒在容婉身上,十几年来,那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仅日日虐待她,甚至还找来数名乞丐凌辱她,所以她才不堪其辱自尽了,然后容琴便将她的尸体丢进河中,还对外宣称她是因为与人私通被撞见,羞愧难当才跳河自尽。我实在为我的恩人打抱不平,不甘心她那么善良温柔的一个人就这么白白被人迫害致死,所以我便附在了她的尸体上,回来为她报仇。”

韩如烟气得握紧了拳头,愤愤地说:“她们怎么能这么恶毒!实在是欺人太甚!”

容婉见韩如烟完全没有排斥自己的做法,心中稍感宽慰,试探着问:“如烟,那你……愿意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韩如烟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了婉姐姐,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今后你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好姐妹,不管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来同我讲,我定全力帮你。”

容婉十分感动,使劲点了点头。

聆月这时开口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去杀了方墨然?”

容婉说道:“他虽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我,但罪不至死,况且他还是柳慕白的师弟,看在柳慕白的面子上这次就再饶他一命,但我一定会让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此时远在京城之中,容天权正为选择阵营一事而苦恼不已。

他知道上官夫人一定会站在容琴那边,劝说自己加入太子一方,所以没法去找她商量。白芷不过是个没什么学识的丫鬟出身,这种要事在她那里得不到什么建议,何姨娘满心只有三姑娘的婚事,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唯有花姨娘还有些胆识,然而却已经香消玉殒了。

容天权一时犯了难,不知如何是好,思索再三,还是亲自去找萧悠探探底。

来到楚王府,容天权由小厮领着去了正厅,刚坐下没一会儿,萧悠就来了,见到容天权有些意外,心中不断揣测着容天权此次的来意,容天权赶忙起身行礼道:“见过楚王殿下。”

“容国公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萧悠扶起容天权,给他让了座,又命属下端来好茶,这才坐在了他身旁。

容天权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道:“殿下,老夫此次前来,不为别的,而是为小女容婉而来。”

萧悠胸口一痛,脸上勉强地笑笑,问道:“婉儿有什么事吗?”

容天权略一停顿,似乎觉察到萧悠表情的不自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继续说道:“自从小女多日前留下书信说随师父离开后就再无消息,老夫觉得此举对殿下多有亏欠,明明您与小女是有御赐的婚约在身,她还如此任性地离开,着实是老夫教导无方,还望殿下责罚。”

萧悠忙说:“不不,容国公,您言重了,我对此事并不在意,而且只要她平安无事我就心满意足了,您眼中的任性反倒是我眼中难能可贵的真性情呢。”

听到这话,容国公心下安定,知晓萧悠仍是对容婉用情至深,于是大胆进言道:“殿下所说不错,小女确实比寻常女子都多些真性情,她能不受常规礼制的束缚,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和行动,着实是十分难得,而且她的善举全国都有目共睹,为了疾苦百姓,不惜以身试险,日夜操劳,数次解救黎明苍生于水火之中,这等才情绝艳、胆识过人的女子,恐怕寻遍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萧悠精神为之一振,容天权的话如同一记重拳狠狠打在了他的太阳穴,硬是将他生生打醒了,直到这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回想起了容婉的种种善举,想起她为了驱散瘟疫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研究药方,想起她为了给流离失所的孩子解毒在郊外只身照顾了他们数月有余,最重要的是他想起了自己在江浙被狐妖所困求救无路时,是容婉的出现才将他解救出去,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自己心中的激动与欢喜至今仍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为什么自己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呢?为什么这些点点滴滴到现在才将他唤醒?是人还是妖有区别吗?身份不同又如何,种族不同又如何!他们已经在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每一点每一滴的记忆都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这份爱情已经深厚到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如果真的让他选择没有容婉的生活,他宁愿去死!

容天权只看到萧悠的表情愈来愈激愤,连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正欲开口询问,却见萧悠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躬身道:“谢谢您容国公!我已经把一切都想明白了,我这就去把婉儿找回来,择吉日完婚!”

说完萧悠拔腿便跑了出去,急不可待地吩咐属下为他备马,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容国公还一脸莫名奇妙地坐在正厅之中。

眼见得萧悠跨上马疾驰而走,容天权才反应过来,起身追了两步又停下了,脸上简直笑开了花。

他果然猜的没错,萧悠对容婉的感情完全不是太子和容琴所能相比的,就凭这份比金坚比海深的感情,他就愿意在萧悠身上赌一把,毕竟假如太子败了,定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容琴,但若是萧悠败了,也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容婉的事,那么他只要抱好容婉这根救命稻草,就能保证自己安全无忧。

想明白了这一点,容天权满身轻松,欢天喜地地回府去了。

次日,烟城。

容婉的伤已无大碍,一大早她便和聆月、韩如烟一起来到了方墨然所住的院子外面,用狐尾隐藏好身形后静静等着方墨然离开。

容婉早就打探好,方墨然每日都会去街上巡查,美名其曰是检查有没有妖进入烟城,但实际上他就是享受那种受人敬仰的感觉罢了。

果不其然,还未到辰时,方墨然就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往集市去了。

容婉与聆月交换了个眼神,立刻收起狐尾,带着韩如烟翻进了方墨然的院子中,来到方墨然的房间,容婉将一种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粉倒在了他的香炉中,与檀香混合在一起,聆月也帮着将这样的药粉倒在了他的书房中。

做好了这一切,他们便藏在房顶上,一边聊天一边等着方墨然中午回来中招。

午时,方墨然回府用午膳,然后在卧房中点着檀香午睡,丝毫没有发觉檀香中的异常。

睡醒了觉,他继续出门巡查去了,容婉他们也立刻跟了上去,来到集市后,容婉将另一种药粉洒在空气里,并解释道:“当这两种药粉相遇时立刻就会引起人的幻觉,你们等着瞧吧,方墨然马上就要当众出丑了。”

容婉话音刚落,方墨然就脚步一顿,使劲晃了晃脑袋,明显是药效起作用了。

方墨然只觉得头脑中一阵混沌,一时记不起自己身在何方,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等再睁开眼时,发现这里竟然是他在京城最常去的那家青楼。

方墨然的记忆已经彻底混乱,他把现在当成了是太子带他享乐的时候,看着周围妖艳的女子,他心痒难耐,立刻抓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人紧紧抱在怀中,当即便要将手伸进她的衣襟中,嘴上还不断地说着:“美人儿,来让我亲一口嘛!”

然而,实际上方墨然抱着的是一个卖猪肉的大汉,不仅长得膘肥体壮,还蓄着粗犷的络腮胡,见方墨然突然搂了上来,还不停地揉搓着他的胸口,气得当时就举起了刀:“方法师!你作甚么好端端地要侮辱我!”

方墨然嘿嘿笑着,伸手挑了挑大汉的下巴,淫笑着说:“怎么了美人儿?害羞了?那我们去床上拉上帘子再继续吧!”

大汉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把将方墨然推倒在地,怒吼道:“你再这样我就真的动粗了!”

旁边围观的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方墨然却仍处在幻觉中,对着大汉问道:“你来青楼不就是卖的吗!竟然还敢推我!”

大汉再次举起了刀,大骂着:“老子是卖猪肉的!老子不仅要推你还要砍了你!”

旁边的人见大汉真的动了气,赶忙上前劝了几句,大汉这才放下了刀。

方墨然不高兴地站起身,马上又拉住了旁边一个卖菜的老奶奶,搂着她的肩膀问:“那美人儿,你可愿意陪我?”

见到这样的情景,围观的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连那个大汉都笑得止不住了,容婉和聆月更是已经笑出了眼泪。

韩如烟实在看不下去了,止住笑对容婉说:“婉姐姐,要不到此为止吧?我怕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要轻薄那位可怜的老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