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怒视着她,没好气地说:“你让开,我现在不想和你闹。”
容琴嗤笑一声,斜睨着她说:“怎么,又在楚王殿下那里吃瘪了?”
容婉一愣,心中愈发不悦,反问道:“我和萧悠怎样与你无关,你给我让开,别逼我动手。”
容琴稍微有些忌惮她,但仍是不让开,继续说道:“方才我也在御花园中,正巧看到楚王殿下和柳明月在游园,我就识趣地躲开了,你是不是还自不量力地撞了上去?是不是被楚王殿下给赶走了?”
容婉死死捏着拳头,冷声警告:“你,让,开。”
容琴只要看见容婉不痛快心里就止不住地高兴,捂着嘴大笑道:“容婉啊容婉,你也有今天!我早就告诉过你,楚王殿下接近你只是为了你的医术,是为了给柳明月治病,你还不信我,怎么样,现在信了吧?你看柳明月的病已好,你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自然会被一脚踢开,我劝你还是识趣些有多远滚多远吧,别再出现在楚王殿下视线内碍眼了!”
容婉气得咬牙切齿,抬起手就给了容琴一耳光,容琴的脸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她完全没料到容婉真的会动手打她,整个人都被打懵了,死瞪着眼睛大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容婉狠狠瞪着她,怒道:“还不快滚?!还想在另一个脸上也挨一巴掌吗?!”
容琴吓得一抖,捂着脸“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容婉你竟然敢打我!我长这么大从没有人敢打我!你竟敢……竟敢……”
容婉气得又举起了手,恶语威胁道:“打你又怎样?容琴我警告你,我忍你很久了,你若再敢来招惹我,莫说是打你,我毁了你的容你信吗?!”
容琴吓得花容失色,再不敢出言不逊,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容婉撒了气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但容琴的话还是给她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再想想刚才在御花园中萧悠与柳明月亲密无比的举动,更是让她怒火中烧,于是暗自下定了决心,继续往马车那里跑去。
登上马车,容婉吩咐车夫道:“去悬壶馆。”
来到悬壶馆,卫云在医馆内就认出了容国府的马车,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出来,原本满面的笑容在看到容婉杀气腾腾的脸时顿时僵住了,颤巍巍地问:“医仙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了,小的去弄死他!”
容婉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茶水,用手背使劲擦掉嘴角的水渍,然后才说:“我要关了悬壶馆,你收拾收拾离开吧。”
卫云呆住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还当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您说什么?”
容婉看着卫云,一字一句地说:“我说,关、了、悬、壶、馆,听清了吗?”
这下卫云彻底傻了眼,忙问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做错了什么您跟我说,我一定改!”
容婉轻轻叹口气,放柔了声调说:“卫云,对不起,这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有些事情没有想通,所以想暂时关了医馆,但你的工钱我还会照旧给你,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就当我给你放了个假,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卫云看得出来容婉心里一定非常难受,也不好再坚持什么,只得点了点头,嘱咐道:“医仙大人,我这条命是您救的,您说什么我都会依从,但我有句话您也要听一听,这医馆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好多城镇,数不清的穷苦百姓和乞丐都闻声来这里治病,对悬壶馆和您来说,救回数不胜数的人命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好事,但更重要的是对这些没钱治病的病人来说,他们终于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我希望您能在想清楚自己的事情后,再想想这些病人,如果您不帮他们,他们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容婉心中悲戚,鼻子一酸,惭愧地低下了头,她知道她关掉医馆的决定太过任性草率,但现在她满心都只想和萧悠赌气,也想间接地求证萧悠到底是不是为了医术才接近她,所以才出此下策。
容婉想了一会儿说:“卫云你放心,悬壶馆只是暂时关闭,过些时日我理清楚思绪,自然会重新开张。”
卫云这才稍稍安心,说:“好,我等您回来。”
容婉道别了卫云,回到了容国府,一头扎进卧房中再也没出来,连半夏都不许靠近,不吃也不喝生着闷气。
次日,悬壶馆关门的消息传遍了全京城,人们纷纷猜测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所盛极一时的医馆关了门,有人说是医仙终于要嫁给楚王了正忙着料理婚事,也有人说医仙江郎才尽无法再给人治病,各种匪夷所思的流言满天飞,自然也飞进了皇宫之中。
皇后的寝宫之中,容琴、柳明月、刘萧楠一起陪着皇后聊天喝茶,皇后注意到容琴一侧的脸颊上有些红肿,关切地问:“琴儿,你的脸是怎么了?”
容琴忙用手帕去遮,尴尬地笑笑说:“昨日不小心摔了一跤。”
在场的人都看出那分明是让人打的,但谁也没有挑明,只是假惺惺地提醒了几句“多加小心”之类的。
皇后又问道:“你们可听说了容婉那间医馆关门的事?”
刘萧楠点点头,率先答道:“一早就听说了,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昨日还开得好好的呢。”
容琴颇自得地笑了笑说:“这其中的缘由怕是只有我知道了。”
三人齐齐看向容琴,等着她说下去。
容琴清清嗓子,说道:“我骗容婉说楚王殿下是因为看中她的医术为柳姑娘治病才假意接近她的,她信以为真,所以才赌气关了医馆吧。”
皇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称赞道:“琴儿,你这招使的真不错,本宫早就看她那间医馆不顺眼了,整日听着百姓传颂她的大恩大德本宫都恶心得要吐了,快些关了吧,省得闹心。”
容琴心头喜滋滋的,福身道:“谢皇后娘娘称赞。”
柳明月也高兴得紧,故意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琴姐姐这话实在太让妹妹害羞了,妹妹着实是自惭形愧,楚王殿下才不会为了我这样的人那么做呢。”
刘萧楠则道:“妹妹不必如此自谦,你的姿色远远胜过那容婉,自古英雄爱美人,楚王殿下不顾自身安危只身一人去烟城为你带回那位神医,这事早就传为美谈,莫说是一个容婉,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给你摘了来呢。”
柳明月对刘萧楠的话颇为受用,笑得更加开心。
刘萧楠虽然答应太子要将柳府收入囊中,但眼下她更想借柳明月的手除掉容婉,也就能彻底断了太子娶容婉的念想了,所以继续煽风点火道:“只是那容婉只要活着一天,陛下的圣旨就起一天的作用,就算楚王殿下再怎么倾心于妹妹,也只能先依照圣旨娶了容婉再娶妹妹了,难道妹妹甘心屈居于那容婉之下做个侧妃?”
柳明月秀眉一竖,马上说:“当然不想!姐姐您帮帮我吧,谁不知道您心较比干多一窍,您的足智多谋就算是男子也比不上,求求姐姐助我除掉那碍事的容婉的吧!”
刘萧楠假装为难地叹了口气:“这……不太好吧……”
皇后也早就看容婉不爽了,顺着柳明月的话说:“萧楠,你就帮帮明月吧,本宫也替她求你了。”
刘萧楠心中冷笑,她等的就是皇后的话,只要有了皇后的这句话,就算日后太子要怪罪她擅自动了容婉,她也能拿皇后当挡箭牌了。
于是刘萧楠挑唇一笑,答应道:“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我就略献拙计吧。”
下午,容婉依旧窝在房间不出门,柳慕白来找了两次都她被赶走了。
这时,半夏在外面敲门,柔声道:“小姐,宫里来了位姑姑,说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请您进宫去瞧瞧。”
容婉怒道:“宫里那么多御医,干嘛非得我去?!我不去!”
接着,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声在外说:“皇后的病一般的御医看不了,只能您去才行。”
容婉犟道:“我也看不了,让皇后娘娘另请高明吧!”
门外沉默了一瞬,换上了严厉的语气说道:“姑娘难道是要抗旨不从吗?看来我们要想请动姑娘只能去拜托容国公了。”
容婉最受不了别人拿容天权来压她,可若是惊动了容天权,少不了又是一顿说教,她最受不了那样了,只得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去开了门,黑着脸跟那位姑姑走了。
坐上马车,她们一路驶向皇宫,那个她现在最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不多时,马车稳稳地停下,姑姑领着容婉走进皇后的行宫,带她去了正厅。没想到,正厅中不仅坐着皇后,柳明月也在一旁坐着,正微笑着看着容婉。
容婉心头登时窜起一股无名火,扭头就要走,可门口的侍卫却同时拔出剑来挡住了容婉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