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大喜与大悲

容婉正欲往里走,旁边却忽然来了两个小厮拦住了容婉的去路,说道:“容姑娘,您现在不能进去。”

容婉狐疑地看着他们,问道:“为何?”

他们二人为难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现在府上有些不便,您有什么事稍后再来吧。”

容婉有些不悦,说道:“今日是柳公子和韩姑娘大婚之日,诸多宾客进进出出,能有什么不便?况且我是来找我妹妹容歆的,只要找到了她我立刻就走。”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却仍是拦着容婉不让她通过,苦苦哀求道:“容姑娘,您就别难为我们了,主子放下话来,现在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啊。”

这下,容婉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她隐隐察觉到柳府是发生了什么事,正要硬闯,忽听得府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哭喊:“不要靠近我!我要回家!”

容婉心头一紧,这步正是容歆的声音吗!

容婉顿时怒上眉梢,质问两个小厮道:“容歆果然还在你们柳府!你们为何拦着不让我进?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厮欲言又止,容婉的耐心却已经耗尽,暗暗催动妖力,“啪啪”两掌将两个小厮打出几丈远,快步朝方才容歆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了。

越靠近就有越多手忙脚乱的下人,容婉行至人群最密集处,使劲挤开人群,是一间房门紧闭的侧房,门口聚集了许多窃窃私语的下人,见容婉来了,讨论声更大。

此时,里面仍然有容歆的喊声传出来,容婉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了门。

只见房内,容歆衣衫不整地躲在床上一脚,床下是两位嬷嬷,手中拿着衣物似乎是想要给容歆换上。

容歆闻声转过头来,见到容婉之后“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二姐姐……呜呜呜二姐姐……您救救我……救救我吧……”

容婉听得心都要碎了,奔至窗前一把将容歆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不怕不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姐姐来接你了,咱们回家去。”

容歆紧紧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哭还一边说着什么,但容婉什么都听不清,只是看她头发凌乱、衣衫半露的样子,便大致猜出了她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两位嬷嬷显得十分慌张,不停地对容婉说:“容姑娘您听老身解释,这都是误会……”

“闭嘴,我不想听你们解释。”容婉厉声打断她们的话,从她们手中扯过一件披风,将容歆紧紧裹了起来,扶着她慢慢走出门去。

容歆害怕地躲在容婉怀里,将自己的脸挡得死死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将容歆送上马车后,她又返回柳府中,找到刚才房间里的嬷嬷,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妹妹究竟受了什么委屈?!”

一位嬷嬷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容姑娘请息怒,这件事老身也只知道个大概,不敢姑妄言说,您还是去问主子们吧。”

容婉也不好再为难她,只得甩袖离开,多方打听后找到了韩如烟所住的院子,上前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韩如烟从忠武侯府带来的贴身侍女朱雀,朱雀眼睛红红的,一见是容婉,嘴巴一撇又要哭出来。

容婉忙制止道:“你先别哭,快与我说说柳府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朱雀抽噎道:“容姑娘……方才……方才筵席散后,柳少爷喝得太醉,一不小心走错了院子,误把在侧房中休息的容歆姑娘当成了我们小姐,便……便将她轻薄了……”

“什么?!”容婉大惊失色,气得简直想狠狠揍柳俊逸一顿,怒道:“那如烟呢?她现在还好吗?”

朱雀啜泣道:“小姐她……小姐正在房中哭呢……您快去看看她吧……”

容婉一把推开朱雀,慌不择路地往院子里跑去,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韩如烟的哭声,也顾不得敲门,上去就推开闯了进去。

只见韩如烟还穿着大红的嫁衣,盖头仍在地上,两只眼睛哭成了桃子,原本精致得妆容也被她哭花了。

韩如烟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见容婉后,眼泪愈发汹涌,哭的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出了。

容婉快步走过去抱住韩如烟,耳边是她令人心碎的哭声,脖子里一滴滴落下她的眼泪,烫的几乎要将人灼伤了。

谁能想到大喜的日子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韩如烟而言,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胆寒心痛。

韩如烟哭了很久,终于哭累了,伏在容婉肩膀上小声抽噎着。

容婉轻柔地拍拍她的背,试探着问道:“柳俊逸现在在何处?”

听到柳俊逸的名字,韩如烟身体明显一颤,容婉赶紧抱住她,摸了摸她的头发。

韩如烟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柳大人罚他去祠堂跪着面壁思过了。”

容婉仍是觉得不可思议,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就算柳俊逸喝得再醉也不可能把容歆当成你吧,且不说你俩的长相千差万别,就是身材和衣服也完全不同,他怎么会……”

韩如烟忽然直起身来,打断容婉说:“婉姐姐,你别说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不管原因如何,柳俊逸那个禽兽轻薄了容歆妹妹,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而且,我现在就想退婚回我家去。”

容婉忙说:“如烟你别冲动,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呢。”

韩如烟拔高了音调怒道:“还能有什么误会?!当时容歆妹妹凄厉的惨叫声连我离得这么远都听到了!下人们赶过去的时候她的衣服已经被悉数扒光,而柳俊逸那个禽兽就……就爬在她身上!所有人都看见了!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现在就要回家!”说罢,韩如烟就气汹汹地站起来,粗暴地往下扯自己的嫁衣。

容婉急的去按下她的手,好言劝道:“如烟,柳俊逸是该死,但他已经和你拜完了堂,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了,现在哪还有退婚的道理,你可莫要冲动啊!”

韩如烟气得浑身发抖,问道:“那婉姐姐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原谅了他吗?!”

“这自然不能轻易原谅了他,他既然敢在大婚的日子里做出这等遭人唾弃的苟且之事,就必须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只是,现在还要等真相查清楚之后再做定论,你且在这里等着,看看一会儿柳大人会给个什么样的说法,我先将容歆送回府去,一会儿再来找你。”

韩如烟只得点了点头,闷闷不乐地坐下了。

容婉心疼地摸摸她的头说:“你也别再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说完,容婉走出房去,让朱雀来陪韩如烟说说话,自己赶紧往柳府外去了。

送容歆回容国府的路上,容婉看她情绪稳定了不少,柔声问道:“歆儿,方才在柳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容歆眼眶又是一红,瓮声瓮气地说:“之前在酒席上,我才吃了两三杯酒就醉了,脑袋晕晕的十分难受,便叫来一个丫鬟,问她有没有能让我休息的房间,那丫鬟将我领到了一间偏房,安顿我躺下就阖门离开了。我一躺下就马上沉沉地睡去,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醒来时,还是因为感觉身上压得难受喘不过气来,谁知道,我一睁眼竟然……呜呜呜……竟然衣衫大敞开被柳公子死死按着呜呜呜……”

容婉掏出帕子为她擦拭眼泪,好言安慰着,可她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件事总让她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但想要细细追究是哪里不对劲时,却又一头雾水了。

回到容国府后,容婉扶着容歆走下马车,嘱咐道:“这件事你莫再多想了,我定会为你讨回个公道来。何姨娘那边你也先好好安抚一下,告诉她一切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的。”

容歆泪眼汪汪地“嗯”了一声,福身道:“谢谢二姐姐……”

“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你的丫鬟就在院里等你呢,我这就去柳府为你讨公道。”说罢,容婉目送着容歆走进府门便重新坐回马车上,往柳府去了。

刚到街口,容婉便远远地瞧见柳府门口聚集了许许多多的百姓,都是叽叽喳喳交头接耳,还不停地朝里面指指点点,容婉大呼不妙,心说不会柳俊逸轻薄容歆的事已经在京城传播开了吧?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容婉忐忑不安,拍拍马夫的肩膀说:“王叔,能麻烦你去人群那里打听一下,看看他们在干嘛吗?”

马夫爽快地应下,放下马鞭跳下车往柳府门口走去。

过了一会儿,马夫回来,对容婉说道:“二小姐,小的打听清楚了,他们说那柳府的公子在自己大婚之日上轻薄了咱们三小姐,还说全城都知道了这桩丑事,都在等着看柳府的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