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劫狱

次日清晨,容婉、萧悠和柳慕白坐在院子里赏花喝茶,苗疆的春天来得比京城要早一些,现在还不到二月份,树上就吐出了可爱的花苞,有些甚至已经开放了,让容婉新奇不已。

容婉从没来过苗疆,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而前几日因为忙着照顾令狐绯和查蛊王失窃的案子,她也没空赏景,今日总算得了空,在院子里各处跑着赏花赏树,口中不断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临近晌午,醉酒的若伽萝终于起床了,她打着哈欠来到院子里,见三人都在,随意挥了挥手说:“早啊。”

柳慕白无奈地说:“早什么早,都中午了。”

若伽萝又是一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说:“我昨晚喝太多了,现在头还有点疼呢。”

容婉嘲笑道:“多什么多啊,一共就五杯。”

若伽萝还不服气,说道:“才不是呢!我喝了五十多杯!”

“噗——”柳慕白无情地笑出了声。

“噗你个头啊噗!”若伽萝眼睛一瞪,大步上前,狠狠踢了柳慕白一脚。

“啊疼!”柳慕白嘴角一扯,疼得吸了口冷气,眼色一黯,瞬间满脸黑气地盯着若伽萝。

若伽萝又是条件反射地一缩,两手立刻挡在身前做出防御状:“你……你想怎样?”

只见柳慕面无表情地摊开手掌,掌心上亮起点点蓝光,很快便汇聚成了一大团幽蓝的光线,若伽萝眼神都直了,恨不能拔腿就跑,但碍于面子只能咬牙与其对峙着。

萧悠还以为柳慕白是真的动了气,刚想起身去劝劝,容婉却立刻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回了座位,微笑着摇了摇头。

萧悠不解,却也只能继续看着。

柳慕白的动作极快,只一道残影闪过,若伽萝根本来不及反应,柳慕白就已经紧贴在她身前,手中的蓝光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

若伽萝呼吸都要停滞了,她眼睛闭得死死的,已经做好了被狠狠揍一顿的准备,可等待许久,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若伽萝狐疑地睁开眼,正巧看见柳慕白手中的蓝光淡去,而他也侧身退开。

“咦?”若伽萝很是不解,茫然地眨了眨眼,正欲开口问,却忽然发现刚才还因为宿醉头疼欲裂,现在却一点事都没有了。

柳慕白别过头去,冷哼一声道:“酒量那么差就不要喝,装什么装,幼稚。”

“噗通”一声,若伽萝的心脏剧烈一抖,像被人朝着心尖轻轻吹了一口气,暖洋洋的光线照进来,整个人都酥了。

若伽萝的脸直红到了脖子根,连耳朵尖都红彤彤的,在阳光下还能看到一层小绒毛,可爱极了。

容婉看着他们二人忽然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朝萧悠抛了个眼神,俨然在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萧悠暗暗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心中赞了一句“我的婉儿果然料事如神”。

此时的空气中仿佛充满了粉红色的气泡,柳慕白也感受到了这暧昧的氛围,脸上同样一红,拢着手咳了一声说:“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说完就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而若伽萝却仍半低着头站在原地,脸上的红晕丝毫未消,眼神朦胧,似在沉思着什么,又像是受到了困扰。

容婉笑着叫她:“伽萝,别在那傻站着了,来我给你倒杯茶醒醒脑。”

若伽萝楚梦初醒般地抬起头看向容婉,犹豫半天才傻傻地应了声“哦”。

若伽萝坐在桌前,拉拉容婉的袖子,说道:“小婉,我可能是生病了,你帮我看看吧。”

容婉疑惑道:“怎么生病了?”

若伽萝道:“我偶尔会觉得胸闷气短,心脏还一揪一揪的疼,发病的时间不太确定,但刚才就发病了。”

容婉“扑哧”一声笑了,问道:“那你有没有留意过,你每次‘发病’的时候是不是都有柳慕白在旁边?”

若伽萝不解:“为何这样说?”

萧悠也忍俊不禁道:“小丫头啊,你这哪是生病,你这是长大了。”

若伽萝头一歪,脸上的困惑更甚。

容婉捏捏她软糯糯的小肉脸,笑道:“你不妨多在柳慕白身边待一待,或许能明白些什么。”

“为何?”

“你且照我说的去做,不过别和柳慕白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啊。”容婉一脸的坏笑。

“好吧。”若伽萝乖巧地点了点头,倒没想太多。

“哦对,忘了最重要的事,”萧悠忽然说道,“伽萝,我们想去见见大护法,有点问题想问他,可以吗?”

“可以啊,咱们先吃午饭,吃完饭我带你们去地牢。”

吃午饭时,若伽萝马上开始贯彻执行容婉的建议,紧挨着柳慕白一屁股坐下。

柳慕白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往旁边移了一个凳子。

若伽萝也跟着挪了一个凳子。

柳慕白又挪了一个凳子。

若伽萝也挪了一个。

柳慕白:“……”

若伽萝一脸无辜:“怎么了?”

柳慕白无言,只能埋头吃饭,可却一直吃得心神不宁。若伽萝却是没心没肺惯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大快朵颐。而远处暗暗观察的容婉和萧悠则笑得意味深长。

饭后,若伽萝带三人去了地牢,谁知却在地牢门口被拦了下来。

若伽萝一皱眉,说道:“我们要去审问大护法,你凭什么拦我们?”

侍卫道:“对不起圣女大人,大土司有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大护法。”

若伽萝很是不满:“若没有这位容婉姑娘,大护法怎么可能认罪服法?!难道连她都不能进去吗?”

侍卫为难道:“对不起圣女大人,大土司说任何人都不能进,容婉姑娘也不例外。”

若伽萝撸起袖子想和他理论一番,却听得身后一个深沉的男声传来:“何人在此生事?”

几人一回头,却见大土司与一众护卫款款走了过来。

几人同时行礼,大土司略一点头,问道:“圣女,你来地牢所为何事?”

若伽萝恭敬道:“土司大人,我们有点问题想问大护法,您能让我们进去吗?”

大土司不假思索地说:“不可以。”

若伽萝一愣,问道:“为何?”

“现在大护法虽已认罪,但他在苗疆中还有许多亲信,不能确保这些亲信中没有人想劫狱,所以为了保证大护法不被劫走,我才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地牢。”

若伽萝道:“土司大人心思缜密,是我等鲁莽了。那既然现在土司大人来了,我们可以跟您一起进入地牢审问大护法吗?”

大土司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想问什么?”

容婉答道:“回土司大人,我们觉得大护法法力已经很高超了,不明白他为何还要靠蛊王提升法力使用禁术,故而想问问他到底用了什么禁术。”

大土司道:“这一点我也没想到,那我们就一起进去问问他吧。”说罢,他带头往地牢中走去。

几人一直走向地牢的最深处,大土司道:“再往前就是大护法的关押处了,你们都站在我身后,不要随意接近牢门。”

“好。”他们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潮湿阴暗的地牢中回想着空荡荡的脚步声,不知何处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愈发增添了几分诡异。

突然,大土司的脚步骤停,举着蜡烛的手猛烈地颤抖了一下,大喊道:“怎么会这样?!”

若伽萝最先往前迈了一步,只见原本关着大护法的牢门已经大敞开,地面散落着破碎的枷锁,哪里还有大护法的影子。

容婉等人也惊得瞠目结舌,大护法忙蹲下身子去察看那些枷锁,说道:“有好几种法力残留,大护法是被人劫走的。”

若伽萝仍是震惊不已:“地牢防守如此严密,他们是怎么把人劫走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大土司缓缓站起身,脸色非常难看,他转向容婉等人,毫不客气地说:“几位朋友,恕我直言,自从你们进入我们苗疆我们就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虽不是要怪罪几位,但我觉得你们的闯入已经打破了我们苗疆的平衡,我希望几位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尽快离开吧。”

若伽萝忙护在容婉身前,申辩道:“土司大人,这些事怎么能怪我的朋友呢?他们不仅没有添乱,反而还帮我们破了蛊王被盗一案啊,您不能如此迁怒于他们。”

“迁怒?圣女,你应该理解我的决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苗疆全族的安全,我们虽然也欢迎外来的友人,但自古以来就没有外人能在小雀山居住这么久,你很清楚,小雀山是整个苗疆最核心最重要的位置,放任外人在此停留是极不明智的。明日一早你就将他们送下山吧,他们可以住在裟树城,想住多久住多久。”

若伽萝急道:“土司大人,求您让他们再留几日吧,至少……至少让他们参加完圣女节好不好?等圣女节一过我就送他们离开,求您了!”

若伽萝已经如此哀求,大土司也不好再不通人情,只得说:“圣女节结束后,我不想再在小雀山看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