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人家突然变得歇斯底里。
他手中捏着一块包药用的羊皮包布,此刻在他手中不断揉搓变形。
陈洪绶一点一点的将羊皮放入口中,不断的咀嚼着,就像是他是在咀嚼面前这个女人的皮骨一般。
外面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黑暗中,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霍苍平身体恢复的很快,不知为何他反应觉得这次昏睡之后自己的身体比往日来更加舒适了一些。
次日凌晨时分。
他从床铺上爬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而影子一直陪伴左右,见他如此也是为他高兴不已。
只是让霍苍平觉得奇怪的是,这零组织的人竟然没有选择在夜里偷袭。
虽然这古武世家睡的都是提心吊胆的,但不可否认,这至少给了他们一个喘息的时间。
不过次日一早。
高政锐便再次带人登门。
他手上还缠着些纱布,昨日被霍苍平刺伤,虽然霍苍平没有选择要害,但也需要些时日恢复。
但这次过来,他们却像是势在必得。
因为他们是带着人来的。
霍苍平和影子作为陈家的门客,此刻并未站在最前头,陈家才是这次主场嘉宾,所以站出来的是目前执掌陈家的陈世星。
见到高政锐压过来的人质,他也是吃了一惊。
“信程?你怎么会被抓住的?”
被抓的人正是陈信程,而此刻他浑身上下是遍体鳞伤,整个人更是奄奄一息,看样子是被对方折磨了不少时日。
陈信程低着头,一张嘴只是不断咳嗽。
好容易才叫出一句:“三叔……”
随后人群中的陈世月也是连忙上前:“信程!我的好孩子!你、你没事吧?”他担心的叫道,随后义愤填膺的面对这高政锐。
“你这狼子野心的狗贼!快放了我儿子!”
高政锐面无表情。
此刻他看向站在人群中的霍苍平,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但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儿开口说道:“放了他也可以。
不过,你们陈家作为这次比武大会的主办方,要第一个放弃抵抗……尤其是你们手底下这个家丁和他这位弟兄,决不能有半点违背之意。”
霍苍平一挑眉。
但他并未站出来说话。
对方会这么说,也就是说明到目前为止,零组织内并没有一个能和自己对敌的对手。
这是个好消息。
然而……陈信程这小子的出现,让这个消息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我不同意!”而就在此刻,在老三陈世星还在发愣犹豫的时候,陈世月却是站出来叫道:
“我陈家各个都是有血性的好男儿!信程!你是我的好儿子!你知道该怎么做!”
“爸!”陈信程终于说得出话来了。
声音沙哑,那是听着落泪,闻者伤心。
“我陈信程今生最庆幸的就是做了咱们陈家的儿郎,只可惜,这辈子都还没过五分之一,还没来得及跟您尽孝,我就要……
咳咳,就要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对不住你!”
他说完这句话。
身体突然开始膨胀。
陈世星见状却也是惊呼一声:“万毒爆?信程!你不要命了?”
霍苍平此刻两条眉毛一高一低,陈信程他是知道的,在陈家对陈婷婷是绝对没有半点好心肠,可此时此刻为何还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难道他真的对陈家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至于毒爆,他也听陈婷婷提及过。
这是陈家禁术,甚至比秘术的医典都要高一个级别,不过陈家人人人都会,但却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绝对禁止使用的。
而此刻陈信程使出来却是没有半点犹豫。
只见他身体瞬间膨胀,这是被他自身气血顶起来的,引爆气血的瞬间,他周身上下突然喷射出一道道血箭来。
这血的颜色乌黑,散发着浓厚的臭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物件儿,而距离他身边最近的几人除了反应迅速的高政锐,无一人躲避。
这血液竟是酸性,腐蚀了这沾染鲜血的人的外套。
沾染到这些人的皮肤后瞬间烧出一个大洞来。
下一秒,这些人的身子竟是也跟着膨胀起来。
万毒爆之所以被称为禁术,原因不单单是因为他会危及自身,而且一旦是古武众人沾染了这血液,身体内的气血也会随之变换。
这不单单是一个人成为炸药库。
剩下的只要是碰了血的,也会在瞬间被涨成气球。
直到无人进入他们血液喷溅的区域。
可是零组织此刻人员密集,高政锐见状虽然大喊了一声躲闪,但在场多数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一传十。
十传百。
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不过眨眼的功夫,零组织派来攻山的人竟是已经损伤大半。
而霍苍平一直注意着现场的状况,此刻高政锐躲在一旁,双目却是死死的锁定在他身上,似乎期待了他的对视。
可当他看过去,高政锐却又将视线收了回去。
“可恶!我们走!”
他是一招手,叫着身边剩下来的这些组织中人,飞也似的消失在了现场,至于剩下这些人的尸首,却是半点没有管理的意思。
而见他们离开,陈家众人也是连忙上前。
毒爆的威力可见一斑,而此刻身为源头的陈信程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浑身上下都被自己的血液染红,其中混杂着一些黑色的血流。
而他的生机也在这个阶段不断的流逝着,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奇怪。真是古怪。”
霍苍平不断念叨着。
陈信程这副样子,着实推翻了之前他对他的一些固有认知。
难道这个少年人刚刚展现出来的,真的是他最真实的一面吗?又或者说,自己之前真的是猜错了,是有人借他的手残害陈婷,而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高政锐回到了阵营当中。
带着这些手下的残兵败将,看似是没有半点精气神。
可当到达了现场,见到了上司后,高政锐却是单膝跪地:“我已经完成了您交代下来的任务,相信再过不就便可以获取他们那些人的信任。”
“好,非常好。”
这人说着。
“信程为这次计划可以说付出了不可忽视的代价,如此拼命的人物,才是我们组织需要的人才!”这人说着转过头来,看向此刻恭顺的高政锐。
这话似乎有所指。
高政锐低着头,也不吭声,只是就这么跪着。
“这一出苦肉计下来,我就不相信,这陈家人还不拜倒在我零组的麾下!”男人转过身去, 已经陷入了对未来的无限美好的幻想。